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離婚,自然是現在就離。我跟白致遠早就沒有了關係,你不要血口噴人。”江黎不自在的推了推白凜川,卻怎麼都推不動白凜川,氣得整張臉漲紅。
“我血口噴人?你以爲我沒看見。剛纔在宅子裡,你跟白致遠做了什麼不知羞恥的事?”白凜川胸腔的怒火在激烈燃燒,當時一氣之下離開書房,怒火降下去之後他調頭就去找江黎,卻在花園看到了江黎跟白致遠親吻的畫面,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火冒三丈。
平日的江黎看起來正經,揹着他卻一直勾搭白致遠。
沒成想白凜川看到花園的那一幕,江黎本能一愣,下意識的解釋:“我跟白致遠什麼都沒有,你又不是不知道。花園的時候是他——”
江黎話還沒說完就被白凜川打斷,眸子浸出鮮紅的血絲,低吼道:“我當然知道,現在很多人都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咱們也算是認識這麼久了,沒想到你跟外面那些女人一樣,水性楊花朝三暮四。揹着我在花園那種地方都能接吻,是不是揹着我早就滾到牀上去了!”
‘啪——’
白凜川話音剛落,臉上便結結實實捱了一耳光。長這麼大,他還沒有正兒八經捱過誰巴掌,今天卻被江黎打了,明明被戴綠帽的人是他。
“你敢打我?”白凜川握住江黎的手腕,一雙眸子憤怒的快要噴出火。
被握住的手腕傳來絲絲疼痛,江黎不由得蹙緊了秀眉,掙扎了兩下,“你把我弄疼了,快放開我。”
“說,你跟白致遠究竟睡了沒有!”白凜川把江黎摁在牆上,怒不可遏的瞪着眼前這個女人,似要把她瞪穿。
自懂事以後,他很少在外人面前將內心情緒展露出來,唯獨在江黎面前,自己所謂的堅持總會在她面前輕易破功。一想到花園裡看到的一幕,就恨不得現在親手殺了白致遠,他白凜川的女人不能允許任何一個男人染指。
“你胡鬧夠了沒有!我跟白致遠什麼都沒有,沒做過的事情你要我承認什麼?”
“都被我看到了你還要狡辯!”白凜川摁在江黎雙肩的力度無意識的加大,咆哮聲連在樓下忙活的徐媽跟小蘭都聽見,倆人一個個探着腦袋往這邊看。
“既然你非要我承認,那我承認就是了。”江黎一直壓抑的怒火也膨脹起來,咬牙冷笑着回答。
“你說什麼?”白凜川摁着她雙肩的手,連他自己都沒有的在顫抖着。
“我是跟白致遠睡了又怎樣,只許你跟林沛嵐糾纏不清,就不許我跟白致遠舊情復燃嗎?婚禮當天拋下新娘去救你的初戀,我一個人面對那麼多記者像傻子一樣,你知道外界都怎麼說我嗎?以爲一句抱歉就能把所有的事情當做沒有發生嗎?因爲你,我榮幸的成爲濱陽最不要臉的女人,是不是應該感謝你賜給我的名譽?”
怒拍掉白凜川的手臂,江黎冷笑着繼續:“你之前是幫了我,我心存感激,所以我成全你們。咱們一刀兩斷誰也不要打擾誰,離婚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我就會跟你來辦手續。”
“你等等。”白凜川迫切抓住轉身要走的江黎,用力江黎扯到面前,冷聲着開口:“這就是你要跟我離婚的理由?我不是說了嗎那是個意外,你們女人爲什麼總喜歡糾纏不休。”
“女人跟男人不一樣,女人把性愛分成一類,而你們男人卻可以把兩者分開。從一開始我們就不是一路人。我不糾纏,你的財產我一分不要,反正你從一開始就不是因爲愛娶我。”江黎重重甩開白凜川的手,提着沉重的行李下樓。
她不是傻子,相反,她更願意自己是個傻子,這樣就不會活得太明白。什麼一見鍾情,都是一個笑話罷了。可即使如此,她還是傻傻的陷了進去。
“少奶奶。”站在樓下的徐媽看到江黎提着行李下來,猶豫着想要上前阻攔,看了一眼樓上的白凜川,只得將挽留的話咽入腹中。
“徐媽,小蘭保重,我走了。”江黎走到江媽跟小蘭面前,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簡單的幾個字,透出了無盡的心酸。
“少奶奶在外面照顧身體。”徐媽拉着江黎的手,瞬間紅了眼眶。
“白太太請等等!”在江黎即將轉身時,聽到一個急促的女聲。
江黎往樓上看了一眼,就見到一個女人在白凜川的攙扶下走下來。看到這一幕,江黎只覺得心情更加沉重。有必要當着她面還假裝感情濃烈嗎?
