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沒防備,便感覺腦門嗡的一聲,頓時有些神智不清。
還未待他反應過來,大腿上竟然又是一雙皮鞋踹上去。
肌肉好像被抽掉了一半的疼痛,沒忍住,身子猛然下沉,半跪在地。
橋姬啊的一聲慘叫,也被他給拉拽的跪了下去,重新被尹琿寬大的胸懷給包裹住了。
她乖巧的伏在他的身下,能感覺到拳頭打在他身上沉悶的聲音。那聲音讓她膽戰心驚,淚流滿面。
在以前,命是別人的,只有自己的命給別人發揮的作用。而今天,卻有人要用他的命來保護自己的性命,讓她如何不敢動。
現在尹琿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手術刀。這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姍姍來遲,或許是等到自己變成橫屍的時候吧。
通往這個小地方的高速公路上,一輛軍用卡車裝載着大約幾十名綠色軍衣荷槍實彈的大兵,毫無阻攔的行走在軍用通道上,速度幾乎達到了一百八十邁,疾馳而過,捲起地面那陳舊的灰塵,四處飛揚。
在車頭內怡然自得抽着煙的手術刀,正和司機談笑風生。看他滿面紅光,偶爾彈一下菸頭上的菸灰。
";司機師傅,現在距離目的地還有多遠呢?";手術刀可能也感覺到時間不早了,有些擔心尹琿的安危了。
";快了,下了高速,轉兩個彎就是了。";那司機一臉沉穩,一手扶方向盤,一手則是抖動着菸頭說。
";那就好,那就好。";手術刀嘿嘿笑了笑。回頭看着那荷槍實彈的大兵,嘿嘿笑了笑:";老弟啊,今天給你一個意外驚喜。";
當車子最後停下的時候,大兵好像破堤洪水一樣從車上跳下來,在車門前聚集,在手術刀的帶領下,徑直朝着尹琿所說的超市方向走去。
嘩啦啦,嘩啦啦,大兵們皮鞋踏地的聲音竟然是那麼沉穩幹練,就好像是敲鑼打鼓一樣。兩邊的居民都好奇的探出腦袋來看。不過當他們看到一身軍皮的大兵之後,都是臉上掛着驚懼的表情連連縮回了腦袋。
";看來強哥他們這次要落網了。";
";是啊,多行不義必自斃。";
";只是不知道這次招惹了哪位大有來頭的高人。哎,報應啊,罪有應得。";
人羣你一眼我一語,議論紛紛。
很快,當軍隊停在了超市門口,在裡面購物的市民好像都知道即將發生什麼事兒,洪水一般從超市裡面涌出來。
因爲尹琿他們是在二樓,所以下面轟動的人羣根本不會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此刻他們仍舊是怒氣衝冠的對尹琿拳打腳踢。而強哥則是悠閒自得的喝着咖啡,抽着黃鶴樓,端坐在椅子上,對即將來臨的大災難渾然不覺。
";好了好了,你們都讓開,讓我兄弟去報仇。";強哥看在衆人腳下被打得夠嗆的尹琿終於出手制止,心想再打下去說不定會鬧出人命。
還是讓二子報仇,解一下心頭之恨,這件事就算完了。雖然身爲黑社會,不過卻是有腦子的黑社會,不想因爲人命而惹上人民官司。
不是擺不平,而是因爲這兩個名不見經傳的普通人,不值得。
人羣很快的便讓開了。
渾身是傷,不過依舊牢牢的將橋姬壓在身下的尹琿擡起腫脹的臉,眼皮腫的只能勉強睜開一條縫,模模糊糊的看到二子一步一步的踏上來,拳頭攥的咯吱咯吱響。
他想反抗,可是身體傳來的一陣陣痠痛,讓她每次站起來都再次的滾落在地。
橋姬被尹琿這幅模樣嚇壞了,不知所措的抱着他的胳膊,心疼的哭泣着。
";哈哈,哈哈,輪到我了......我要讓你好看";那傢伙竟然激動的連說話都不連貫了,剛纔被尹琿踹的出血的手臂被包紮上了一層衛生棉止血。
他不斷的扭動着腳腕,看來是準備好好的教訓一頓尹琿了。
