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挫敗感,籠罩在所有弟兄的心上。八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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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營救行動,剛開始時非常順利,幾乎是按照他們的預先設定的計劃路線進展的。沒承想到了最後,劇情卻生了急劇的變化,那救出的人竟然是假冒的,是西門雲派來刺殺宋奇的。
這真是陰溝裡翻了船。結果實在是難以置信,不可思議。
不幸中的萬幸,那女子的異常舉動,被翹眉覺了,及時呼喊了一句。宋奇本能地移開了要害部位,躲過了致命之災。
在衆人擡着宋奇喪魂失魄急匆匆地趕回客棧的路上,毛勇突然想起什麼事情了,連忙邊跑邊吩咐郝鵬麻岱,讓兩人分別向兩個方向去尋找醫生,不管誰先找到,儘快將醫生請到客棧來。
兩人答應一聲,急如星火地分頭去了。
在衆人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客棧時,天已經完全亮了。
此時宋奇仍然雙眼緊閉,昏迷不醒。衆人擡着宋奇,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在牀上躺着。
在大家搬動的過程中,宋奇並沒有任何反應。
大家驚悚地互相對視一眼。莫非宋大哥已經一命歸天了?
“還有氣!”敖豹伸手至宋奇的鼻子前探了探,呼吸比較微弱,不過氣還在循環進出,看來還活着。
衆人鬆了一口氣。各自退下了。有些兄弟實在太疲累累,就去另外的房間睡覺了,沒睡覺的,如毛勇敖豹等,則坐在間房子的椅子上,伸着腦袋大睜着眼睛關切地看着牀上的宋奇。
宋奇臉色煞白地仰躺着昏睡在牀上,眼睛閉合着,眉毛痛苦的擰着,一隻手還搭在傷口旁邊,手上也是血紅之色。匕還插直直地在他的左脅上,傷口周圍是又黏又稠的血跡。而鮮血依然沿着匕在向外滲透出來。
凌雪斜坐在牀沿,素顏憔悴,滿臉寫滿了憂鬱,眼睫低垂。眼眸中滿含着着急擔心,瞅着牀上的宋奇。她的鼻尖上掛着一滴好像露珠一樣晶瑩的眼淚,只是她自己渾然不覺。她手上拿着一條毛巾,毛巾上也染成了血色,不時地用毛巾輕輕擦拭宋奇的傷口。她很是擔心。照這樣的流法,宋奇身體內的血遲早會流乾的。
翹眉也焦急地守候在旁邊,不時地皺着眉頭看看宋奇的傷口,又轉頭向門口瞧瞧醫生有沒有來。
這時,一個行醫的醫生揹着藥箱,跟着郝鵬風塵僕僕地趕到了客棧,推門進了房間。
毛勇連忙起身迎着醫生,把他請進了宋奇的房間。
“師妹,醫生請來了!”毛勇走近牀邊,向凌雪輕聲說道。
凌雪聽了。眼睫一擡,側轉頭頭看向醫生。她臉上的憂鬱之色頓時減輕了幾分。
醫生一臉慈祥,滿臉長鬚,從外貌並不能看出他的年紀,身穿寬大的藏青色長袍,頭高高地盤結在頭頂上,用一個簪插着,看起來蠻飄逸的樣子。背上揹着個急救藥箱。
“醫生,你快看看,宋大哥的傷口還在出血!”凌雪離開了牀沿。把位置讓給了醫生。
醫生緊走兩步,來到牀邊,把隨身藥箱輕輕放在地上,低頭察看了宋奇的傷口。俯身聞了聞後者的鼻息,探手在宋奇手上切了切脈,搖頭嘆道:“傷者失血過多,心跳緩慢,息如遊絲,生命跡象十分微弱!”
凌雪聽了。花容失色,眼中淚水像斷線的珍珠一樣滾了下來,她拉着醫生的袖子,語帶哭腔,以近乎哀求的聲音,道:“醫生,求求你,一定要把宋大哥救活!”
