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白家內鬥的人都知道,老爺子的離世沒有交代清楚,這意味着接下來的事情會很棘手。
江黎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回神,胸腔裡的心臟一直在蹦蹦跳。在醫生說出那些話以後,走廊裡陡然傳來一陣悲切的哭泣聲,那是張瑤的哭聲。
“江黎,怎麼辦?”肖雯搖了搖江黎,一時沒了注意。
“帶我去老爺子病房坐坐吧,我很累。”從醫院出來後一直沒有休息,現在得到這樣的消息,整個大腦都一片空白,她只想找個地方坐坐。
江黎來的沒有讓人察覺,更或者說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大家的吸引力都在老爺子身上。
她坐在老爺子病房的沙發上,手撐着額頭不知道如何是好。老爺子就這樣說走就走,沒有半點預兆,表現的太過突然了。
“你要是累了,我就扶你回家休息,老爺子剛在這過世,你就在這坐着不大合適。”肖雯明裡暗裡提醒着江黎,此處剛死人不吉利。
可江黎從來就不相信這些,更不會將肖雯這些話放在心上。她虛弱的靠在沙發上輕輕喘息,濃烈的香水味讓她不禁想要捂住鼻子,手剛放到鼻子上時,卻隱約從香水味中聞到了另一種味道,讓她聞的有點疼痛。
“肖雯,你有沒有覺得這個房間有一股味道很濃?”江黎放下鼻子,扶住有些頭暈的腦袋。
“香水味,很香。”肖雯鼻子在空氣中長長一嗅,就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不對,還有一種味道,讓我聞着不舒服,胃裡老想吐。”江黎吃力的藉着房間物件嗅着味道的最濃烈出,卻意外看到了滾落在牀底下的一個吊瓶。她不解的彎下腰,一股頭暈目眩的感覺衝上大腦,“肖雯,幫我撿一下那個吊瓶。”
“你好好待着,我來就行,真怕你忽然栽下去就醒不來了。”肖雯扶着江黎在病牀上坐下,彎腰撿起江黎要的吊瓶。
“謝謝。”江黎接過吊瓶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發現自己一直聞到,摻雜在香水味中的刺鼻味道。
“什麼藥味道這麼重?”肖雯伸出腦袋去聞,被那股味道給薰了回來。得虧了江黎鼻子這麼靈,香水味這麼重,一般人不會注意到這股味道。
“你說的沒錯,什麼味道的藥水纔會這麼重?我至今還沒見過吊瓶的藥水裡面會這麼重。”江黎認真凝視着手中的吊瓶,這種感覺似曾相似。
她金幣雙眸回憶這一點點怪異之處,回憶像電影一樣在腦海中播放,在白致遠那張臉出現時她恍然想起是哪裡不對勁。
猛地站起來,看着肖雯鄭重道:“扶我離開這,必須馬上離開。”
“爲什麼?”
“別問了,先離開這。”江黎藉着肖雯的力氣勉強站穩,趁着他們不知道她來過這,希望帶着肖雯從這裡消失,最起碼現在不能讓他們知道她來過這。
江黎舉止太過奇怪,肖雯也沒時間多問,懷揣着疑惑扶着江黎回到原來的醫院。可江黎卻沒有第一時間回病房,而是讓肖雯扶着去化驗室。
“江黎,你到底怎麼了?”肖雯有些擔心江黎突然的變化。
江黎將藥瓶放在護士面前,認真懇求:“能否幫我現在就鑑定一下這吊瓶裡的藥物?我可以答應你的任何要求,但我唯一的要求是,三天之內把調查的鑑定結果告訴我,還有就是我找你堅定這件事不能讓任何一個人知道。”
“白太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護士詫異的望着江黎,對她的話有點摸不清頭腦。
“你別多問,就照我的意思去做。如果你沒有條件,我可以給你十萬塊。不是讓你幹任何違法亂紀的事情,就是鑑定一下這藥物是什麼,起到什麼作用。明白嗎?”江黎目光堅定的望着護士,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護士拿起吊瓶仔細看了看,對江黎點了點頭,“沒問題。”
“記得千萬保密,到時候通知我。”江黎咳嗽兩聲,腳踝的疼痛時不時傳來,讓她小臉瞬間浸出一層細汗。
肖雯生怕江黎有個什麼好歹,連扶帶背的扛着江黎躺回病牀上。意料之中的江黎再次被護士責怪,這是她第二次拔掉枕頭。
“安心躺着別再亂動了,要不然別說你這感冒好不好的了,你這右腳就得廢了。”護士走前氣得說不說話,用他們醫生的話來說。沒有治不好的病,只有不聽話的病人。
關上門後,江黎牽住了肖雯的手,擠出一抹虛弱的笑,“肖雯,事情你也知道了,老爺子這次忽然離世不簡單。生前沒有交代好,恐怕後面要出亂子。我今天做的事情有點冒險,你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我希望你能一直站在我身邊,但是——”
“但是什麼?”
