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握着手機的手猛然一緊,聲音也驟然變得冷靜,說:“你看看能不能甩掉他們。”
“我現在在車上,司機是個中年的老人,肯定是甩不掉的,怎麼辦?”望着那兩輛車越來越近,肖雯也更加着急,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
“別緊張,先開車,你在哪我現在去接你。”江黎說話時,已經開始在四周找陳陽。肖雯是她最好的朋友,被人纏上也跟她脫不了關係,她無法坐視不理。
“我在……”
肖雯真的聲音從電話裡面傳出來,只是話還沒說完,江黎就聽到東西碰撞的聲音,而且碰撞的東西還不小,就聽見肖雯驚呼的同時伴隨着車子緊急剎車的聲音。
“肖雯,你怎麼了?”江黎急切的追問,卻沒有得到回覆,只聽見肖雯從手機裡面傳來的聲音,“你們幹什麼,快放開我!你們這是犯法的!”
聽到這,就已經猜到肖雯一定是出事了。就在她打算去找陳陽時,手機的那一頭傳來的聲音,只不過不再是陳陽的聲音,而是一個男人說話的聲音,“想要你朋友沒事,拿老爺子來換,必須是你一個人來。”
“你是白致遠的人?”江黎只追問了一句,對方就已經掛掉了電話,她再怎麼喊,始終也得不到對方的回覆,她掛掉手機就往白老爺子房間走,卻見陳陽守在門口,她停頓了一下腳步,不知道如何開口。
跟在白凜川身邊這麼多年,陳陽也是個有眼色的,就問:“少奶奶你怎麼了?”
“我媽安全嗎?”
陳陽一頓,不明白江黎爲什麼問這話,但很快便回答:“江夫人早在第一時間就已經從醫院轉移,現在十分安全。”
話說完之後,陳陽看江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更加確定江黎這一次是有事,於是問:“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我媽或許安全了,正因爲如此,肖雯現在出事了,對方要求我帶着老爺子一起去,我必須要去一趟。”
“你說什麼?少奶奶你要是去了就更麻煩,白家那幾個從始至終的目標就不是肖雯小姐。而是你跟老爺子,你這樣去太危險。”陳陽語重心長的勸解。
江黎也冷靜下來,陳陽說的這些話她何嘗不明白,可一想到肖雯是因爲自己,陷入了這種處境就愧疚,沉吟了一會兒纔開口:“人不能不去救,白致遠對老爺子都能下狠手,我很擔心他真的會對肖雯也下手。”
“不如這樣。”
陳陽俯身在江黎耳邊輕聲說着,江黎聽的點頭,肖雯不能不管。陳陽說的方法雖然有點冒險,但也總比坐於待斃好。
江黎剛做出決定,電話就再次響了起來,依舊是肖雯的號碼,也依舊是那個男人的聲音,“想好了沒有?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想好了,我一個人去,可是你要我送到哪裡?”江黎說這話時,下意識的看向陳陽。
“這個到時候我們會通知你,最好不要耍花樣,要不然你這朋友——”
男子說到這時,江黎明顯聽到電話那頭傳來肖雯痛呼的聲音,嚇得她立即喊停,“不會的,你別傷了她,反正我親自去就是了。”
江黎話音剛落,對方便掛斷了電話。她頹廢的坐在椅子上,白致遠這個人渣,當真是不折手段,“你準備一下,我馬上就走,咱們的時間不多了。”
“好。”
陳陽走後,江黎看着安靜躺在病牀上的白老爺子發呆。只在房間陪着老爺子坐了一會兒,就有保鏢來請她出去。
陳陽原本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此刻卻坐在輪椅上耷拉着腦袋,用凌亂的頭髮遮住了長相,一般人還真是看不出來。正因爲有陳陽的陪伴,江黎才放心了一點。
那羣人非常狡猾,帶着他們兜兜轉轉許久開到了一個偏僻的郊外,周圍的景色不得不讓蘇影擔心,背地裡安排的那些保鏢有沒有跟上來。
很快,車就停在了一棟二層破敗的廠房門口,只是周圍太過荒涼,顯得有點像電影裡面拍鬼片的場地,令人毛骨悚然。
“到了。”江黎在下車時小聲說話,若非刻意去聽,旁人都無法聽見。
還沒等他們進去,就看到二樓窗口被人打開,一個陌生男人手裡揪着一個短髮凌亂的女人,那女人嘴上貼上膠帶正在劇烈掙扎,可江黎卻一眼便認出那就是肖雯。那一刻,她幾乎就要衝上去,被陳陽的手不動聲色的摁住,也就是這個小動作讓江黎瞬間平靜下來。
她推着高見站在五十米開外的地方衝那個人喊,“我已經來了,你是不是該把人放了!”
那個男子沒有說話,江黎看見他做了一個手勢,很快就有兩個年輕男子從屋裡跑出來。腰上都插着一把差不多十五六公分的刺刀。一臉的凶神惡撒,一看就讓人知道不好惹。
江黎搭在輪椅上的手下意識地緊了緊,冷聲開口:“怎麼?你們想說話不算數?”
