花花公子(一)
保安小揚自覺擺了個大烏龍,正在暗自懊悔不已的時候,電梯門忽然開了,巫方園紅着眼睛走了出來。
“巫小姐?”
“他纔是戶主,剛從國外回來,這房子我一直幫他照看着,如今也算是物歸原主了。”看到小揚疑惑的神情,巫方園笑着解釋,隨即將捏在手心裡的鑰匙遞給小揚,“麻煩你幫我把這鑰匙還給他,以後可能也沒什麼機會見面了,謝謝。”
小揚愣愣地接過鑰匙,只感覺鑰匙上還帶着一抹溫熱。
巫方園前腳剛走,電梯門又開了,一個穿着白色長外套的男人衝了出來,追出門去。
“啊,先生!先生!”一眼認出他便是那個在巫小姐房間裡洗澡的男人,小揚忙拿起桌上的鑰匙,大喊,卻見他充耳不聞地追出門去,完全無視了他的存在。
尹宣跑出大樓的時候,巫方園早已經坐上出租車。他追了幾步,停了下來,靜靜地站在路口,凝視着漸行漸遠的車子。
保安小揚好奇地探頭探腦地從玻璃門裡看去,只見那個男人站在綠化樹旁,夕陽的餘暉將他原就修長的身影拉得更長,很有些寂寥的感覺。
許久,他才轉身走進大門。
“先生,先生請等一下!”小揚再度出聲,結果連着喊了幾聲,那個傢伙都當沒聽見似的,徑直走向電梯。
雖然覺得這個傢伙很沒禮貌,可是礙於受人所託,小揚只得拿了鑰匙跑到他面前,攔住他。
尹宣停下腳步,擡眼看他,“有事?”
“哼。”小揚氣不過地哼一聲,將手裡的鑰匙遞給他,“巫小姐給你的。”
尹宣看着小揚手裡的鑰匙,愣住。
難得他沒戴墨鏡,小揚又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他,趁着他發呆,他便悄悄打量了個過癮。雖然是個沒禮貌的傢伙,但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很好看。
而且看巫小姐紅着眼睛離開的樣子,分明是關係不同尋常。
小揚越想越有譜,再看看,忽然覺得這個男人眼熟極了。
“她說什麼了嗎?”尹宣看着小揚,問。
“沒,沒說什麼。”小揚回過神,想了想又道,“只說你是這裡的戶主,哦……還說以後可能也沒什麼機會見面了。”
“謝謝。”尹宣擡手接過鑰匙,走到密碼門前,按下一串數字,上樓。
小揚撓了撓腦袋,坐回自己的崗位,還在思索那個男人到底是誰,怎麼會那麼面熟。隨手拿了桌邊的報紙來看,還是幾天前的新聞,看到報紙上刊的照片,小揚猛地一擊掌,“啊!原來是他!”
原來巫小姐和他就是前兩天鬧得滿城風雨的人吶。
尹宣上樓開了門,低頭髮現自己腳上還穿着拖鞋,拖鞋上已經沾了泥,大概是在樓下綠化帶那裡沾到的。他彎腰脫了拖鞋,赤腳拎着拖鞋走進衛生間,低頭將拖鞋上的泥洗去,COLOR走到他腳邊繞來繞去,有些煩躁的樣子。
將洗乾淨的脫鞋晾在陽臺上,他彎腰抱起COLOR,撫了撫它的腦袋,“想她了?”
COLOR看着他,歪了歪腦袋,不吱聲。
“嗯,我也想她了。”他笑。
COLOR乖乖地趴在他懷裡,舔了舔他的手。
尹宣回頭,看向放在桌上的鑰匙,幽黑的眼睛裡彷彿什麼都沒剩下,只剩下一片無邊無際的空曠。
這裡,原來應該是他們的家。可是,她把鑰匙還給他了。
她不需要他的鑰匙了。
早知如此,他就不該貪戀着這最後一抹溫暖,不要讓她發現他住在這裡。那樣……至少她偶爾還會回來看看吧。
他回來之後,第一次走進這裡,是她離開的那天。他像今天這樣,站在那裡,看着她坐上薛子凱的車子漸行漸遠。
密碼沒有換,門鎖也沒有換,他一路暢通無阻走進了房間,其實他不是不驚訝的,他以爲她一定氣得抓狂,然後換了密碼,換了門鎖,讓他永遠也進不來。
……鞋櫃裡甚至有他的拖鞋。
那天,他是以怎樣的心情換了鞋走進客廳,房間打掃得很乾淨,牆上掛着他們的結婚照。
那一瞬,他以爲……他和她還能回得去的。
他真的……那樣以爲過。
坐在出租車裡,巫方園哭得涕淚滿面,連司機先生都被嚇到了。
熱情善良的司機先生一路都在講有關人生美好的話題,彷彿就怕她一個想不開從哪裡跳下去似的。一路聽着司機先生的諄諄教誨,巫方園哭笑不得,只得隨便說了一個地址下了車。
坐在街邊的露天咖啡廳裡,巫方園正心不在焉地擺弄着手機,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倒把她嚇了好大一跳,一看來電顯示,正是她怨念了許久,害她失眠的罪魁禍首樊元初。
“喂?”吸了吸鼻子,她接起電話。
“園園,你在哪裡?”手機那頭,他的聲音是一貫的溫和。
那樣的溫和,彷彿泰山崩於前都能夠不動於色,莫名的,帶着一種能夠令人安心的力量。
“幹什麼。”巫方園揉了揉鼻子,對於害她失眠的事情還有點耿耿於懷。
“來接你。”
“我在家裡。”巫方園翻了個白眼,說謊說得臉不紅心不跳。
“這樣啊……”他頓了一下,又道,“那好好休息吧。”
“嗯。”巫方園掛了手機,側頭看着對面馬路的人流發呆。
咖啡廳裡面靠窗的位置,樊元初收了手機,看着窗外坐在露天咖啡廳裡那個紅着一雙兔子眼睛,明顯哭過的傢伙,無奈的搖頭。
“她就是那個女孩?”坐在樊元初對面的鄒石順着他的目光看了看坐在外面的巫方園,忍不住出聲。
“嗯。”
“也沒什麼特別嘛,怎麼就讓你牽掛了這麼多年。”
“你不懂。”樊元初淡淡地道。
“嗬嗬,是,我不懂。”鄒石笑了起來,“可是你不去看看她?”
“她說她在家裡。”樊元初說得有些無奈,以園園的個性,他現在出現在她面前,只能給她添堵。
鄒石愣了愣,忽爾大笑,“哈哈,真是少見,你居然也會有這一天。”
樊元初不理他,自顧自低頭喝了一口咖啡。
“誒,有人盯上了你的小公主。”鄒石忽然道,語氣裡帶着莫名的興奮。
樊元初淡淡瞥了一眼明顯在看好戲的鄒石,看向窗外,然後微微攏起眉頭。
宣宣黨和區區黨都表怕,故事纔剛剛開始~說什麼都還爲時過早呀~~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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