“我有種預感,不詳的預感,讓我很不安。”江黎緊握着肖雯的手,背靠在牆上虛弱的喘息着。她該怎麼跟肖雯說,自己一直心神不寧,有種要分開的感覺。
“你就是想太多了,你們家老爺子出現這麼大的事情,你這個做孫媳婦的也不能閒着。趕緊多休息一下,到時候想偷懶都不行了。”
江黎握着肖雯的手,對她露出一抹會心的笑。
躺在牀上迷迷糊糊睡去,耳邊的嘈雜聲讓她驚醒。睜開眼便看到白凜川從外面走進來,衝過來就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寬厚的身體還有着寒冬帶出的微涼。他緊摟着懷裡的女人,恨不得將她摟進懷裡,“江黎。”
“是爺爺的事嗎?”
“你怎麼知道?”白凜川微微詫異的將江黎鬆開,看着她這張越發蒼白的臉,有着說不出來的心疼。
“我去過醫院了,但是身體有點吃不消,就讓肖雯扶着我先回來了。”江黎壓低聲音輕咳起來,一咳嗽就牽動身上的輕傷,一陣陣疼痛讓她不禁蹙起了秀眉。
冬天的傷口,總是比夏天的傷口結痂來的慢許多。
“是不是還難受,對不起江黎,先前是我不好。我不想跟你吵架,可我害怕失去你,尤其是這種時候,我不能有一點點閃失,你明白嗎?”白凜川說到動情處,深深把江黎摟入懷裡,不斷親吻着她額頭,俯身貼着她耳邊呢喃,“哪都別去,什麼都別管,也什麼都不要相信,就安靜的待在我身邊,好嗎?”
“待着嗎?”江黎嘴裡呢喃着這一句話。
“對,就待着哪都不要去,只陪在我身邊。多餘的事情你不要擔心,你就在這好好養病,等到爺爺入葬的那一天你再去。”白凜川握住江黎那隻手,看着她纏着的紗布,眼中更多了幾分傷痛。
“你是我的女人,但這傷卻是爲別的男人傷的。如果我沒有感覺,你就不會對我有感覺了。白靖宇暫且咱們摸不清,但張瑤目地卻很明顯。”
白凜川緊摟住懷裡的江黎,望着她嬌豔欲滴的紅脣,忍不住吻了下去。這段時間太過忙碌,也沒時間跟江黎好好親熱。此時夜深人靜,摟着懷裡的嬌妻立即起了反應。
“別,我傷還……”
江黎本想說這麼還傷着,白凜川就已經壓了下來。“我會輕點的。”
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江黎美眸流轉,原本抵在他胸膛上的雙手也收回。任由着白凜川解開自己病服,雖然白凜川說了輕點,但當他進入時,江黎還是疼得蜷縮了一下身子。
接下來的一切水到渠成,白凜川輕車熟路的在她身上馳騁不止,寂靜的夜裡,病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彷彿下一秒就會散架一樣。
滾燙的身體纏在一起,倆人纏綿了許久,房間才停止了那怪異刺耳的聲音。
當江黎醒過來的時候,身體沒有半點做過之後黏黏的感覺,身上的病服是嶄新的一套,就連身下的牀單都已經被換過。
就在她不解的時候,白凜川從病房的浴室走出來,經過昨夜的翻雲覆雨,她癱在牀上連坐起來都是問題,白凜川卻跟個沒事人一樣神清氣爽,哪裡像是縱慾過度的人,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忙活一晚上的人是她呢。
“我幫你擦過身子也換好了衣服,昨晚累壞了吧?”白凜川爲江黎蓋好被子,在她還有些紅腫的脣瓣上趁勢親了一口。
“你該去忙了,記得多做一點別偷懶,把我那份也給做了。”
“不說我本身就勤勞,爲你老婆好好休息,我也要更加努力。”白凜川捏着江黎柔軟的臉蛋,笑得邪魅無比。
火辣辣的一幕正好被進來的白靖宇看到,他身邊的肖雯更是吃了一驚。
都說夫妻之間牀頭吵架牀位和,現在真正算是親眼看到了。
“我什麼都沒看到。”肖雯當即捂着臉轉身,手指卻露出一條縫隙偷看江黎,嘴角噙着一抹壞笑。
“我老婆就要你多照顧了,回頭我會跟你上級說,給你加薪或者緩緩崗位。”
聽到白凜川這番話,肖雯激動的瞪大眼,瞬間當即了白凜川先前的不是,“這可是你說的,堂堂大家大少爺可不能出爾反爾,要不然我就帶着你老婆私奔了。”
“肖雯,來。”江黎被肖雯話說的有點耳根發紅。
等他們走出去之後,整個房間只剩下江黎跟肖雯。房間剛安靜下不久,房門就被敲響,進來的人正是江黎委託調查吊瓶的那個護士。
看到護士,江黎帶笑的臉上瞬間凝固下來,目光盯着護士手中的資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