“林小姐既然病重就不要隨便下牀了,有機會咱們還可以找個時間聊聊。”
“不是你想的那樣,凜川對你是一心一意的,是我不好。莽撞的在你們結婚那天攔下了車,希望你們不要因爲我的事情而離婚,如果真的那樣,那我現在就快要搬出去。”林沛嵐抓住江黎的手,看起來真誠無比。
“不用了,我已經跟朋友說好了,再見。”
“凜川你跟白太太再解釋一下,這件事都是我的錯。”林沛嵐焦急的攔住白凜川,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注意,但江黎卻盯着他們那雙拉着的手,還有林沛嵐親暱喚白凜川的名字。
這一刻,對江黎來說都相當於一種凌遲處死,她暗暗深吸一口氣,調整好內心涌動的情緒後,重新提着行李走向門口。強裝的堅強,在轉身瞬間無聲的流下了兩串眼淚。
她不動聲色的擦了一把眼淚,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別墅,更沒有多看白凜川一眼。林沛嵐似乎在後面喊了幾次,她都全當成沒有聽見。走着走着,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整個人跌在地上,細膩的雙手被粗糙的水泥路面擦破皮,鮮紅的血點斑斑溢出。
看着手上的傷,眼中的淚一點點跟着墜落下來。也不知道是摔痛的,還是心痛的。
原以爲,遇到白凜川是一種幸運,卻沒想到是災難的開始。從前跟白致遠交往時,得知他出軌沒有很多難受,更多的是解脫。
明明跟白凜川在一起沒多久,可心痛的感覺卻比白致遠幾年的相處更甚。
趴的久了纔想起自己要站起來,只是還沒站穩又跌了下去。方纔只顧着手中的傷,此時才注意到牛仔褲都被摔破了一個洞,那裡被擦破的傷口比手上的更嚴重。
“去哪?我送你。”
一輛名牌跑車停在了她面前,白致遠那張臉從車窗探了出來,嘴角還帶着似有若無的笑。
江黎從地上站起來,望着白致遠冷聲拒絕,“你離我遠點。”
“至於嗎?這麼狼狽的你是被白凜川從家裡趕出來了嗎?我聽說白凜川帶着林沛嵐住了進去,說起來你被趕出來也是情理之中。”白致遠悠閒的從跑車上下來,眼神冷冷掠過江黎地上的行李。
“如果你是來看我笑話的,那你現在看到了。如果還是想要我跟你合作什麼的,勸你別白費心機。我不會幫你,也幫不了你。我現在不想看到你,所以你可以離開了。”江黎拍拍行李箱,對身邊的白致遠正眼都沒有瞧一下,一瘸一拐的拖着行李往前走。
白致遠也不惱火,難得好脾氣的開車跟在江黎身邊,“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一條喪家犬?你還有什麼選擇?跟我合作有什麼不行,說不定咱們以後真的還能舊情復燃。”
“夠了,你跟白凜川的問題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參與其中。有本事你就公平跟白凜川競爭繼承人之位,別老想着玩陰招算計人。”江黎真是受夠了,她只想平淡的生活,這些貴族人的問題與她無關。
說白了,白致遠也未免太看得起她。白凜川憑什麼信任她,白致遠又憑什麼以爲自己能幫助她。
“從一開始你就捲進來了,從五年前開始。”
“你什麼意思?”江黎冷冷望着白致遠,心中也清楚這個男人的無情跟狡詐。但事關五年前,那個數字是她這一輩子的痛。
“想知道自己問白凜川,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再告訴你一個秘密,白凜川這個人精於算計,不管是你還是林沛嵐,他對你們的感情都絕對不純粹,等將來你就會徹底看清白凜川那個人了。”白致遠開車超到江黎面前,指着江黎腳上被擦破的褲子。
“這裡不方便打到車,如果你夠聰明,就不應該爲了意氣做出不明智的選擇。”白致遠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意思已經表現的很明顯。
江黎蹙眉緊盯着白致遠,腦中快速閃過各種念頭,最後還是按照白致遠說的一樣,將行李放進了他後備箱。只是沒有坐副駕駛,而是坐在了後面。
白致遠調轉車頭,眼角從後視鏡瞥到了後面一直緊跟的豪車。從一開始他就注意到白凜川一直不遠不近的跟在江黎後面,正如在花園,他也看到白凜川在樹後一樣。
“你在前面的紅路燈那裡停下來。”江黎上車後說的就是這樣一句話,後來彼此就一直沉默着沒說話,在白致遠停下車時當即就想下車,卻被白致遠握住了手。
“江黎,跟江萱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五年前的那場意外也是我太過果斷。”
“所以呢?你現在是在跟我道歉?”江黎冷冷收回手,很多事情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解決。而且現在都已經是過去,再去追究絲毫沒有意義。
“我知道你不會原諒,也不會奢求你原諒。但看在往日那些情分上,我給你一句衷告,無論你跟白凜川如何,守好你的心,我雖然混蛋是個真小人,那白凜川絕對是個僞君子。”
“多謝勸告,咱們各自保重。”面對白致遠一再說起白凜川這個人,江黎不耐煩的抽回了手,提着行李上了另一輛計程車。
當閨蜜肖雯看到江離出現在她家門口時,驚訝的合不攏嘴,聽江黎說了大概情況後感慨的說了一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你結婚那天哪個女人不羨慕你,現在竟然就要鬧離婚。不過說句實在的,新郎丟下新娘去救別人,說起來這件事情換成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輕易原諒,不過說離婚是不是鬧太大了?”
“是他爺爺說的,我也只是照做。”
“這就難辦了,那白凜川真讓他舊情人住進去了?”肖雯還是覺得不可思議,老婆跟小三同住一個屋檐下,這件事聽起來就很荒唐,更不相信有人能做出來,畢竟白凜川外表看起來不像是那樣的人。
“已經決定離婚,如果他來找我就是辦手續。我需要找一份工作養活自己跟媽,過去的事情就別再提了。”江黎無奈的嘆口氣,在現在這個肉弱強食的時代,找一份中意的工作也不簡單。偏偏上次被白凜川給辭職了,早知道就不辭職了。
“離了就離了,工作的事包在我身上。”肖雯很義氣的在江黎肩上重重拍了一下,美麗的臉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比初露的陽光還要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