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救護車便趕來,張欣容被送到了手術室。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江黎也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急得在手術室外來回打轉。要是這次張欣容在這裡出了事,那白凜川那邊她一定也無法說過去。想到白凜川可能會因爲張欣容的事情生氣,江黎越發覺得方纔跟張欣容的做法不妥。但她也確實沒有想到,張欣容會有這個毛病。
白凜川趕過來是在一個小時後,看到滿頭大汗的白凜川江黎立即迎上去,“媽還在裡面搶救,不知道會怎麼樣?都是我的錯,媽跟我爭執的時候,我應該讓着她的對不起。”
“沒事不用擔心,我知道媽去世的事情給你造成的打擊很大,所以事情不怪你。”白凜川摟着江黎輕聲安慰,要是真要責怪,那事情也怪他不該把兩個水火不相容的女人湊到一起。
江黎撲在白凜川懷裡沉默不說話,心隨着手術室亮着的紅燈而緊繃着。就這樣在手術室外僵持了兩個多小時,張欣容才從手術室推出來。
得知張欣容度過了安全期後,江黎一顆心十分複雜。一方面她希望張欣容就那樣死去,一方面卻又擔心張欣容的死讓自己背上麻煩。
白凜川在醫院陪了張欣容一天,到了晚上江黎帶了燉好的湯來醫院逛逛。卻發現張欣容病房裡面一個人都沒有,江黎放下保溫瓶在四周查看了一圈,確實是沒有任何人。
站在昏睡的張欣容牀前,江黎鬼使神差的朝張欣容帶着的口罩伸出了手。一想到自己病重的媽,很大可能也是這樣死去時,江黎心就緊張的跳動起來。當手指觸摸到那個冰冷的器材時,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大腦也在那一刻空白。
這時候要是拿掉張欣容的口罩應該沒人發現,此刻江黎腦中只有只有一個念頭。最後,她一咬牙,手捏着口罩上正要一鼓作氣拿掉時,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做賊心虛之下,江黎驚慌的收回手連退幾步。也正是這個聲音,讓她理智重新迴歸大腦。
原以爲會有人進來,只是敲門過後過了幾秒也沒看到有人進來。她狐疑的小心將門拉開一道縫隙,走廊裡並沒有一個人影,只有亮如白晝的燈光。
這讓江黎本身不平靜的心,再次快跳起來。她坐在椅子上凝視着張欣容,忽然再次聽到門外面有動靜,這讓原本神經緊繃的她猛地站起來,卻把進來的小護士嚇了一跳。
“白太太,你怎麼了?”
“沒事,我媽就麻煩你照顧了,我有點事先走了。”江黎語氣急促,慌亂的離開了病房,一路回到家也不敢大氣粗喘,想到方纔發生的一幕到現在還覺得不可思議。
直到從浴室洗澡出來,江黎才細細回想事情的經過,很有可能是當時有人在提醒她什麼。如果不是那敲門聲,那當時自己就可能一時腦熱犯錯了。報復張欣容這件事情需要重長計議,而不是這麼衝動。
因爲想的太入神,導致白凜川什麼時候下班回來也沒有注意。直到白凜川蹲在她面前說話。
“我幫媽安排好了住處,過兩天等她出院就搬過去,到時候把徐媽也一起帶過去,咱們在另外找一個保姆。”
江黎回過神,對他這個做法不解“爲什麼好端端的提這個?”
“讓媽跟你住在一起這件事情欠妥當,所以我才這樣決定。媽之前因爲沛嵐的事情,對你成見越來越深,其實我早該有所表示,要不然事情也不會到這個地步。你媽的事情我有讓陳陽在調查,多餘的事情你也不用擔心,就在家好好休養。”
“我也想幫你,不想一直待在家裡。”江黎反握緊白凜川的手,認真凝視着他眸子,道:“我想去公司上班,你讓我去吧。”
“相比公司,爺爺的安全也很重要。”
“可爺爺一時半會也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我之前也一直有觀察,到現在也沒人打電話通知我爺爺的身體狀況。”江黎握緊白凜川的手,撒嬌道:“幹嘛不讓我去公司,是不是揹着我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事?”
白凜川好笑一聲,捏住江黎鼻子笑道:“胡說八道,我能揹着你幹什麼?公司那麼多雙眼睛都在盯着。你要是真想來公司,那就來我身邊做秘書,這樣還能近距離觀察我有沒有偷吃,而且我還可以徇私讓你輕鬆一點。最近公司有一個大項目,你作爲工程師進入的話會很辛苦,我可捨不得。”
“你答應了?”
