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讓原本打算闔上眼入睡的江黎瞬間驚醒,她睜開那雙水汪汪的目光,驚喜的想要站起來,可癱軟的雙腿怎麼都站不起來,最後只能癱軟在原地喘氣。
“該死的!”前腳剛走的男人又忽然闖了進來,揪着躺在地上的江黎扛在肩上,慌慌張張的扛着她往外面走。
也正是這樣,才讓江黎隱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果然是白凜川。還以爲他會被張瑤糾纏着找不到,看來白凜川還是很聰明,至少沒有就那樣把她丟下。這陣子的等待纔是真正能讓她發瘋的藥物,如果白凜川真的不來找,她就不願意再活下去了。
“快走這邊,白凜川那個混蛋追上來了。我已經打電話跟夫人求救了,應該很快就能趕到,你帶這個女人先走。”另一個同伴着急趕着同江黎一起的男人離開,其餘的人都去前面阻攔白凜川去了。
當江黎再一次被扛上車的時候她都快要絕望了,胃裡本來就沒吃什麼東西,被他們這樣扛來扛去弄得頭昏腦漲,好幾次都想要吐出來。
男人坐在前面的駕駛位上,因爲太過緊張,連帶着打了好幾下火都沒有打上。剛發動車子,前面就突然出現一輛車子。出於本能,男人一下子踩住了剎車。
吱一聲,刺耳的剎車聲跟巨大的慣性,當江黎從座椅上滾了下來。撞得腦袋一陣疼痛,還來不及去看清發生什麼事,車門就被人打來,白凜川熟悉的那張臉上佈滿了擔憂。
“江黎。”白凜川激動的把江黎從座椅地上抱起來,心疼的撫摸着她那張消瘦的臉,“對不起是我來遲了,我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奢求你的原諒。”
江黎含着眼淚,她還有什麼原諒不原諒。白凜川沒等到她成爲瘋子才趕來,已經是對她的一種慰藉了。撲進白凜川懷裡,她開始輕聲抽泣起來。
“對不起……”白凜川嘴裡不斷呢喃着這句話,心疼的揉搓着江黎柔軟的長髮,眼眶也跟着有些發紅。都是他一時不小心,才把江黎弄丟了這麼久。
江黎擡頭望着白凜川,唔唔着說話。一向聰明的白凜川此刻卻愣住了,他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破涕爲笑的抱着江黎狠狠親了她一下腦袋,纔去解開纏在她嘴巴上的膠帶。
被封住嘴巴太久,一得到釋放她就大口喘息,一張小臉被憋得通紅,“快幫我解開手銬。”
“好。”白凜川激動之下徒手就去開手銬,發現是手銬之後俊臉尷尬了一下,忙轉身去找人開鎖。找到了一個熟練開鎖的手下,這纔將江黎的手銬打開。
得到釋放,江黎揉了揉痠疼的手腕,這幾天一直被這個手銬折磨,就連手腕都已經淤青了一圈,一看就知道是被銬住的時候劇烈掙扎過,要不然不可能有這樣深的痕跡。
“對不起老婆,都是我不好。”白凜川揉着江黎淤青的手腕,聲音低沉中帶着沙啞,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不用說對不起,你能找到我我已經很高興了。張瑤說你跟林沛嵐在一起,我真以爲你不要我了。”江黎緊緊擁抱着白凜川,感受到白凜川胸膛有力的跳動,一直心神不寧的心在這一刻才平靜下來。
“怎麼可能,你是我老婆。我說過,不雅相信別人的話,我愛你,這輩子只愛你一個人。”
許是這幾天被關得久了,江黎有些感性的落下了淚,“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我願意用一輩子來驗證這件事的真僞。你相信我,你是我永遠愛的女人。林沛嵐已經是過去,你不要再惦記過去了好嗎?”白凜川心疼的撫摸着江黎慘白的小臉,只恨自己不早點趕到,要不然江黎也不用受這麼多罪。
“肖雯呢?肖雯在哪裡?”江黎哽咽的同時四處尋找肖雯的身影,她不會忘記是肖雯一路陪着自己,如果肖雯有什麼事情,那這一輩子她都無法原諒自己。
“別擔心,就是因爲我們先找到了肖雯,她才告訴我你的具體位置。如果不是她我還沒法這麼快找到你,張瑤那個女人簡直喪心病狂,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放過她。”白凜川說話間,把江黎打橫抱起。
江黎順從的點點頭,安心的靠在白凜川懷裡。多日的警惕讓她一直出於疲倦,再加上藥物的作用,在白凜川懷裡還沒一會兒就靠着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江黎醒來以後覺得肚子非常餓。她穿着拖鞋打開房門,正好看到律師跟白凜川,還有惡毒的張瑤白靖宇在下面。看到這,江黎陡然想起自己在張瑤手中受過的罪。打進身體的藥,她到現在還覺得渾身疲倦。
江黎拖着沉重的步伐下樓,白凜川最先看到她下來,忙上去幫忙扶着,“你怎麼來了,不在牀上躺着。”
看到江黎的那一刻,張瑤臉色微微發生變化,看錶情似乎還不知道江黎已經逃走的原因,也正好說明白凜川做事幹淨利落,並沒有給張瑤知曉的機會。
“你怎麼在這?”張瑤指着江黎,可能是發覺自己語氣古怪,她轉變的臉色馬上恢復了自然。
“三嬸很驚訝我爲什麼在這?你那些手下難道沒有告訴你我被凜川帶回來的事情嗎?”江黎在白凜川的攙扶下坐在沙發上,慘白的小臉望着張瑤時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江黎,你這幾天去哪了?”白靖宇驚訝的走過來,上下將江黎打量了個遍,又問:“你臉色怎這樣差?”
