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湛一臉無趣地走回農舍, 龔翔臉上溼漉漉的,眼角還有些泛紅,他有點奇怪, 問:“你哭過了?”
龔翔慌張地一抹眼角, 說:“看了本小說, 有些感動。”
葉湛早就習慣龔翔的腦回路, 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說:“嗯,我先去洗個澡。”
“好。浴巾都幫你疊好放在浴室了。”
“嗯。”
葉湛習以爲常,脫下衣服赤身走進浴室。
龔翔的腦子還沒轉過來, 他剛纔跟着葉湛出了屋,好奇他這麼晚出去想幹嘛, 但事實證明好奇心害死貓這個俗語不無道理, 葉湛跟季凌的對他他聽的一清二楚。
不過玩玩而已。
龔翔勉強地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分明心裡有數,但真正聽到後, 難免會傷心。
他捂住胸口,沉默不語。
這哪裡是會傷心。
明明是撕心裂肺的痛。
等葉湛從浴室內出來,龔翔坐在牀邊發呆,雙目無神地盯着牆角,葉湛從未見到龔翔如此, 內心已有預感, 在終於感到解脫的同時心底深處又有一絲異樣。
但他很快忽略了這絲異樣。
他走到龔翔身邊, 說:“要做嗎?”
龔翔沒聽見。
葉湛又重複了一遍, 龔翔纔有反應, 他下意識地一摸眼眶,卻發現手上什麼都沒有, 他看着葉湛,眼中是一往情深,眼底卻是絕望死淵,他點頭,說:“當然。”
第二天的遊戲比較無聊,是賽跑,誰得到第一名誰就有優先挑選食材的機會,用挑選的食材做菜,請村民品嚐,誰做出的食材得到最多的贊,誰就是真正的第一名。
好好休息了一晚上的何越健步如飛,其他人也沒啥想贏的慾望,頂多是蕭源跟他競爭一下,到後來兩人用路邊的道具互相干擾對方行動,玩得不亦樂乎,最後兩人一前一後到達終點。
可惜第一名是蕭源。
他將手裡的娃娃放到何越頭上,笑眯眯地說:“承讓了!”
後來何越才知道,蕭源從小學到大學都是短跑冠軍。
令他意外的是龔翔這次居然會是最後一名,換做以往,他都是一馬當先,得到最好的,然後把東西讓給葉湛。
葉湛這次是第四,得到了番茄和雞蛋,按理說這個食材非常好做菜,但他是個手殘,他見龔翔無精打采的,說:“龔翔,你過來。”
龔翔聽到葉湛難得主動喊他,無神的眼睛蹭得一下亮了,屁顛屁顛地拿着得到的茄子過去,笑嘻嘻地說:“葉老師,找我啥事?”
何越見他瞬間恢復精神,放了心,轉身沒再管他,好好做菜。
葉湛說:“你會做菜嗎?”
龔翔爲難地說:“我只會煮飯。”
跟何越住在一起的時候,都是何越做菜他吃飯,坐享其成不要太美。
葉湛“哦”了一聲,說:“本來還想我們能一起合作的,但如今看來還是算了。”
正他瞥見被何越“遺棄”的洛銘,湊過去,說:“洛老師,不如我們合作吧,我的食材比你的多,可以互幫互助。”
洛銘正爲食材少發愁,葉湛正好解決他的危機,兩人一拍即合。
龔翔見兩人黏在一起,在竈臺前忙碌,怎麼看都覺得兩人好配。
他拿着茄子,默默地走向屬於自己的竈臺。
結果不必多說,何越得了第一,第二是蕭源。
他們這次的比賽結果將直接影響到下下一次節目的同住。
何越昨天被季凌好好收拾了一頓,今天碰上這事,學乖了,剛想開口說季凌的名字,衣角卻被人扯了扯。
龔翔不知何時到了他身後。
何越看到他的眼神,一愣,這目光,爲啥那麼像皇帝選妃時妃子期盼的眼神呢?
何越臨時改了口,說:“我選龔翔。”
“奈斯。”龔翔扯動了一下嘴角。
季凌:“呵。”
洛銘:“……”
一期節目錄制結束,各自回家。
在車上,季凌全程黑着臉,不發一言,車內氣氛非常壓抑,回到家,季凌下了車,邊往家走邊給何越打電話:“在哪?”
何越跟龔翔約了之前的僻靜酒吧,兩人一下節目就去喝酒了,是何越把龔翔拉過去的,在之前龔翔扯他衣角時,何越就覺得他不對勁了。
龔翔的沉默更加證實了何越心中所想。
他點了一堆酒,給龔翔,說:“來,今天不醉不歸。”
龔翔嗤笑一聲,說:“這話有點耳熟。”
兩人沒有說話,只是一直在喝酒。
季凌給何越打電話時,何越已經喝吐了,在馬桶邊剛吐完,接起電話,結結巴巴地大着舌頭道:“幹……幹嘛!”
“回家。”
何越從地上站起來,但是地太滑,沒站穩,摔了個底朝天,手機也脫手摔了出去,等他再撿起手機時,居然自動關機了,他醉得厲害,忘記給季凌回電話,揣進兜裡走出去。
龔翔喝醉了挺老實,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何越也沒力氣把他拖回家,這個酒吧是同一個孤兒院出來的朋友開的,平時就是他們幾個人小聚用的,不會有其他陌生人,酒吧裡還有給他們準備的房間。
酒保幫何越把龔翔拖回房間,在擡起龔翔的時候,何越迷迷糊糊地聽到龔翔的哭聲。
抽抽噎噎。
一聲斷了,又有一聲
第二天,龔翔的眼睛腫得像金魚眼,只能勉強睜開一條縫。
他打了個哈欠,從牀上坐起來,昨天喝酒喝斷片了,他醉後什麼都不知道,他記得他被酒保拖回房間,然後……
“何越。”龔翔喊了一聲。
沒人理他。
他看到自己身上□□,一件衣服也沒有,愣住了,什麼情況?
忽然,他感到身邊的被子一起一伏,像是有東西被蒙在被子裡。
他抖着手一把掀開被子——葉湛的臉出現在眼前!
下一秒,葉湛的眼睛猛地睜開,他抓住龔翔的手腕,死死握住。
龔翔心一驚,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倏然問:“你不是葉湛,你是誰?”
葉誠聽到他這麼說,緩緩地鬆開他的手腕,從牀上坐起來,不同龔翔的是,他身上衣服穿戴完好,除了昨晚蒙在被子裡睡了一整晚,衣服有些皺,還有他的額頭,鼓起了一個大包。
他按着包,說:“昨晚……不可言說啊。”
龔翔穿好用被子蓋住身體,說:“說什麼p話呢。”
葉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