“我拿你沒辦法,但到了公司以後你就得多聽我的。”白凜川捏着江黎下顎,趁機在她脣瓣上狠狠索取了一番。
“好。”江黎開心的窩進白凜川懷裡,只是眼中的笑意卻達不到眼底。連她自己都不確定,對白凜川現在還有幾分真摯。這個婚姻的背後,兩個人又剩下多少純粹的感情。
“這個給你。”隨着白凜川話音落下,從他手中掉落下一條閃着璀璨光芒的鑽石項鍊。
“你不用破費,你送給我還有很多都沒戴過。”江黎接過項鍊,她不是個很喜歡首飾的女人,平時白凜川送的也都沒怎麼戴過。
“那就收着。”白凜川將項鍊塞進江黎手心,將她更加用力摟緊在懷裡。
接下來,江黎在家休養了又一天之後,第二天跟着白凜川去公司上班,只是對外該怎麼工作還是怎麼工作。即使江黎再兢兢業業工作,下面還是有很多雜亂的嘴胡說八道。
當江黎在洗手間時,就聽到公司女員工在小聲議論,“你知不知道咱們總裁夫人來公司上班的事?整個公司上下都知道,總裁跟林董的那些事情。總裁夫人之前是工程設計,我看她這次來公司也不是真工作,很可能就是衝着總裁跟林董來的,當初總裁跟夫人辦婚禮時,就因爲林董的出現中斷,也不知道誰纔是咱們總裁夫人。”
“前天我還看到總裁桌上有一天項鍊,今天早上我注意到林董脖子上也有一條。”
“這種事可真不好說,先不說誰是夫人。如今咱們老董事長病重,都說新總裁挾天子以令諸侯,這總裁位置也不知道該給誰呢。”
江黎聽到這,手莫名摸上了自己脖子上的項鍊,張欣容搬去另一個住處後。白凜川那天送給了她一條項鍊,只不過出於麻煩她並沒有真戴。這幾天也沒有遇到過林沛嵐,自然也不知道林沛嵐是否真戴了一條一模一樣的項鍊,但所謂無風不起浪。
聽着外面那些個女同事說的話,江黎面無表情的從他們身邊經過,把那些說話的女同事嚇得一個個吐舌頭。
江黎走出女洗手間回到自己崗位上,正要將文件交給白凜川,順便問一下他項鍊的事情,卻在這時候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內容是說公司下面有一個婦人帶着一大羣記者在鬧事。
掛掉電話之後江黎立即進入了辦公室,正好碰到白凜川跟林沛嵐在談話。她沒有看到林沛嵐跟白凜川舉止親密,卻真實看到了林沛嵐脖子上帶着的那條,幾乎跟自己一模一樣的項鍊。這一發現讓江黎臉色微變,垂在雙側的手猛然跟着攥緊。
“怎麼了江黎。”還是白凜川最先注意到神色不對的江黎,擔憂的走過來扶住她。
鑑於此時有外人在場,江黎將內心的情緒壓抑到最低點,把剛纔電話裡的話又重複一遍,“樓下有人帶着記者在鬧事,說是咱們公司新開發的樓盤工程,有工人從樓上摔下來,送到醫院搶救無效,現在工人家屬已經帶着記者到樓下討要說法。”
“有這種事?怎麼第一時間沒聽到那些人說話。”白凜川立即皺緊了英眉,二話不說就領着江黎去樓下看情況。
到了公司樓下,江黎才發現,眼前的狀況比前臺打電話說的狀況要嚴重許多。不少記者好幾次都試着從外面突破進來,都被保安擋在了外面。
不知道是誰,從人羣中一眼認出了白凜川,喊了一聲:“他就是這個公司的老闆!”
這一句話,讓一箇中年婦女發瘋似的衝過來,就連保安一時也沒攔住。那婦女衝上來就扯住白凜川,“你們還我老公命來,你們這些只知道賺黑心錢的商人,早晚有一天老天要收了你們!”
“請不要這樣,咱們有什麼事情好好商量,這件事情我們也是才知道。”江黎第一時間當上來,攔住那個情緒十分大的婦女。
“沛嵐跟江黎先上去,陳陽把這個女人拉開。”白凜川向衆人發着命令。
陳陽衝上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這個女人拉開。
白凜川皺眉看着眼前躁動的人羣,冷峻的面孔更加陰沉。很顯然這件事情有人蓄意佈置,工程工人出事這麼大的事情,他竟然一點都不知情。
“凜川,咱們一塊先上去。”江黎拉住白凜川,記者太多,那些保安看起來有點扛不住的模樣。
江黎話音剛落,那羣記者就衝了進來。一個個話筒舉到了白凜川面前,前赴後繼的模樣,說他們瘋狂一點不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