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鎮子不大,走出車站我先給傑克打了個電話,我要確認蕭婷在哪裡,別這丫頭讓胖子忽悠的沉不住氣,自個跑北盤江鎮來就麻煩了。結果我拿出電話來一看,未接電話和短信有十多個,都是傑克的,從時間上看很密集,就是前面四五個小時的事。我那段時間如驚弓之鳥,腦子亂得跟團漿糊似的,手機在震動模式上,估計那時地震都不一定能把我震醒。
我連忙打過去一個電話。
傑克很不高興的問我:“怎麼不接電話,出什麼事了?”
他現在當面噴我,我都只能忍着,這麼密集的給我打電話,一定有急事,放誰身上都得急。我只好在電話裡一邊詛咒着胖子,一邊把情況說了一遍。
傑克聽了挺興奮。“那…東西不錯,說不準能用上。”
我聽他吞吞吐吐的語氣,估計蕭婷在他身邊,稍微安心了一點。“好了,不說這個。你急着找我什麼事?找到曹明哲了?”
“沒有。他進山了。現在有個麻煩,我們在這裡找到認出曹明哲的人,知道他從哪個方向進的山,可是這裡的山太密太複雜,我們根本沒可能找到他。還有就是進山以後會很快沒有通訊信號,我們自己的安全都沒法保障,我已經請香港方面給我們送兩部衛星電話和必要的進山裝備。我們人員缺口也很大,我和蕭婷兩個人沒辦法進行大範圍搜索,我的意見是請AOE給我們提供一組專業搜救人員,進山搜索曹明哲。當然,這件事要你拿主意,你是老闆。”
我一聽傑克這麼說就來氣,我這個老闆可沒錢,他提出這個意見當然沒問題,只要我點頭,資金馬上到位。如果這是我提出來的意見,那能否執行就要看他的態度,這個老闆當得真窩心。
我迅速思考了一下目前的局面,曹明哲剛進山不久,如果我們行動的及時,還是有可能找到他進山留下的痕跡的,有可能據此追上並找到他。畢竟他的年紀不允許他在山裡面有太快的行動速度。
現在的問題是阿祥這夥人怎麼搞定,阿祥知道蕭國林跟吳啓泰交易內情的可能性很大,甚至都可能是參與交易者之一。不過這都是猜測,絕對沒有吳啓泰這麼讓我確信無疑,我擔心的是萬一我的判斷有誤,就再也沒有得到這個信息的機會了。也就是說,採用強硬手段獲取信息是不可取的,我決定買消息。他們在刀口上喋血,所爲的就是錢,我覺着只要給他足夠的好處,不見得他不會吐露實情。
“我必須先弄到蕭國林跟越南幫交易物的信息,你能提供多少資金支持?這個信息只能收買。”我穩住語氣對傑克說。
電話那頭不出意外的沉默了片刻。“五十萬吧。該死,你已經拿走五十萬了,卻沒得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再這樣下去,我不會給你一個美金。”
“成交。”我馬上說;“把錢打到我賬號裡,我馬上去跟阿祥談。”
“現在不行,這裡不行,我要請香港把錢轉給你,這裡連個銀行都沒有,大概半小時以後錢纔會到賬。”看來我這麼大手大腳的花錢,傑克傑克有點hold不住,說話都顛三倒四起來。
“好,我知道了。錢到帳打電話通知我。還有你那邊聯繫幾個嚮導,這片大山沒向導進去不一定出得來。我現在就去見阿祥,祝我好運吧。”
傑克說了句英文,應該是俚語,我沒聽懂。聽語氣不像祝福話。我擔心蕭婷得到我和胖子的消息,沉不住氣攪和進來,就顧不上追問傑克這句話的意思,趕緊掛掉電話。
胖子眼巴巴看我掛掉電話,急得直跺腳。“我還有話說,你怎麼就掛了。”
“一邊待着去。”我沒好氣地說:“讓你接通電話給我惹這麼多麻煩,以後這事免談,我這電話不對告密者開放。”
“電話是我買的好不好,怎麼就不能我打?”胖子理直氣壯地反駁道。
我懶得理他,直接朝約定的碰頭地點走去。這個鎮子上只有一家像樣的旅館,我們就約在那裡碰頭,鎮子小,一眼就看見那個旅館,都不用打聽人。
阿祥包下了旅館的一個四人間,我進去的時候,四個人都在房間裡。阿祥和另一個越南人我認識,他倆是從琅南塔出發的四個越南人中間的兩個,房間裡另外兩個人我不認識。
我看了看他們四個人,指着胖子對阿祥說:“這是我的幫手。”
阿祥看着胖子皺了皺眉,看起來胖子的身材給他不小的壓力。他沒有專指哪個人,只是籠統的介紹道:“他們是我帶來的人。”
我們出發的晚,比約定的時間晚到了兩天,雖然我提前說過有可能晚些來,但真遲到了還是讓阿祥很不滿。他介紹過自己的幾個人,就指着桌子上的一份地圖說:“我們的目的是這裡。”
我探過頭去一看,愣住了。他指的地方居然在板貴鄉附近。這讓我心裡有了異樣的想法,難道我們的目的地一致?這就太離奇了吧。曹明哲這些年經常失蹤,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蕭婷和傑克這次能跟蹤到板貴鄉已經竭盡全力,繼續尋找曹明哲的具體落腳點是一件難度很大的事,我相信即便是蕭婷也不會對此抱太大希望,只是在盡人事聽天命而已。
我低頭仔細看了一會兒地圖,他指的地方在板貴鄉西邊,靠近北盤江。從比例尺大致判斷,距離板貴鄉三五百里的樣子。我沒有立刻回答他,裝作仔細研究地圖,心裡在緊張的思考這個可能。現在的問題是我剛纔跟傑克通電話,沒有問曹明哲離開板貴鄉的方向,沒法判斷曹明哲去的地方,和阿祥指的這個地點是否在同一方向上。也就沒法做出心裡隱隱冒出的一個冒險決定。
我偷偷瞅了一眼胖子,發現他也在看着我,表情好像很迫切的樣子,顯然他也看出了這兩件事有可能有關聯。見我終於肯看他一眼了,胖子衝我微微點了點頭,那意思不言而喻:跟他們一起行動。
我馬上把目光移開。不用看也應該想到,他千方百計想做這一票,這種一舉兩得的事他當然雙手贊成。我可不這麼想,我必須確定一件事,我要等一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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