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江黎叫來了秘書。
“我去你家坐坐,等確定了安全我再回家。”秦逸沒再,肖雯她也不想打擾,作爲自己秘書,理當爲自己分擔責任。
“你要去我家?我家地方太小,恐怕你去了之後會不習慣。”秘書愣了一下,才扭扭捏捏的笑着回答。
“放心,我不是千金小姐的脾氣跟性格,從小也是吃苦來的。有個棲身之所就行,會挑環境的人都是吃不得苦的人。”江黎拿上包,不以爲然的率先走了出去。
秘書這才着急跟了上去,主動爲江黎打開車門坐上去,讓司機兜兜轉轉纔開到了家門口。
“江總你隨便坐,我跟人合租的,所以四處都有點亂,你別嫌棄,我去給你泡杯茶。”秘書一進門就表示的十分急促,手忙腳亂的收拾了一下週圍亂放的衣物,尷尬的衝着江黎笑了笑,就又跑到廚房去泡茶。
江黎好笑的打量着四處房間,她不過是過來坐坐,要不是大老闆下來檢查,搞得那樣緊張幹什麼。但是這一點她也懶得說,只隨便看看,走到窗前往外看。
其實認真說起來,秘書現在居住的房子,比她從前跟江媽住的房子要好不少,當時她們母女生活太拮据。整天都擠在一個不到五十平方米的小房子裡,每天又當廚房又放洗手間,成天還要給江媽燉藥,那時候屋子裡面總是散不開一股藥味。
只是這麼多年,江媽早已經過世,而她一個人還生存在這個世上,現在想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還活着。雖然很有錢,但是卻一點也不快樂。從窗外看出去,還能看到一點夜景,這也是這棟屋子最美的角度了。
江黎經過書架前,意外看到了上面還擱着一小瓶藥。看着藥瓶上面的字,江黎整個人愣在了原地,握着藥瓶的手也微微一顫。耳邊響起白凜川當時說的話,他說醫生讓她不要隨便吃藥,可她從來都沒有隨便亂吃藥。
可秘書這裡,卻放着讓孕婦容易流產的藥,難道說是巧合,那似乎也太巧了。就在江黎冥想之時,身後傳來東西落地的聲響,她這才從遊魂中驚醒。轉身就看到秘書臉色煞白的望着她,剛纔東西落地的聲音,正是她她倒的茶摔在了地上。
從秘書這個表情看來,很多事情都已經不用再說。江黎走過去,看着地上摔碎的碎片,將那瓶藥舉到秘書面前,“這是怎麼回事?你是否需要跟我解釋一下?”
她從未想過自己流產這件事情,會跟自己秘書有點關係。可事實證明,這件事情跟秘書有扯不清的關係。
當那瓶藥舉到秘書面前時,她不由得後退看一步,本能怯怕的細節只有心虛的人才會如此。江黎面色一寒,“你打算沉默?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覺得有必要讓警察過來一趟。看看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也省得咱們之間猜來猜去。”
“不要,江總。”秘書緊張的握着江黎那隻手,臉上表情徹底大變。她嘴脣微微顫抖,一副欲言又止,卻又不敢多說的模樣。
“行,那你就說吧。”江黎倒也爽快,徑自坐回到沙發上,面無表情的凝視着眼前的這個女人。果然是自己太大意,竟然被自家人給耍的團團轉。一個秘書,沒有任何動機對她下手,料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誰讓你這麼幹的?”