“爲什麼這樣差,你媽應該最清楚。”江黎靠在白凜川懷裡冷冷一笑,她很想現在就弄死張瑤,可單憑她一張嘴,完全不能把張瑤怎麼樣,要不然不用她說,白凜川已經動手了。
“什麼?”白靖宇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不明所以的望向張瑤。
“別聽這個女人胡說八道,這次是來聽遺囑的,那律師就快點吧,我的事情還很多。”張瑤優雅的疊起雙腿,似笑非笑的望着江黎。
“是啊律師,老爺子在遺囑傷到到底是怎麼說的?”張欣容也在旁邊追問,沒有什麼不比現在這一刻來的激動人心。
律師看了兩位夫人,最後才展開遺囑開始宣讀起來。聲音也是在這一刻靜止,四周安靜的只剩下大家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就連江黎也緊張的攥緊衣服,等待着宣讀遺囑。白凜川爲了這張紙付出了太多,如今纔是真正宣告的機會。
幾分鐘過後,律師纔將遺囑宣讀完。聽外之後,江黎呆愣的望着律師,再看向緊皺眉頭的顧北琛。跟之前老爺子宣讀的遺囑不一樣,之前是說白凜川佔有五分之四的財產,可如今卻變成了白凜川跟白靖宇各自佔到頭份,剩下的讓各個兄弟姐妹門瓜分了。
“爲什麼不一樣?”張欣容激動的站起來,顯然對這份遺囑十分不滿。
“大嫂。這遺囑跟之前的雖然有點出入,但也是情有可原。早在老爺子醒來後的那段時間,老爺子就重新修改了遺囑,如果你跟凜川有意見,那完全可以自己檢驗一下遺囑上的真僞。”張欣容從律師手中拿過遺囑,很大度的將遺囑交給張欣容。
看到張欣容臉上狡黠的笑,江黎就知道這份遺囑很可能是真的,但老爺子的死卻跟張瑤脫不了關係。張瑤再有本事,那也不能隻手遮天。
“三嬸,爺爺死的不明不白,這遺囑即使是真的,但誰能表示這份遺囑能改,就不能有別的遺囑替代呢。”經歷過爺爺死因不明的江黎,對張瑤做事的風格存在很大的疑問。
“江黎,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老爺子是壽終正寢,你一句話就說老爺子死的不明不白,這可是要負起責任的。”張瑤雙手交叉抱胸,冷笑着上下將江黎打量個遍。
“江黎你說爺爺死因不明是什麼意思?難道爺爺死因另有蹊蹺?”
“靖宇,這件事情就不要你插手了。反正現在遺囑也宣讀完了,那咱們就按照遺囑上的來,也算是完成老爺子生前的一個遺願。”張瑤轉身便走,根本不給江黎說話的機會,更不打算讓白靖宇對這件事知道過多。
江黎冷笑兩聲,人往往逃避就越證明有貓膩,她剛要追上去說個清楚,卻被白凜川拉住,“你生病了好好休息,遺囑已經立下,現在爺爺已經過世,沒有改變的可能。”
“可是——”江黎顯然不甘心這樣,可就連白凜川都這樣說了,她一個女人也沒辦法做什麼。而且白凜川話說的很對,她對張瑤的訴控沒有半點用處,因爲沒有證據。關於遺囑就更沒有話說,人已經過世,誰也驗證不了真僞。
只能眼睜睜看着張瑤跟白靖宇他們越走越遠,江黎還想在說些什麼,可是身體虛弱的她連站都有點成問題。
“別再說這些廢話了,要不是你成天拖着凜川,那張瑤也不可能如願以償。明知道這時候是特殊時期,你還跟我們玩失蹤。”張欣容沒有得到想要的遺產,對江黎更是橫挑鼻子豎挑眼。
江黎還想再說些什麼,卻忽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耳邊只依稀聽到白凜川焦急的低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