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AOE組織的搜索小隊和器材陸續抵達貞豐。人員和設備的接洽工作就交給傑克了,他跟那幫人熟,設備器材也是他聯繫的,別人插手反而容易弄亂。
我每天都要到醫院打點滴,下巴上的傷口太深,要是感染了很麻煩,會影響我們的計劃。胖子則天天跟着我,臉色始終陰陰的,跟蕭婷都很少說話,更不要提傑克了,基本上這兩人見面不是橫眉冷對,就是劍拔弩張之勢。
傑克很識趣的沒有聯繫胖子,而是把香港來的搜索小隊介紹給了蕭婷,具體的搜索工作讓他們根據情況制定。這要進山以後才能具體執行,在貞豐只能相互間介紹一下大概情況。隨設備器材來的還有兩部衛星電話,搜索小隊自身就有一部,我自己拿了一部,出發前我把另一部衛星電話給了蕭婷。並悄悄囑咐她:碰到實在控制不了的局面給我打電話。
當然我主要針對的是胖子犯渾這件事,這也是我沒有把電話給胖子的原因。希望不要發生這種事情吧。我暗自嘆了口氣,就跟傑克先一步出發了。胖子跟蕭婷,還有香港來的搜索小隊要在等到我們的電話後才行動。
抵達北盤江鎮的時候,阿祥這夥人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好在看到我和傑克的設備行囊巨大,看出我倆不是在無端耽誤時間,纔沒有過分發牢騷。其實我和傑克速度已經很快了,是開着一輛運送器材的越野車來北盤江鎮的,一路上都沒有休息過。
從北盤江鎮出去沒多久,山路就不適合汽車前進了。下車後,我和傑克只背上攀巖的工具,和一部分食品,其他的器材都交給了阿祥的人。就如吳啓泰說的他的人不怕死,不但不怕死,體力還超級棒,揹着巨大的揹包走山路一點也不比我們慢。有時候我看着他們爬山心裡緊張得不得了,特別是這裡的山都很陡峭,巨大的揹包把整個人拖離在峭壁之外,彷彿隨時會墜下山崖似的。
阿祥在看到傑克第一眼後,就表現出疑慮重重的樣子。儘管他沒問,我也知道他在想什麼,胖子沒有和我在一起讓他更擔心。果然,在我們第一次休息的時候,阿祥把我拉到一邊悄悄問我:“那個胖子呢?”
我故作輕鬆的聳聳肩膀。“他有別的事不能來,我換了個搭檔,是我的同行,對我們的行動幫助更大。”
我的這個解釋顯然無法讓阿祥相信。我們的休息地點在一個山樑上,下面就是陡峭的崖壁,和一望無邊的熱帶、亞熱帶叢林。阿祥回望了一眼來路,不安的笑了笑說:“你還真謹慎。”
跟你們一起行動,不謹慎點行嗎?我心裡暗自腹誹了一句,問他:“現在可以說目的地了吧。”
阿祥不置可否的傻笑一下,沒有說話。
狐狸。他不說我沒有別的辦法知道真相,只能繼續跟着他走。
離開北盤江鎮時我已經通知過蕭婷,相信他們已經在路上了。其實他們可以提前行動,至少可以跟我們同步行動,但是我不想他們暴露。在敵我不明的狀況下,胖子和蕭婷隱藏的越隱蔽,我的安全性越高。我不擔心阿祥猜到胖子跟在後面,我甚至認爲他必然會猜到,那麼在他明知我有幫手在暗中窺覬的時候,自然不會對我有非分之想。
我也不會擔心胖子找不到我。我身上有衛星定位系統,胖子可以隨時知道我的位置,他們出發晚一天,在這座大山裡恐怕只隔着一座山,直線距離甚至肉眼都看得到。
我們的總體方向是逆着北盤江向上走,有時候就能看到江水從峭壁下奔流而過。不得不說北盤江流域的景色壯麗無比,江水都是在大山峽谷間奔流,即便我身在峭壁之上,也能感覺到江水的澎湃之勢。跟北方的河流,特別是黃河不同的是,江水洶涌卻沒有帶着泥沙,白色的浪花和清澈的江水配上兩岸綠色的崇山峻嶺,就如同一幅壯美的畫卷,而且綿延不絕。
我沒有出現審美疲勞,即便疲憊不堪時,看一眼周圍的美景也能讓我心情豁然開朗。可是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關注,沒辦法太關注美景。首先我發現我們不是按照一個明確的方向前進的,而是沿着北盤江上行,我也從來沒有看到阿祥拿出地圖或指南針確定方向。另外我在休息的時候,設法跟除了阿祥和另一個越南人的其他兩個人接觸了一下。發現他倆不是中國人,甚至都不會說中國話,當然我也聽不懂他們的話,只能大概的猜測是緬甸人或老撾人。因爲我能聽出來他倆說的不是越南話。我悄悄問傑克,他也聽不出這兩個人說的哪國話。如果胖子在這裡馬上就能知道這些,甚至還可以從他們嘴裡套出些話來。
憑感覺我判斷,這兩個人應該是阿祥僱來出苦力的山民。不得不說這兩個人翻山越嶺的本事遠勝我們,比專業登山隊員都強的太多,基本不用攀巖工具,大多數陡峭的山壁他倆都能徒手攀登。
爲了保密和安全,我的衛星電話沒有開機,一直到進山兩天後,在一次夜間休息時,我和蕭婷通了一次電話。
接電話的是胖子。他對我這麼長時間才聯繫非常不滿,不等我開口就噴了我一頓,並警告我說:“再有這種情況,我和蕭婷就過去跟你們會合。每天至少聯繫一次。”
我知道他擔心我的安全,不好說什麼,也擔心他真的追上來,那我們的實力就全暴露了,這對應付潛在危機很不利,只好含糊着答應了。
然後蕭婷才接過電話,和我簡單說了一下搜索隊的安排。搜索隊不是沿江走的,他們在一個村子裡找了個嚮導進的山,跟我們前進的大方向是一致的。蕭婷和搜索隊隨時都有聯繫,據蕭婷說,搜索隊找到了曹明哲進山的痕跡,正在循着曹明哲的痕跡搜索。這是進山以後唯一的好消息。我問了一下她和胖子處的怎麼樣,蕭婷說挺好。這讓我稍微放心一些。
第八天。當我爬上一道山脊,阿祥指着前面對我說:“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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