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我不攔你。”
“你!”
“奕,坐下。”一直沒出聲的蕭世風盯着蕭亦寒:“寒,你去看一下怎麼回事。”剛纔去的那兩個保鏢有去無回,也就證明了蕭亦寒所說不假,他心裡也有數,蕭亦寒不是會拿這等生死攸關的大事來開玩笑的人。
蕭亦寒扯了扯嘴角,吊兒郎當的笑:“行啊,不過……”
蕭長奕看着他這副要死不死的樣子就來火:“你又想玩什麼花樣!十七歲你就給我下套,把副總裁的擔子扔給我扛着,自己到處晃悠,今天讓你辦點事你怎麼這麼囉唆!”
掀起眼皮,蕭亦寒看他真來火了,不緊不慢地起身,拍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叼着煙晃悠出去了,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傳過來:“被套是自己蠢,怨誰。”
忍,忍住。蕭長奕恨恨地坐下去,恨不能撲上去揍死他——如果打得過的話。
踏出竹廳包廂的門,蕭亦寒收了臉上漫不經心的表情,叼着煙踢踢腳下暈過去的保鏢,很好,一絲術力不見,難道他猜測錯誤?
一路走來,不過短短三米,躺了三個保鏢,他皺着眉,低頭彎腰……
包廂裡傳來一聲驚呼,他眯眼,不好。
回頭看向大開的包廂門,以及地上突然失蹤的某個暈倒的“保鏢”,他深深意識到自己的失誤,徑直回了包廂,就看到蕭世風站在窗口看着外邊,蕭長奕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跳起來就吼:“蕭亦寒!”
沒理他,蕭亦寒直接從窗口跳了出去,經過蕭世風身邊時低聲道:“帶他回去。”
盯着前面那個黑影,他徑直往前追。
蕭世風領着蕭長奕匆匆往樓下趕,蕭長奕渾身冷汗,剛纔那個人,差一點點就把刀子捅進了自己的體內,儘管他見慣刀槍劍戟,當自己真正面臨生死的時候還是差點癱軟。
保鏢護在左右,他一腳已經踏出CG……
“喂!你這人怎麼這樣!”旁邊有聲嬌叱傳來,心神不定的他回眸一憋,剛好看到風吹起她的裙襬,白皙腿上有隻黑色的鳳凰展翅欲飛。
“蝶枼……”迷茫中彷彿看到是她坐在地上,委屈的眼裡淚花閃動,嬌滴滴地看着他:“奕哥哥,疼……。”
忍不住伸出手去,走在他前方的蕭世風想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叮。”戒指落地的清脆響聲驚醒了他,蕭長奕清醒過來,看清她的臉,和蝶枼很像,但,不是她。
蕭亦寒站在他面前,背對着他沉聲道:“上車。”
聽到車子駛遠的聲音,蕭亦寒挑高眉彎腰伸手:“需要幫忙嗎?”
暗地咬碎一口銀牙……費了這般心思,居然還是讓他阻止了她的計劃,凌依若搭着他的手站起來:“我不會感謝你的。”
“那最好,我也不想被人欠人情。”
裝也得裝得像一點,凌依若瞪他一眼,一瘸一拐地坐進車裡,上車的一剎那,蕭亦寒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下次,不要易容。”
心裡一跳,凌依若皮笑肉不笑地關門:“天生麗質,易容做什麼。”蕭亦寒的臉在玻璃上一晃而過的瞬間,她彷彿看到了他嘴角的那一絲冷笑,極力剋制着心跳:她易容已經極爲高超,居然會被看破了,是不是代表他已經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了?
不過,這些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她,高估了自己,她失敗了。
幾乎可以想象,殷墨會怎生失望。
回到房間,看着殷墨背對着她的身影,凌依若有些邁不動腳,怯生生地站在門口撓壁。主上肯定會責罰她吧,不知道是鞭笞還是針刺。
“過來。”
側着身子在他對面坐下,素來冷靜的凌依若有些膽怯地不敢擡頭看他:“對不起……”
“錯在哪裡。”
“計劃不夠周詳,對蕭亦寒的術力不夠了解,沒調查清楚原來蕭世風也有術力,導致兩次機會都失去了……”說話聲音越來越低。
冷哼一聲,殷墨湊近她:“不,你錯在不顧大局,爲了邀功完全不配合影子下手,擅自做主接近蕭長奕打草驚蛇。”
“我仔細研究了資料,知道蝶枼的鳳凰,所以纔會設下這個局。”
冷笑一聲,殷墨毫不留情地戳穿她:“你爲了不讓自己的精心設計落空,根本沒想過要配合影子,對吧!”
……
跪在陰森森的樓閣裡,凌依若非常不甘心,她有這麼差麼?蕭亦寒如此,殷墨也如此!她費盡心思,失敗也不是她願意的啊。
時鐘蕩過十二擺。
她整裝待發,只剩一天時間,她必須全力以赴。
蕭長奕徹夜難眠。輾轉反側,那名女子,就是來奪他命的麼?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推開門,站在陽臺上看着大廈下車水馬龍,不夜城啊,是不是都如他一般難以入眠?
想起蕭亦寒說禁止他接近任何無符咒的地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坐在躺椅上,看着菸圈發呆,頭腦昏沉。
“奕……”半夢半醒間,彷彿聽到憂傷的聲音在喚他姓名,餘音嫋嫋:“我好想你……”
“蝶枼。”蕭長奕坐起來,晃晃腦袋,想確定是自己錯覺,可是一擡眼,黑色裙子的蝶枼就站在他面前,微笑着流着淚看他:“奕哥哥,你忘記我了麼?”
“蝶……蝶枼。”蕭長奕猛地站起來,驚喜交加地看着她,抖動着脣:“是,是你嗎?你終於肯入我夢裡了嗎?”
“奕哥哥,我好想你。”凌依若眼眸微垂,計算着他的步伐,再一步,只要一步,就踏出符咒控制圈,她讓他碰觸到手,任務就輕鬆完成……
“呃。”從喉嚨裡冒出一聲低啞的悲呼,蕭長奕不甘心地睜大眼睛,最後還是控制不了身體軟軟倒地。
察覺到不對,凌依若轉身想跑,上回蕭亦寒的術力發出來,絕對不亞於殷墨,她肯定打不過的,可是身體一僵,該死的,被控制了,兩次被術控制,這個蕭亦寒不怕反噬其身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