“你說的對?我們就是想說話不算數。”窗口那個男子從屋裡走出來,身邊沒有帶着肖雯,嘴角掛着嗜血的冷笑,繼續道:“我們的任務就是抓到你跟老爺子,其他的隨便,你那個朋友對我們而言唯一的利用價值就是誘惑你來。你現在已經來了,她要不要已經無所謂了。”
“你——”江黎緊攥成拳,隨即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把她放了。”
“其實我很奇怪大少奶奶,爲什麼願意將老爺子交給我們?難道你不知道老爺子交不得嗎?”男子說話間,手指輕挑起了陳陽的頭髮,卻被江黎不動聲色打斷了他的動作。
“老爺子跟我朋友相比,我更在乎我的朋友,我只能大家所求不同。你們上面要老爺子也無非是爲了財產,要我在這幹什麼?快把我朋友放了。”江黎擋在陳陽面前,冷冷注視着眼前的幾個男人,絲毫沒有怯場的表現。
“好啊。”男子勾勾手指,就有人將肖雯從屋裡拖了出來,直接丟在江黎腳下。
“你們太過分,她只是一個女人!”江黎氣急之下,忙撕掉肖雯的膠帶,解開綁在她雙手上的繩子。愧疚道:“對不起肖雯,你快走。”
“不行,我走了你怎麼辦?他們這些人不會放過你的。”肖雯激動的抓住江黎雙手,恨恨地瞪着那個方纔傷她的男人。
“這不是你要操心的事,你先走。”江黎做了個眼色,她來這之前自然是做了萬全準備的,要不然真以爲她會是案板上的肉嗎?
肖雯含着眼淚深深看着江黎,掉頭轉身往來時的路上跑。
“帶他們進去。”男子在肖雯走後,冷冷吩咐旁邊的人。
肖雯現在是安全了,事情全落在了江黎身上,雖然她有所準備,可目前並沒有看到人來,擔心那些人跟丟的情緒越來越強烈。想到這,江黎下意識的握緊了推着輪椅上的手。
“你不是說只要老爺子嗎?”江黎心知他們不可能放過自己,只是希望能再拖點時間,說不定他們先前安排的人能趕過來。
“一直以爲你是個聰明人,可此時卻這麼愚蠢。”男子捏住江黎的下巴,冷笑道:“想拖延時間嗎?跟我玩這招還太嫩了。”
“你最好別傷了我,白致遠沒有跟你吩咐過別傷我這句話嗎?”江黎微微眯了眯眼,眸底泛起一抹精明的光。
“你以爲你是誰?仗着長得有幾分姿色,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男子臉上雖然沒把江黎的話當回事,但也沒有再捏着她下巴。而是跟身後的人命令:“把這兩個人帶進去,準備一下就把人給他們送過去。”
當他們其中一人上前要幫江黎綁繩子時,坐在輪椅上的陳陽放在身側的手猛攥緊,這只是細微的動作,而江黎卻看得分明。不動聲色的撞了輪椅一下,陳陽也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但看到江黎被這樣對待,心中依舊愧疚。
“白致遠在什麼地方?他應該沒有要你綁我吧?”江黎輕微掙扎了兩下,但他們卻也只會越綁越緊,她秀眉微蹙,不悅已然表現在臉上。
“他們確實沒讓我綁着你,但他讓我關好你,不綁着你我怎麼放心呢。”伴隨着男子的話音落下,江黎跟陳陽被他們推了進去。
看他們的反應,似乎也沒見過白老爺子。同時也可以證明,白致遠在抓老爺子這方面上,沒有用自己的人。
江黎跟陳陽分別被關在了倆個不同的房間,而江黎更被他們謹慎的綁在了櫃腿上。看着他們走出房間後,她才長舒一口氣,謊言算是暫時圓過去了,但很快就會露餡,唯一的辦法就是等那些人趕過來。好在來之前陳陽來之前給她準備一把匕首,說是用來防身,這下倒真是派上了用場。
江黎艱難的蠕動身子,將匕首從袖口裡落出來,鋒利的匕首輕而易舉割斷了繩子。手腕上的繩子鬆懈後,她揉了揉被勒出痕的手腕,輕手輕腳走到門口,透過門上細小的縫查看外面情況。注意門口守着兩個男人,若是想去看看陳陽的情況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她看了一眼樓層離地面的距離,在房間掃視一圈後,目光落在了手邊的窗簾上。爲今之計也只能用這個,小時候不怎麼翻牆爬窗,如今長大了,反倒老是跟動不動就爬窗。
就在她心裡已經決定好打算後,門外傳來說話的聲音,“看好人,這倆個人都非常重要,要不然咱們這些兄弟就全白乾了。”
在那個男人推門進來時,江黎先一步又坐在了原處,不走近檢查的話,根本注意不到繩子已經被隔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