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花可不管姓蘇的心裡怎麼想,她現在察言觀色,一門心思要利用可以利用的關係脫離蘇少陽的控制,唐伯虎那條路行不通(再說了,唐伯虎他們的順風船不搭也罷,風險係數太大,別看他們現在拽的不行),這個與衆不同的九夫人一上船,她立刻就敏銳的意識到說不定可以在這個女人身上動動腦子。
心動就要行動,大大方方的上前一步,對九夫人展顏一笑:“拜見九夫人,我姓陶,叫陶花。”然後,她居然學着蘇少陽貼身丫頭的樣子,掐腰躬身給九夫人行了一個禮。
蘇少陽嘴欠的補充道:“小字秋香。”
陶花差點沒hold住,你妹才小字秋香捏,真夠自作聰明的了,立刻斷然說道:“我不叫秋香,蘇公子誤會了,我和唐解元說着玩的,我叫陶花。”
唐伯虎立刻瞪大眼睛,疑惑的看着陶花,九夫人頓時又哈哈大笑起來,旋即又止住笑,犀利的掃了所有人一眼,脫口說道:“真是有趣,如此說來,姑娘和他們好像都不認識啊?這是爲何?”
呃……這九夫人的腦子轉的可真夠快的,所有的人都一時無語,答不上話來。
蘇少陽故意裝作沒有聽見九夫人的問話,對甄媛說道:“爲什麼還不擺席?”
徐經撓撓自己肥大的耳根,落井下石一般喃喃的說道:“是啊?這是爲何?我們不認識姑娘也就算了,爲什麼蘇少也不認識你啊?”
蘇少陽終於無可迴避,隱忍的瞟了一眼抵死坎的徐經,尷尬的說道:“其實她只是和我們結伴搭船的外鄉客人,所以我也不認識她。”說完,他便牢牢的盯了陶花一眼,明顯的在警告她不要亂說話。
本來陶花還想繼續闡述一下自己祖籍何方?芳齡多少,爲什麼搭上了這艘賊船,蘇少陽一眼之下,她只得把那些想好的臺詞全部作廢了。
陶花不由得對他翻了一個死魚眼:怎麼,繼續脅迫她?好吧,姐暫時就配合你一下,等我鹹魚翻身了,不把你戳的千瘡百孔,灰飛煙滅,姐就不是玩穿越的。
九夫人顯然對蘇少的解釋不是很滿意,天底下誰聽說過蘇少會捎帶搭船的外鄉客人?這個女孩要不是有嫩柳之姿,不知道蘇少會不會讓她搭船?
不過她很聰明,絕對不會繼續八卦下去,這些美貌富有闊公子的一些特殊愛好,向來都是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何況這個女孩生的也實在是討人喜歡!
船艙伙房裡,蘇青蘇華和蘇少陽的御用廚師張叔對着那些撤下來的殘羹剩餚面面相覷,糾結抓狂,換席?說得容易,這前不巴村後不巴店,現在就是拿金子也沒地方買東西去,巧媳婦還難爲無米之炊呢,還要最精緻的,不是坑爹嗎?
劉媽手裡提着一個撤下來的食盒走進來,奇怪的看着這三個大男人在那裡發楞,便笑道:“咋的了?外面等着呢?還不趕緊的。”
話音未落,甄媛就一頭撞進來嚷嚷道:“少東催呢,快上席啊。”
蘇青苦着臉說道:“姑娘,我們也想快啊,可沒有幾樣能端得出去的了,如何是好啊?”
甄媛急道:“管不了啦,有幾樣端幾樣吧,你們不會想想法子啊,我們船上不至於連兩桌酒席都置辦不出吧?”
張叔說道:“平常的東西倒是不少,可精緻的難弄啊。”
劉媽看見甄媛吩咐完又急急的去稟報少東了,便笑道:“管他什麼精緻不精緻,想那九夫人根本就不稀罕,咱們把那些一般的東西設法弄花哨一些,糊弄過去爲算。”
人的智慧是無窮盡的,只要精神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伙房裡,幾個人七手八腳的開始了造假活動……
九夫人爲什麼要特意的關注了一下陶花,其實就是一個原因:奇怪。
這個深受濠王寵愛的女人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她的一雙眼睛十分惡毒,極能識人,因爲特別受寵,說話行事一向肆無忌憚,別看這些穿金戴銀的美女帥哥人人都大名鼎鼎,光華四射,她還是一眼就看出最寒素的陶花卻是最另類。
首先,這個看女孩身上的穿着應該是蘇少陽的丫頭纔是,但她知道這個女孩絕對不會是個丫頭,她的妝扮不合禮儀,要是蘇府的丫頭不可能披散着一頭烏髮,不事任何妝扮。
而且這個女孩好像剛剛哭過,一張精巧的小臉上烏黑明亮的大眼睛明明淚漬猶存,神情卻是毫無悲慼,渾身上下還透着一種不可言喻的精靈灑脫,帶着她最欣賞的落落大方,就好像一羣天鵝裡飛進了一隻丹頂鶴,煞是讓人驚奇。
九夫人每日裡錦衣玉食,什麼都好,就是嫌日子過得膩,天天胡跑亂逛,總想看看他們姓朱的天底下究竟有幾個能亮瞎她眼睛的人,孔子曰:今天是個好日子,總算是如願以償了。
首先看了傳說中的唐伯虎,九夫人才明白爲什麼江南人把蘇少陽叫做白衣勝解元蘇公子,其實這兩個美男子各有千秋,唐伯虎書卷氣濃,更儒雅倜儻一些,蘇少陽則挺拔剛健多了,江南人見慣了南方秀士的文弱,反倒稀罕起陽剛一些的蘇公子來。
果然都是蘿莉偶像,御姐殺手。
一直很乖巧,面帶嫵媚謙恭微笑,靜靜候在一旁的江南名妓白牡丹,也是名不虛傳,一枝芳華帶露的鮮花一般,雖然人在賤行,看起來倒也是不卑不亢,靚麗脫俗。
還有這個面容精緻,體貌清奇的女孩……太歡樂太有收穫了。
這位大智近妖的九夫人,竟然上前一步,降尊紆貴的伸出戴着誇張戒指的手,拉過陶花纖細的手腕,對着她的面容細細的打量起來,看得蘇少陽心中叫苦不迭,聽說這九夫人有替自己老公網羅美人的特殊嗜好,她不會心血來潮,喜歡上了這個妖孽吧?
呃……那就不是妖孽了,是冤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