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壓完子彈一擡頭,正碰上傑克憋屈的眼光。他兩隻手一手拿着一塊石頭,目光在我們三個人手裡的武器上不斷移動,最後看了看手裡的石頭,也許覺着這兩塊石頭確實起不到什麼作用,扔掉石頭從火堆裡抽出一根着着火的木棍做武器。
我不可能把手槍給他,乾脆不去看他的目光,轉過頭來看向火堆外面。
那個巨大的發光體真的被打散了,從一個形狀古怪的物體變成了滿地的熒光碎片,似乎被打的解體了。不過我仔細一看,發現散落在地上的碎片還在移動,並且是朝我們的方向移動着。熒光碎片發出的光線要弱很多,在密林中移動起來明滅不定,讓我沒辦法確定它們的數量。總體感覺就是一大片熒光體,如一片潮水向我們涌來。
阿祥和阿三換上新彈夾,看着眼前的一幕也發起了呆。我想我們心裡都在問一個問題:這是什麼鬼東西?
我突然朝阿祥大喊:“古曼通是什麼?布阿鬆一直在喊這個東西。”
我看見阿祥臉上的肉一哆嗦。“別聽他瞎說,這裡不可能有這東西。”
看阿祥的表情,他只是不確定而已,而且他很怕這東西。該死,古曼通到底是什麼?這些發光的東西真是這種鬼東西嗎?
阿三跑過來踢了一腳布阿鬆,從他身邊撿起一隻靴子穿上。看來仍靴子的人是他。
我看藍色熒光潮離我們越來越近,心裡既好奇又緊張,甚至有點亢奮。不過很明顯有人比我更加亢奮,阿祥似乎還沒有從混合着**的**煙裡清醒過來,單手提着AK47,另一隻手從火堆裡抽出一根燃燒着的木頭,向着熒光潮的方向扔了過去。
我一看差點跳起來,如果不是因爲他手裡的AK47對我有足夠的威懾力,我都有狂扁他一頓的衝動。他這樣把燃燒的木頭扔進林子裡,明顯是作死啊。整個山丘就只有山頂和水邊有一點不長植物的空地,要讓他把這片林子點燃了,我們就只能往水裡跑,下去喂水蛭。
濃霧很快吞沒火光,這根燃燒着的木頭飛出去十米多一點,光線就弱的只能看見它是一個火球,但是在它落地時,濺起一蓬亮光,發出了一剎那穿透濃霧的光。
“他*媽*的那是什麼?!”
“古曼通!”
“見鬼。是活的東西。”
一陣驚呼和咒罵聲中,阿祥首先一把抓起身邊的揹包背在身上。翹着腳向四面查看。
我覺着身上一陣發寒,三十多度的酷熱溫度,都無法讓我止住不由的來的顫抖。在亮光閃起的瞬間,我看見那一片林子都在蠕動着。我當然知道蠕動的不是樹林,是某種在那裡爬行的東西,而且數量驚人之極。但是時間太短,我根本看不清楚那是什麼。
我首先想到的是曾經在地下通道里遭遇過的鐵甲潮蟲。單純是想一想就讓我毛骨悚然,完全沒有跟它們拼一下的勇氣。我在背起揹包的同時把褲腿束進靴子裡,還不放心的打上綁腿。我已經做好下水的準備了。
傑克一看我這架勢,哪裡還不知道要跑路,連揹包都不管了,直接蹲下把褲腿束起來。兩個老撾山民已經嚇傻了,嘴裡不停地念着古曼通。我一看他倆還光着屁股,這要是下水就是給水蛭餵食去的。
我連忙跳過去,一人先給了一巴掌,然後大喊着讓他倆穿上褲子,並作出下山進沼澤地的動作。他倆一看我的動作才明白這是要下水,忍着痛穿上褲子,打上綁腿。最後這倆人還要背裝着儀器的揹包,我一看感動得差點落淚,這得多怕阿祥啊。我攔住布阿鬆比劃着說:“啥也別拿了,能活着跑掉都算你命大。”
傑克整理完鞋子和褲腿,正在收拾揹包,就是把比較重的東西扔掉。聽見我和布阿鬆說的話,瞪着眼睛湊過來問我:“張,你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下地下通道這件事,我只和胖子說過,我想蕭國林不會對蕭婷說這件事,傑克更不可能知道。我搖搖頭站起來說:“我怎麼會知道,光線太暗看不清楚,好像是蟲子。你看到的呢?是什麼東西。”
傑克突然伸出一隻手抓住我的胳膊,盯着我的眼睛說:“你到底有什麼事情瞞着我?現在都說出來吧,不然會害死我們的。”
我沒有想到傑克的手勁這麼大,抓住我的胳膊就像鉗子一樣有力。可是我更吃驚他居然敢威脅我,他的話裡有赤*裸*裸的威脅語氣。我把胳膊反方向一甩,掙開他的手,毫不客氣的反駁道:“你他*媽吸毒把腦子吸壞了吧,我瞞着你的事情多了,有必要什麼事都向你彙報嗎?”
聽到我和傑克的爭吵,阿祥也湊了過來。“張先生你究竟知道什麼,現在可不是藏着掖着的時候,那些發光的是什麼東西?”
聽了阿祥這話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話應該我問你纔對。你帶的路,所有信息也只有你們知道,我到目前還不清楚我們來挖什麼墓,要帶走什麼東西。你到反過來質疑我,我怎麼可能知道這些該死的是什麼東西!”
說完我推開他倆,跳到一個高些的石頭上向四面觀察。我基本可以斷定向我們涌來的是一羣蟲子,這種感覺刻骨難忘,在火光亮起的瞬間,看到山林、大地如活物般蠕動的瞬間我就確定這一點了。如果是該死的蟲子,如果是地下通道里那種該死的蟲子,根據我的經驗,它們的數量應該是鋪天蓋地。我們目前在這個孤立的山頭,如果被它們圍住,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
我睜大眼睛往四面看,似乎我們最初發現熒光怪物的方向,散落的移動光點最多,這些移動光點不但在向山頂涌來,同時也在向山丘其他方向蔓延。大有將我們包圍的趨勢。不可能在這裡耽誤時間了,必須在包圍圈合攏之前衝出去。我看了一下,包圍圈的缺口方向沒有衝着我們最初發現的竹樓方向。方向應該偏東,我記得那邊不遠處有一叢灌木,先跑到那裡落腳再說。
我跳下石頭喊道:“別在這裡等死了,往相反的方向跑。”
我還擔心兩個老撾山民聽不懂,給他倆做了個跑的動作,然後頭也不回的向那個方向跑去。
PS:今天更新有點晚,抱歉。明天週一請大家多多捧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