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江黎虛弱的輕喚了一聲,慘白的臉上即使此刻陪着笑臉,也依舊顯得十分敷衍。
“你怎麼在這,是哪不舒服?”張欣容目光上下打量着江黎,一雙目光犀利明亮,看得人及不舒服。
“昨晚忽然胃疼,送到醫院說我是急性胃炎,就在醫院打了點滴。”江黎靠在肖雯身上,整個人都虛弱無力,連說話都是強撐着的。
“是嗎?這麼嚴重,那你在家飲食平常都要注意,不要什麼東西都吃,對人身體非常不好。”當張欣容轉身準備離去時,一個護士走過來說:“江小姐,你的藥已經開好了,孩子剛流產的身體很虛弱,你要多注意照顧自己,不要着涼了。”
“謝謝。”江黎微笑着道謝的同時,也明顯感覺到了張欣容對自己改變的態度,就連眼神都起了變化。
“流產是怎麼回事?江黎你流產了?什麼時候的事?”
張欣容顯然已經知道了,再說什麼也已經瞞不過去,江黎也索性不再隱瞞,“最近的事情,孩子是不小心流產的。”
“什麼?你竟然真的懷孕了?”張欣容美麗的臉上滿是驚訝。
“是的。”
一聽到到手的孫子又沒了,張欣容有些激動的臉都在抽筋,好一會兒她才壓下了心裡的怒火,“孩子懷上這件事你怎麼不早點跟我們說,說不定就不會發生今天孩子發生意外的事件。”
提起孩子江黎心情就沉默寡言,但在張欣容面前,她還是表示的禮貌恭敬,“對不起媽,這件事情說實話我也是這幾天才知道。近日事情太多,我也沒注意到自己生理期到了,所以纔會不知道自己懷上孩子這回事。”
“說對不起有什麼用,孩子已經沒了。你知道一個孩子對於整個白家意味着什麼嗎?你說你跟凜川在一起就算了,孩子既然有了就該好好保護,生下一個孩子對你也有極大的好處。誰知道你肚皮怎麼不爭氣,竟然還把肚子弄掉了。”
張欣容說到這時,滿臉的沉痛與懊悔。
江黎被張欣容說的無話可說,江弘文的事情完全是個意外,她是打算等白凜川出差回來再說這事,誰知道千算萬算不如天算。
“對不起,下次我會小心的——”
“你還想要下次?女人一輩子懷孕說難不難,說易不易。你作爲一個母親,竟然連孩子都保不住也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一個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人,我怎麼去相信你能照顧好我兒子,難道想要一直做凜川的拖油瓶嗎——”
肖雯是個急脾氣,起先就有點聽不得張欣容一直對江黎指指點點,可是到後面,張欣容竟然連這種話都說的出來,讓她怎麼能不生氣。
“阿姨你說什麼,現在已經不是舊社會,也不是一定要生孩子,再說又不是以後生不了。感情之中的事情哪有什麼拖油瓶,都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你是哪裡來的丫頭,竟然這麼跟我說話。”張欣容也是有身份的人,高貴了幾十年,還沒遇到一個剛這麼跟她敲竹槓的人。
“我是江黎的朋友,別管我從哪來,江黎脾氣好不跟你計較,最恨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人,帶着爲人好三個字,說的理直氣壯。”肖雯冷哼一聲,要不是看在是江黎婆婆的面子上,她現在已經吵起來了,而不是隻頂兩句嘴。
“江黎,這就是你所謂的朋友?有這樣的朋友是你的不幸,我希望別讓我對你的眼光看得太偏離。”
要是張欣容說別的還好,但要是說肖雯那做朋友的她絕對不會允許。
“媽,肖雯只是心直口快,還希望你不要怪罪。”
江黎都這麼放低姿態,要是她叫糾纏不放就會落忍話柄,張欣容快速冥想過後纔多審視了肖雯兩眼,“孩子流產這件事情我會告訴爺爺,畢竟是剛流產,我會商量着把你接回家去的。”
“謝謝媽。”江黎禮貌恭敬的回予一笑,肖雯原本還想說什麼,也再次被江黎攔住了,最後只能看着張欣容消失在視線當中,
張欣容一走,肖雯就指着她背後詛咒,“老巫婆,長得一張好看的臉,卻辦不出什麼漂亮的事。有錢了不起,有錢就不把人當人,他們這些有錢人不都是從沒錢到有錢嗎?我就不信他們天生下來就有錢,氣死我了。”
“行了,不要再生氣了,扶我回去吧。”剛纔張欣容在的時候還強撐着身體不讓她看出,現在她一走,沒有了壓力江黎自然也就頂不住的倒在了肖雯肩上。
當他們回到臥室後,一向不喜靜的肖雯打開了電視。裡面正播放着一則新聞,江弘文被以拖欠鉅款無法償還,加上拖欠公司員工薪水幾個月被職員告上了法庭,暫時收入監獄。江弘文一走,江氏集團就相當於無頭。
看到這後,肖雯跳第一蹦三尺高,哈哈笑道:“這家人終於有報應了,如果沒有問題,江氏集團的總裁一定就是你。這麼多年,你的苦日子終於熬到了頭,白凜川也算是守信用,幫你全部都得到了!”
