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他?”電話那頭沉默了,下一刻,尹琿聽到了歐陽雪鎮定自若的聲音:“你……你們全部出警,給我堵住姓黃的全部出路,通緝令我現在就簽發,另外通知相關部門,儘快將嫌犯的所有別墅,賬戶,全部凍結掉!”
歐陽雪的聲音不小,以至於尹琿在這頭能聽得清清楚楚,一個字都沒漏下。當下除了苦笑,就是苦笑。這男人婆的背景到底有多大,竟然連一個市長都不放在眼裡,自作主張,說抓就抓,姑奶奶的,連通緝令都寫好了。
不過他心裡更清楚,即便是找到了證據,黃琛落網的可能性也幾乎爲零。畢竟對方是一市之長,散花開枝了這麼多年,無論是人脈還是背後的保護傘,都已經根深蒂固了。他相信黃琛只要稍微吃點虧,隨便安然度過。
“嘿嘿,你還不知道吧?我們現在追查的幾個案子都跟黃琛有關,包括地下賭場,毒品交易,勾結黑社會等等,那傢伙可能聽到了口風,要藉着外出觀摩的機會出逃到美國拉斯維加斯。不過你放心,我會盡快將他抓捕歸案。雖然其餘的事情還沒有什麼充足的證據,但現在這個人命案子,完全有理由作爲籌碼讓他協助調查,其餘的,會慢慢揪出來的。破案,我或許不行,但是抓人,哼哼,我比你在行!”
“吹牛!”
“你……”
彷彿看到了歐陽雪在那頭咬牙切齒的模樣,尹琿淡淡的笑了笑,放下了話筒。
溫馨的公寓裡,尹琿,唐嫣,沈菲菲三個人跪在蒲團上,手中各拈着一炷檀香。一個四四方方的小桌子上,老趙頭安詳的照片面帶微笑的看着衆人,面前的香爐青煙嫋嫋,水果擺放成品字型,除此之外,還有一瓶正宗的北京二鍋頭。
唐嫣:“師傅,伯母在黃泉路上等着您呢,祝你們終成眷屬。”
尹琿:“師傅,以後在下面少抽點菸,據說地府的差官兒,可是極度憎惡那股子燻人氣味的。”
沈菲菲:“嘿嘿,猥瑣老頭,我剛纔瞞着他們倆,偷偷的給你燒了一點化妝品,你在下面可千萬要化妝之後再出門,因爲你的模樣會嚇壞伯母的。”
而後,三人起身,將香插入了香爐中。
周氏地下賭場,人聲鼎沸。
不過下一秒,它就鼎沸不起來了。因爲歐陽雪已經一腳踹開了大門,將幾個大方桌上的人驚得離開了座椅,綠色的桌面上,各種透明的籌碼,堆積成山。
“都別動,雙手抱頭,警察。”歐陽雪將手上的證件,揚得高高。
“哼,警察又怎麼着,我們只是娛樂身心而已,不是嗎?”黃琛愜意的叼着一根雪茄,湊了上去:“呦,這不是小雪嗎?連黃叔叔都忘了,我還去過你的就職喜宴呢!”
“少他媽的跟我廢話,我現在懷疑你和十年前的一宗兇殺案有關,麻煩你和我走一趟吧!”
黃琛立馬愣住了,而後臉色一變,從懷中掏出了一把手槍,想挾持住這個女人。
很可惜,玩槍的話,他和歐陽雪的差距,還真不是一點兩點。
只聽‘砰’地一聲,黃琛吃痛的丟下了手槍,再看手掌處,已是血肉模糊,連骨頭都露了出來。
“啊!”他驚叫着做到了地上。
“哼,老孃可是省射擊冠軍,跟我玩,太嫩了!來人,把所有人都給我拷上!”
歐陽雪得意洋洋的吹了吹槍管,粉紅的櫻脣嬌豔欲滴,別有一番制服誘.惑。
聽到歐陽雪在那裡繪聲繪色的說着黃琛被抓的消息,尹琿的嘴角自始自終都保持着一絲淡淡的笑意,他覺得,自己應該去看看這個市長才對,還得拎一籃水果,不過,是發黴的。
醫院裡,保外就醫的黃琛不甘心的躺在天藍色的病牀上,看着眼前的尹琿,臉頰肥肉哆嗦,抖來抖去。
“市長大人,小民來看您來了。”尹琿將散發着縷縷臭氣的水果籃放到了桌子上,而後神情得意的看着黃琛。
“哼,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那案子,是你告的密吧?”
黃琛心有不甘的盯着這個僅有一面之緣的傢伙。
尹琿點了根菸,吊兒郎當的含在嘴裡:“舉頭三尺有神明,紙是包不過火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哼,果真是你告的密。”黃琛冷笑了兩聲,而後尖聲尖氣的說道:“吃裡扒外的東西,咱們騎驢看唱本,走着瞧!不要以爲就靠這些小事就能把我扳倒,哼,你太小瞧我黃琛了。”
黃琛輕蔑的揚了揚頭,而後咬牙切齒的衝尹琿豎了一箇中指。
但尹琿的神情卻忽然間多了分鬼鬼祟祟,但見他四下瞧了瞧,然後湊到了黃琛的耳邊:“市長,不要出聲,我受龍老大之託來救你出去,龍老大給了我五十萬,說只要把你安全送走,你還會再給我五十萬,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照做。”
黃琛先是愣了愣,而後有些興奮的連連點頭:“五十萬,哈哈,小子,我給你一百萬!姓龍的還算有點良心,沒玩落井下石的鬼把戲。”
“對了!”尹琿一拍額頭,好像想起了什麼:“龍老大還有一個條件要你答應,那就是上次的那批泰國的白粉,你要打八折讓給他。”尹琿一邊說,一邊去摸黃琛得手銬。
“好,我答應他,這次之後,我是沒法繼續在國內待下去了,得出國才行。”黃琛因爲過度激動而忘記了身邊的一切,指手畫腳,興奮之色溢於言表。
可這時候,尹琿卻停止了動作,然後擡起頭來,意味深長的看着黃琛。
“怎麼了,快把我放開啊?”黃琛愣了。
尹琿卻是毫不在意的從口袋中掏出了一隻小巧的錄音筆,在他的鼻尖晃了一下。
黃琛這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當下將病牀搖的哐啷直響:“無恥……你……你……卑鄙無恥。”
尹琿抹了抹鼻子,也不動怒:“好啊,既然你這麼說,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告訴你,我從來都是真小人,而不是僞君子。”說完,拇中二指分開,對着他那打滿石膏的右臂狠狠的捏了下去。
醫院裡頓時傳來了一陣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