“是——”秘書緊張的揪着雙手,低頭沉默了許久,深呼吸一口氣,像是終於想通了一樣,擡頭道:“確實是有人讓我這麼幹的,但整件事情我都是被逼的沒有辦法。絕對不是我個人的原因,那個人給我一大筆錢,讓我這麼幹。你或許不知道,上個月我媽住院,我弟弟現在還是大二,家裡沒什麼積蓄,這筆錢對我來說很重要。”
見江黎沒有說話,秘書才壯着膽子繼續道:“我知道爲了錢出賣你,這件事情挺不要臉的,而且你對我也一直不錯,但我確實是沒辦法。”
“行了。”江黎做出一個打住的手勢,冷聲說:“直接說讓你下手的人是誰吧?不是我威脅你,這家事情如果你不老實交代,那你是承擔不起,這件事情帶來的責任。我這人雖然不喜歡與人爲難,但若是存心爲難我,還想要全身而退的根本不可能。”
“我知道,是……”秘書緊咬着牙,忐忑不安的跟江黎對視一眼,才終於開口說:“是……林小姐,現在是白太太。”
說完這句話後,秘書噗通一聲跪在了江黎腳下,“江總,我真不是有意對你那樣的,求你原諒我這次,我真的是沒有辦法。林小姐不單是給我錢,她還威脅我,如果不給你下藥就讓我媽在醫院住不下去。我得罪不起她,她是個說到能做到的人。”
江黎細細端倪着手中的藥瓶,眼角斜睨着秘書,“如果被逼能將那些罪惡都消除,那這世上就會變得很乾淨。這社會就是如此,如果不想被人欺負,就只能比別人更強大。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責任,但是林沛嵐那邊我就不確定了,那女人一向心狠手辣。”
“江總——”秘書眼淚在眼眶打轉,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現在錄一頓視頻,到時候攥在你我手心,起碼也算是有一個保障。至於管不管用我就不清楚了,你說呢?”江黎把藥放在桌上,歪頭對着秘書似笑非笑,看得人頭皮發麻。
秘書雖然怕的很,但眼下也沒有什麼好主意,只能認命的點頭。錄下了一段視頻交給了江黎,在接過視頻時,她又問了一句,“公司這次策劃案跟你有沒有關係?”
秘書臉色騰然變白,額頭上有大滴汗滴落下,渾身都在開始顫抖,“我……”
一句話支支吾吾半天都說不完整,江黎見她這個模樣,嘴角掀起一抹冷笑,“原來如此,我都明白了。就說,是什麼人在後面呢,還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江總,求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原……”
秘書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江黎冷漠的甩開了手,“你真是傻的天真,被林沛嵐利用到這個程度,事情鬧到現在這樣大,我保不住你。就看林沛嵐那邊對你怎麼看,要不然,你媽還沒出事,恐怕你就要出事了。或許你會覺得我是在嚇你,這只是我對林沛嵐的瞭解來說。”
“江總!”秘書本來還想在說些什麼,江黎卻已經摔門出去。被自己的人背叛,這件事情傳出去不好聽,她自己細細一想,也覺得滿肚子窩火。
坐上車第一時間,她撥打了林沛嵐的手機號碼。卻意外的聽到了白凜川聲音,當時本能的一愣,還說沒在一起,撒謊到這種程度也真夠無恥。明明這些事情應該早就知道,可此時真正聽到白凜川說話的聲音,心裡卻非常不舒服。
她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儘量讓自己語氣聽起來平常,“我是江黎,找白太太有事。”
白太太這三個字,她是刻意加上去的。果然,手機裡面沒有半點聲音,只聽到男人急促的呼吸聲。她不耐煩的加重了語氣,“我找你老婆有事,如果你們是在辦什麼要緊的事情,那就當我沒有打。”
要緊事,男女之間除了那點事情,還能有什麼要緊事。說這話,她也帶了一點別的情緒。但不阻礙,她此刻想要掛電話的感覺。
那頭一聽她要掛電話,立馬說:“沒有,我們沒有。是我拿錯手機了,她跟我買了個一模一樣的手機。”
“凜川,是誰打電話過來?”電話裡面還傳來林沛嵐的聲音,這麼自然,自然的好像早已結婚了許多年一樣。
江黎強忍着次不讓自己發脾氣,就聽到白凜川跟林沛嵐說了一句,“沒我的允許,別進來我房間。”
“我也是剛纔才知道,你拿錯了我的手機。”
聽着他們的日常對話,江黎沒好氣的將手機拿開自己耳朵,直到那邊傳來林沛嵐的聲音,她纔開口說話,“我秘書是不是按照你的安排給我下藥,策劃案的事情是不是你動的手腳?”
她這陣子只知道針對白凜川,卻忘了還有林沛嵐這麼一個大掃星在,一動手就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這女人當真是一點也不簡單。
“江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都完全聽不懂你說什麼。這麼晚了,你是專門打電話來問我這件事情,還是特地來查崗,看看我跟你前夫有沒有睡在一張牀上?都離婚了,還操心這些,你還真是一個國民好前妻。”電話裡的林沛嵐語帶調笑,卻字字帶着刺。
“你們儘管在一起,可我聽說你們並沒有領結婚證,現在還算不算真正的夫妻可不一定。我不是跟你耍嘴皮子的,你買通我秘書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也已經有了充分的證據。如果你現在承認,就儘快把我現在的事情完成,要不然咱們就沒法好好交流了。”
“我說了,聽不懂你說什麼,既然你這麼有把握,就別來找我了。”
聽着手機裡面傳來的盲音,江黎恨恨的踹了前面的椅座一腳,怒火在開始雄雄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