江黎看着那些播放的視頻,心中對白凜川的感激又深了幾分。想到白凜川說孩子將來還會有,就是這麼一句話讓她心緒一直難平。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打開,江黎看見白凜川從外面走了進來。肖雯也很識趣,在白凜川進來前主動找了個藉口遁了。
“身上還有沒有不舒服?”白凜川將手中的保溫瓶放在桌上,盛出裡面的湯遞到江黎面前,安撫她小心喝下。
“其實我已經沒開始那麼難受了。”江黎接過湯喝了一口,味道還很不錯,於是又喝了第二口。
“我媽是不是來過了?我剛纔好像看到她的車從醫院開走了?”
江黎喝湯的動作一頓,有時候白凜川細微的觀察力還真是讓人覺得恐怖。因爲跟張欣容的關係並不融洽,爲了他們母子之間的關係,江黎從一開始也沒打算把張欣容來看她這件事說出來,只是白凜川卻主動提了出來。
她沉默片刻,才放下碗,“媽已經知道孩子流產的事了,還說要帶我去老宅養養身體。”江黎抓住白凜川的手,一個張欣容就已經夠要她抵擋不住了。老宅那邊還有白致遠他們,她現在的情況怎麼跟那些人鬥。
“我知道,放心吧,有我呢。將這碗湯喝下,我就帶你離開這。”
“江弘文的事情謝謝你了,還有我媽,一直都是你幫我照顧着。”江黎說話時咳嗽了一聲,畢竟流產傷了幾分身體,雖然休息了一天,但氣色仍舊蒼白。
“你要是跟我算這麼清楚,那孩子算誰的?”白凜川握緊了江黎的手,放在脣邊親吻了一下,撫着她慘白的臉細聲安慰:“你在花園找戒指的事情徐媽都跟我說了,是我太沖動跟你鬧脾氣,你別生我氣了。”
“徐媽說的?”江黎臉上有些掛不住。
“她說你冒着大雨尋找了很長時間,這才動了胎氣,說起來都是我的錯。”白凜川坐到江黎身後,將她攬在懷裡。從身上拿出那枚江黎已經摘下的戒指,重新套在她的無名指上。
戒指對江黎來說不單單只是一件首飾,更多的是對未來生活的寄託。她死死盯着那枚戒指套入自己無名指上,心也跟着狂跳起來。
“戒指……你真要給我?”江黎滿懷期盼的看着白凜川
“難道你希望我把它給別人?”白凜川抱緊懷裡的江黎,不斷親吻着她額頭,“說好了明天江氏集團收購交接手續,一旦印下合同公司就是你的了,開心嗎?”
“是你私人的錢收購的嗎?”江黎擡頭看他,她很明白,收購江氏集團這麼大一個公司需要多少錢。如果是私人收購,那錢絕對是一個嚇死人的數字。
“嗯,這是我送給你的。不過沒你想的那麼多錢,在這種時候江氏屬於低靡狀態。一個懂得經營的管理者,是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儘管白凜川輕描淡寫,江黎也明白事情絕對不像白凜川說的那麼簡單。
“公司我不要,其實只要不是給江弘文就行了,我並不想要公司,你既然是我丈夫。那我的就是你的,你也不用給我了。”
“你說什麼?”白凜川深邃的眸子加深,看着江黎的目光多了幾抹亮光。
“我說你是我丈夫,我的就是你的。”
“你真這麼想?”
“我這麼想不對嗎?”戒指都已經戴在了手上,而且她是真的對公司沒有興趣。她只是個做員工的命,管理者這個行當不屬於她。
“對,很對。”
白凜川抱着懷裡的江黎,俊美的臉上時不時染上幾抹笑意。
江黎喝完這些湯之後,白凜川真就抱着她回了別墅。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牀上,又陪着江黎坐在牀邊說了幾句話後,等到江黎差不多要睡着後才離去。
因爲流產的緣故,江黎近日的狀態十分不好,主要是心情受到影響。徐媽之後也來敲過兩次門,但江黎也只是吩咐着做了點粥之類的流食。
對她現在來說,飯都不想吃了,更何況是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