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王制片身後的不是旁人，竟是李歡歡。
陸青芽仔細看了一眼，確實沒錯，前段時間她們剛見過，沒想到這麼快又重逢了。
“陸導，這位是李歡歡，新生演員。”
陸青芽面色清冷，“我和她見過面。”
李歡歡淡淡瞧了一眼陸青芽，好似沒將她放在眼裡，傲氣地收回了視線，不客氣地坐了下來。
王制片儒雅地笑了笑，“既然你們事先見過面，那再好不過了，彼此也都認識。”
“是有什麼事麼？”
陸青芽尋思到了不對勁，剛坐下來便問。
王制片猶豫了片刻，抿了抿脣，似乎在醞釀措辭，良久開口：“是這樣的，這次來是跟你商量給她一個角色，我看女三這個角色就不錯，挺合適歡歡的。”
女三？陸青芽冷睨了一眼李歡歡，不由暗自哂笑了幾聲。倘若沒記錯的話，她上次聽見她要當女一號。
“我怎麼記着她說過這部戲非女一號不當？”陸青芽淡淡地掀了掀眼皮。
王制片臉色僵硬了片刻，目光投在李歡歡身上時，卻見她巧妙避開，若無其事地看着另外的方向。
“那可能是她有野心。”王制片替她解釋，“你別看她是新人，但是她是有潛力的。”
陸青芽卻不這麼認爲，既然是新人演員，更應該懂得謙卑，虛心學習，可是從她身上絲毫看不出這些，陸青芽倒是看到了唯我獨尊的跋扈。
“這個不是你我第一句話就能做到，如果讓她來演，事先已經選好的演員呢？”陸青芽就事論事。
“換掉就可以了。”王制片輕描淡寫地來了一句。
陸青芽仍然保持一股正氣，“這對其他的演員來說不公平，況且，她的演技確實差了點火候。”
想到上次李歡歡的所作所爲，陸青芽義正言辭道，這對於她來說，說話算輕的了。
一旁的李歡歡氣得面色一緊，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怒氣衝衝地看着陸青芽，“不過就是一個破導演罷了！有什麼資格說我？”
她囂張跋扈的樣子，讓陸青芽感到厭惡，不由想到了上次她跟容越琛鬧出來的緋聞，敢情是覺得背後有男人給她撐腰，所以纔會這麼硬氣。
氣氛僵持不下，王制片眉頭微皺，看了一眼火冒三丈的李歡歡，“你出去一下，我跟陸導聊。”
李歡歡面色依舊是緊繃的，但還是不情不願地走了出去。
“這年輕人總是有些莽撞的。”王制片一臉深沉地率先開口，甚至還笑了幾聲，彷彿早就看淡了這一切，歷經世事滄桑。
他喝了一口水，又說：“你也別太在意。”
陸青芽嘴角不屑地一勾，清冷地說：“這點瑣事還不值得我放在心上。”
王制片微微一怔，意味不明地看着面色淡然的女人，嘴角幾不可見地一勾，這個女人有點意思。
再次開門見山，王制片雙眸散發銳利的光芒，“說實話，這次臨時決定讓李歡歡來劇組不是我的意思。”
聞言，陸青芽微微眯起雙眸，眼底的情緒莫測。
“誰的意思？”陸青芽心裡隱約嗅到了一絲明瞭的氣息。
“容總。”
聽到熟悉的名字，陸青芽臉上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甚至還覺得有些好笑，難怪即便是被拒絕了，李歡歡還是能理直氣壯地站在這。
王制片一臉世故，“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我在籌資時，容總算是這部戲最大的投資人，這個小要求我們肯定是要答應的。”
小要求？
那什麼纔算是大的要求？
除了答應，沒有別的商量的餘地。
陸青芽清楚如果對着幹的話，會遭來怎樣的後果，惹得他撤資，拍攝就無法順利進行下去。
在現實面前，尤其是這明顯的階層，她也感到有束手無策的時候。
兩人交談一番，剛走出去，便瞥見李歡歡正站在外面。
察覺到他們走了出來，李歡歡徑直走到王制片跟前，疑惑地望着他，似在詢問。
見王制片點點頭，她嘴角得意一勾，輕蔑地瞧了一眼陸青芽，“繞來繞去都是一樣的結果，有必要這樣折騰麼？”
陸青芽沒有理睬，冷冷地掃了她一眼，轉身的剎那，眼神中落進幾絲悵然
她自認不凡，敢闖敢扛，心中有股韌勁，也能承擔跌進懸崖的落差，卻抵不過現實的蒼涼。
這種感覺就好像明明努力了很久，拼盡了全力，到頭來卻被三言兩語否定掉，努力白費，一切歸零。
這世上終究是太多無奈的事情，她不是神，自然無法左右。
正式開拍時，陸青芽又開始在劇組忙碌起來。
演員的造型以及搭配的服裝都由設計師來完成，在開拍之前，差不多已經確定好了。
這日，陸青芽正在跟編劇討論情節的事情，場務急匆匆地趕了過來，剛停下，氣喘吁吁道：“不好了。”
陸青芽眉頭一皺，眼底流露不悅，嚴肅道：‘什麼事情這麼慌里慌張的？’
“化妝室那邊出了點問題。”喘夠了氣，場務纔將完整的一句話給說了出來。
眼皮跳動了幾下，陸青芽深吸了口氣，深知責任重大，這纔剛開始拍攝，事情就開始找上門了。
當即，她決定去化妝室看看。
還未走近，一陣尖銳的聲音從裡面撞了出來，“我都說了，我不滿意這套服裝！”
那道聲音，幾乎快要將屋頂掀了。
“叫導演過來！”
這句話剛從裡面撞出來，陸青芽便打開門走了進去，一臉正色道：“嚷嚷什麼呢？”
進去一看，只見李歡歡一人坐着，臉頰氣鼓鼓的，她跟前的地上正蜷縮着一套衣服，估計被她揉成一團隨意扔掉。她那雙眼睛充滿着戾氣，渾身跋扈的細胞都放肆地冒了出來。
大致有了瞭解，估計是她不滿意這套服裝，所以纔會大聲叫嚷，這對陸青芽來說，純屬沒事找事。
一旁的場務走了過來，面色爲難，“陸導，她一直對設計搭配的服裝不滿意，無論我們怎麼勸說都不肯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