“小姐,在下一定盡力而爲!至於結果怎樣,在下也不能打保票。只能看他的造化!”醫生一面說着,一面半跪在牀邊,徐徐打開了箱蓋。
箱蓋打開之後,藥箱裡面呈現出許多格子,格子裡分門別類放着各種急救藥如麻藥戧傷藥之類的,箱蓋上貼有一面袋子,袋子也分幾隔,袋子裡插着各種刀具鉗子剪子。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個不大的藥箱,裡面所涵蓋的傢伙,幾乎等同於一個小小的診所。
醫生從箱子裡面取出三七,麻沸散,以及鉗子刀片之類的傢伙,一一擺放在牀邊的茶几上,手裡又拿起一把剪刀,回頭斜視着凌雪,“小姐,你最好出去迴避一下。”
“迴避?。。。”凌雪聽了醫生的話,有些茫然。
“是這樣的,我要把傷者的衣服剪破脫掉!這樣纔好着手醫治!”醫生掀開宋奇的衣襟一角。
凌雪聽了這話,不覺有些臉紅,迅轉過身去,提步向外移動了幾步,又有些躊躇,回頭望了一眼牀上的宋奇。她心裡牽掛宋奇的傷勢,實在不忍遽然離去。
“師妹,你就聽醫生的話,去自己的房間等吧。順便歇息歇息!有我們在,你就放心吧。”毛勇溫言安慰道。
翹眉拉着凌雪的手向外面走去,“是啊,雪兒小姐,我們出去吧。我們在這裡反而會耽誤醫生的救治!”
“醫生,拜託你起匕時一定要輕點。宋大哥很怕疼的!”凌雪眼淚汪汪地點頭,一邊跟着翹眉向外走去,一面回頭向醫生叮囑道。
醫生並沒有迴應凌雪的話,在凌雪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已經動手在宋奇身上忙活了起來。
那匕連衣服一起插在身體內,所以必須先剪開衣服,才能看清傷口,才能起匕。
那醫生一隻手扯着宋奇的衣服,另一隻手中拿着剪刀,非常輕快地把衣服剪破撕開。頓時宋奇上身就裸露在衆人眼前。別看他看起來清瘦的樣子,肌肉卻非常結實,泛着光潔而又健康的肉色。
此時匕邊上還剩一小塊被剪得圓圓的布片,布片被血跡滲染成一片血色,血跡幹了變成了黏稠的紫醬之色。布片被匕扎着,一起擠進了肉裡,與傷口周圍的血肉模糊的混在一起,難分清哪個是布片,哪個是血肉。血液尤在向外汩汩滲出,實在是慘不忍睹。
那些個弟兄,這麼些年來,哪個沒有經歷過幾次生死關頭,但是今天目睹此情,都禁不住皺着眉頭,搖頭嘆息。
倒是醫生面對此情景,面不改色,氣不粗喘。他打開了裝三七的藥包,從裡面抓起一把青綠色的粉末,手在傷口上徐徐晃悠了幾下,將粉末撒在匕周圍的傷口之上。
說也奇怪,那流出的血碰到綠色的粉末後,迅凝結成了紫黑色的血球。雪球圍繞着匕周圍,越結越多,很快就將傷口堵住了,後面的血液就流不出來了,傷口算是給堵上了。
毛勇等衆兄弟也鬆了一口氣。
醫生又轉頭吩咐毛勇去端一盆火和一盆開水上來。不一會兒,一個銅盆燒了火,一個銅盆盛了開水,被端了上來,擱在茶几旁邊。
醫生用毛巾蘸了開水,在傷口周圍輕輕擦拭了一圈。又把剪刀鉗子和刀片放在火盆了燙了片刻,開始小心翼翼地剪掉傷口周圍的布片。
傷口周圍的肉完全露了出來。這片肉顏色又黑又紫,腫脹得老高,中間被雪球填滿,包圍着匕,直到匕之柄。
這把匕的鋒刃有五寸多長,完全陷沒肉裡,差不多刺穿了整個身體,幾乎要從後背透出。
醫生搖了搖頭,回頭看向衆人,輕嘆一聲道:“這匕刺進的地方離心臟只有一寸距離,若是那匕再向上移一寸,必將刺穿心臟,使傷者當場喪命。”
醫生這麼說,看來宋大哥還有救!毛勇眼睛一亮,接着醫生的話,半喜半憂,嘆道:“是啊,看來宋大哥真是福大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