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是,她還沒愛上他。
“唔。”蕭亦寒單手撐着額,忽然朝她微微一笑,在她因爲這笑容發怔的時候,輕輕說道:“你知道什麼是相思蠱麼?”
“相思蠱?”
“恩,相思蠱。”蕭亦寒笑得溫柔:“當一方選擇下相思蠱的時候,蠱蟲會一分爲二,一隻自動入體,另一隻……”他指指自己胸口:“就會選擇她愛的人自動入體。”
愛的人。凌依若懵了,她驀地跳起來,指着他都有些結巴了:“你……你……你是說,我,我愛……”
“恩哼。”蕭亦寒好心情地挑眉,很乾脆利落地點頭:“你愛上我了,依若。”
愛上他。凌依若迷濛地和他對視,什麼時候愛上他的呢?是第一次見面的驚豔絕倫,還是後來發現他真性情時候的會心一笑?還是後來……
細細回想,竟然每個細節都非常清晰,心跳得很快,整個腦袋都是一片混亂,凌依若瞪大眼睛,臉頰飛紅。
“依若,我真的很高興。”走到她面前,輕輕擁住她,蕭亦寒輕吻着她的臉頰。
原來他那時候突然蹦出一句很高興不是心血來潮,而是真的很高興。凌依若看着他俊美的笑顏,有一瞬間幾乎讓她有種衝動,想投入他懷裡。
“依若,承認愛我,有這麼難嗎?”蕭亦寒低低膩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彷彿催眠一般蠱惑着她。
“我……愛……”心口一痛,凌依若驀地住了嘴,捂着胸口閉上眼,腦海裡回憶起弟弟的哭喊,以及殷墨平靜溫柔的眼神。
他們生死未卜,她有資格談情說愛麼!
“抱歉。”心一冷下來,再好的氣氛也消失殆盡:“在墨和弟弟沒找到之前,我不想談這些。”
蕭亦寒沉默地與她對視,她倔強地不肯回避,兩人對峙半晌,蕭亦寒忽然悠悠一笑:“罷了。”
轉身離開時,空氣裡彷彿有他輕微的嘆息:“我等。”
促不及防地,凌依若淚盈於睫,蕭亦寒……
第二天許明皓一早就不見人影,門外卻有人猛力敲門,說送請柬來了,蕭亦寒點菸穩坐大堂,讓仇鬼影出去探下消息。
仇鬼影悄悄出去打探一番回來,才知道由於苗疆不允許帶外人進來,所以他們突然出現在苗疆,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已經驚動了猜王。
門外敲門聲越來越大,蕭亦寒不緊不慢地彈彈菸灰:“開門。”
“許明皓在嗎?”來的是一個個子較矮的男子,黑黑瘦瘦,卻穿着一件過於寬大的灰色衣服,長長的袖子半扎着,腰帶系得死緊,襯托得像個小孩子一般,偏偏臉皺巴巴地跟個小老頭似的,鼻孔朝天哼一聲:“猜王請柬。”右手一託,一副愛拿不拿的模樣。
唐殊有些猶豫地看了蕭亦寒一眼,不知道要不要去拿。
眼睛微眯,吸了口煙,蕭亦寒悠悠吐出口菸圈:“我說,你這請柬上沒下蠱吧?”
臉色大變,那小老頭嗖地收了請柬怒了:“愛要不要!”看上去很激動,可腳步卻並不十分快,好像在等誰叫他一般。
可惜的是並沒人叫住他,蕭亦寒在他腳即將邁出去時才慢吞吞地開口:“我沒說不要。”
“那你拿去。”小老頭迅速轉過身伸出請柬。
掀脣一笑,蕭亦寒伸手掐了煙起身,繞着那請柬轉了半圈:“我……也沒說要拿。”
整個臉皺成了一團,小老頭氣得眼睛瞪得老大:“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站在他面前,蕭亦寒看着他仰頭才能和他對視的樣子很搞笑,笑了:“你可以念給我聽的。”如果他猜測不錯的話,猜王肯定是要求他必須將請柬送到,不然他不會這麼激動。
果然,小老頭猶豫了,要念吧,之前擺的架子白擺了,不念吧,交不了差。
看他左右爲難,蕭亦寒輕輕地給了一個臺階:“當然了。您可以坐下來慢慢說給我聽。”他扭過頭:“上茶,怎麼能怠慢我們的貴客。”
小老頭看着他轉身走了,在原地站了兩秒……跟了上去。
喝了口茶,小老頭就清清嗓子準備開始說了,蕭亦寒卻微笑着給他添茶:“這茶味道怎樣?”
剛纔喝得那麼急,誰知道味道怎麼樣,小老頭一瞪眼睛準備發脾氣。
“我覺得像您這樣學識淵博的長者,對茶道肯定頗有研究吧?”一頂高帽子落下來,輕輕柔柔地就將他的後路堵死了。
爲了證明自己學識淵博,小老頭小眼睛一轉:“唔,嗯,還行。”又端起來喝一口,故作姿態地撩撩茶杯:“味道挺淡的,恩,一般,就這樣。”
“真的沒別的缺點?”
看着蕭亦寒一臉虛心求賜教的模樣,小老頭尷尬了,難不成這茶真有什麼玄機?他掃了好幾眼,就幾片茶葉飄在水裡啊,確實看不出什麼名堂,只得裝出一臉嫌棄:“除了味道不怎麼樣以外,沒什麼缺點。”
蕭亦寒笑了,他放下茶杯,杯子裡滿滿一杯茶,顯然未動過一口:“那就好,我還擔心我下的蠱您會看出來呢。”
“什麼!你!”小老頭伏下身,劇烈地嘔吐起來,企圖將剛纔喝下的茶水吐出來。
輕叩桌面,蕭亦寒淺笑眉目清淡:“如果這麼容易出來,我下了又有什麼用?”
怒瞪着他,小老頭臉漲得通紅:“得,我陰溝裡翻船,你哪路人!”
“我不是人。”蕭亦寒神情自然:“而且你也不用太激動,我沒下什麼劇毒的蠱,只是想問點東西,問清楚了自然給你解。”
“不用問!我什麼也不會說!”小老頭怒極了,把請柬往桌上一拍,氣沖沖地甩門而去:“後會有期!”
拿根筷子翻開請柬,猜王說中午設宴請他們幾個,凌依若望着蕭亦寒有些擔憂:“來者不善吶,那人已經給了一個下馬威了,這宴席……”
“不去!去這鬼地方做什麼,我……”仇鬼影大大咧咧地拍桌子。
蕭亦寒冷冷地掃了他一眼:“這宴席估計不會太平,你們都準備一下。”盯着仇鬼影:“尤其是你這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