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不得不承認，這個條件實在太誘人。
儘管我有找到第三個出口的決心，但目前的現實是找到第三個出口的可能性太小，太危險，我沒有任何找到它的信心，甚至找到它也沒可能帶所有人出去。因爲第三個出口極可能在堤壩的對面，如何闖過黑曼羅的封鎖，有幾個人能活着跑到堤壩的另一邊，這些都是未知數。
如果客家人肯打開我們進來的那個入口，事情就變的簡單了。
可是我無法相信唐語默的話，他們客家人在這件事情上的態度變化太快，幾乎在帶着我們坐過山車，讓我的心臟和精神疲憊不堪，耐心也變得越來越差。
唐語默拋出這個誘人的蛋糕後，也開始沉默起來，盯着我，觀察着我的表情，就如剛纔的我。
篝火在我們一邊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亮度穩定卻晃動的光，把我們的影子投射在另一邊。我看着影子突然問：“爲什麼改變主意？我認爲你的決定和客家人最初的決定不符。還是你對我有隱瞞或欺騙。”
唐語默沒有迴避我。她一直盯着我，而我在看着兩個人的影子，我看不到她表情變化，卻看得見她有什麼動作變化。我不想面對她，看着那張臉讓我感覺到緊張，而我現在需要清晰的思路。
“我說過，我很早以前就看到你毀掉我們客家人聖地的一幕，那個畫面是如此清晰、難忘。我覺醒的能力與你息息相關，甚至我的生命都與你有扯不斷的聯繫。
可是現在，在與你進行了這一番交流後，我發現和想起一些有趣的東西，認爲事情也許不像我想的那麼糟。
我看到的畫面裡。你穿的不是目前這件衣服，也就是說，你這次下來不會毀掉我們的聖地。更關鍵的是，在我看到的畫面裡，在被你毀掉的永生之門上，嵌着一塊鐵。”
我突然轉過頭。盯着唐語默。“你的意思是......”
“是的，你毀掉的很可能是另一個永生之門，羅布泊的那個。”
“如果是這樣，我就要跟着你去一次羅布泊，親眼目睹那個永生之門被毀的一幕。或許這是我們客家人得到解脫時刻，沒有了永生之門，魔鬼就沒有力量控制我們。而我們很可能獲得真正的自由。”
“你確定我毀掉了一個永生之門？”
“是的。而且很徹底。”
“那我呢？我的結局是一出悲劇，還是......”
“你的命運沒有人看得透，我也不行。”
“那別人呢？我想這件事不會是我一個人做的。我沒那本事，其他人的下落呢，比如胖子和蕭婷，他們最終安全嗎？”
唐語默閉上了雙眼，似乎在回想什麼，我看見她長長的睫毛輕微抖動了幾下。
“我說過，我的畫面裡只有你。”
我感覺到腮上的肉抖了抖，不屑地揶揄道：“坦率的說。我很不習慣被人暗戀。”
伴隨着我的話音，我看見唐語默身後亮起兩道寒光。是客家人阿勇。他一直坐在唐語默身後，就像她的另一條影子。
阿勇的兩隻眼睛亮起來，就像黑夜裡的兩隻燈泡，發出能照亮一小片面積的光。也正是因爲他這雙與衆不同的眼睛，讓我在黑暗的石室裡，一眼就認出了這個曾經偷襲我的人。
“不允許你侮辱我們客家人的聖女。哪怕付出生命代價，我也會捍衛第三聖女的尊嚴。”唐語默身後傳來阿勇低沉和惡狠狠的聲音。
“剩女？年紀不大嘛。”
唐語默明顯沒有聽出我話裡的調侃成分，擡手製止了阿勇的衝動。
“預知能力，是覺醒者中最難得和珍貴的能力，更何況是預知毀滅的能力。就更加可貴。而且這種能力只會出現在女性身上。歷史上，我們族中只出現過三個有預知能力的覺醒者，而我是第三個，被稱爲第三聖女。”
“所以你在客家人當中擁有很大的權利，可以做出這些決定，甚至改變你們族長的決定？”
“不，進入這裡是我決定的，我目前改變的也是我自己的決定。你呢，作出決定了嗎？”
我長吐了口氣。
“還有一個問題，你預知有毀滅的一幕，也許這一幕發生在羅布泊，在你預知的畫面裡，有你嗎？如果沒有，你的加入會改變未來事情的走向嗎？我可以爲了我和我的朋友，答應帶你去羅布泊，那你做好或許會改變未來的準備了嗎？”
唐語默搖搖頭。
“不會改變，今天發生的事讓我更加確信，已預知的事不會改變。我甚至認爲，即便我不答應打開出口，你們中的某些人也會離開這裡，當然包括你，你最終會出現在那個嵌着鑰匙的永生之門前，並毀掉它。”
我仔細聽着和分析着唐語默的話，我覺着她話裡有矛盾的地方。她說過在毀掉永生之門的畫面裡，看不到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可現在又說我們中的某些人會離開這裡，而不是專指我一個人。讓我感覺她說的某些人，就是將要和我出現在永生之門前，一起毀掉它的人。
但是唐語默卻不明說這些人和我的最終命運，這讓我隱隱感到了不安。我認爲唐語默知道的比說的多。
“好吧。”我點點頭。“作爲交換我答應帶你去羅布泊。但是我不保證最終走到哪一步，甚至能否進入那裡的地下世界。而且，所有行動都要聽從一個人的指揮，那個人就是我。”
我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盯着她，確定她理解並認可這句話。
“如果你違背這條約定，我有權利隨時單方面終止這次交易，哪怕在最危險的地方，你都將要依靠自己的能力生存。”
然後我又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我不會隨時改變主意，所以，跟我一起行動，你也不要太率性。”
我是氣惱客家人的反覆無常。都快被他們逼瘋了。
我看見唐語默臉色不自然的點點頭。耳朵裡卻聽到從身後發出的聲音。
“那我們的約定呢？你打算背棄嗎？”
ps：??ps:比估計的時間早，午飯前就寫出了這一章。這幾天更新還會不太定時，但會盡量不斷更，欠下債睡不踏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