他的身體因爲劇痛而無法做出絲毫反抗的動作,只好乖乖的躺在地上,看着二子擡起腳,然後以泰山壓頂之勢壓來。
砰。
一聲脆響,鮮血四濺,二子好像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衝撞了,身體橫飛出去,撞倒在牆板上,哐當醫生,又落到地面。
迷茫的他睜開眼睛,左右四顧,看到被鮮血包圍的二子,愣了一下。
";靠,誰幹的,到底是誰他孃的乾的。";手術刀從樓梯口出現,看到被打得早就不具人形的尹琿,破口狂罵,手上扛着一杆長槍,氣勢洶洶的飛奔過來,站在尹琿身邊,怒視着那幫黑社會。
";到底是誰
他孃的乾的,給老子站出來。";手術刀看着渾身是傷的尹琿,早就是火冒三丈了,看着仍舊囂張無比的黑老大,更是被氣的炸了肺。
";是不是你,他孃的是不是你。";他扛着長槍就衝上來,黑乎乎的槍筒子直指着黑老大的額頭。
不過那黑老大依舊十分囂張的氣焰,緩緩的壓下心頭的怒火,端坐在椅子上,悠閒自得的抽了一口煙,吐出濃濃的黑霧。
";兄弟,有話好好說,大庭廣衆之下,你也不敢惹上人命官司吧。";
他經驗十足,好像明知道手術刀不敢開槍一樣。
";你他孃的再說一遍。";手術刀那杆長槍沖天發起一槍,砰地一聲,竟然爆破了樓板,水泥嘩啦啦的掉落下來。
嘩啦啦,嘩啦啦。
掏槍的聲音四起,大約有四個人迅速包圍了手術刀,各個手上都拿着黑殼子槍,就那麼直直的頂着手術刀的腦門。
";哼,給我上。";手術刀再也無法忍受這幫人的囂張了,喊了一聲。
很快,樓梯口傳來一陣陣皮鞋踏地尖銳刺耳的聲音。
黑老大不由的瞪大眼睛看了看樓梯口。
一排排穿着綠色制服的大兵,正秩序井然的冒出頭,手上哥哥扛着長槍,一看就知道是訓練有素的軍隊。
";啊,媽呀。";這一幕實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竟然一個沒忍住,直接從椅子上摔落下來,蹲在地上,趁着手術刀不注意的當口,似乎想從樓梯間的空隙鑽出去。
手術刀是什麼人?國安局的人,從小就被訓練處比狗靈敏的鼻子,比貓更明亮的眼睛,他豈是那麼容易就能逃脫的。
於是一個後掃堂腿,將四個拿手槍的人給掃的飛離地面,最後砰砰砰砰四聲脆響,摔落在地,連黑殼子手槍都被摔得砰砰砰砰走火了四槍。
解決了身後四個人,便輪到那黑老大了。
他冷哼一聲:";你不是要從這裡鑽出去嗎?我就送你一程。";
大跨步上去,直接將他抗在肩膀上,直直的拋向了樓梯口。
二樓和一樓之間的距離至少也得有七八米的距離,他的身體垂直降落,最後落到了尖銳的樓梯上,又滾落到了一邊。
所有的黑社會都傻眼了,甚至忽略了那頂在腦門上的黑乎乎槍口。
此刻,幾十個身穿軍衣的大兵手持長槍,將他們給團團包圍,密不透風,連一個蒼蠅都飛不出去。
";啊!";五十多個黑社會,當場就嚇得腿軟了,癱倒在地上,雙目無神,直勾勾的盯着站在他們面前的大兵,感受着冰涼的槍口威脅他們的生命,一個個的癱軟在地。
他們不明白,他們怎麼招惹這些軍大衣了。看着空蕩蕩的樓梯口,都在揣測着黑老大的生命安危。
不過他是生是死他們已經不關心了,只要自己能逃出生天,就算黑老大死幾百次他們也願意。
";都給我跪下。";手術刀破口罵了一聲,同時從樓梯口看了看下面,指着一個大兵說:";老三,把那個傢伙給我抗上來。";
那個被叫做老三的傢伙嘿嘿一聲傻笑,點了點頭,嗖的一聲,好像風一樣的從樓梯口下去了。
五十多個黑社會,果真很聽話,齊刷刷的跪下了。諒他們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和政府作對。
";都是他孃的瞎子啊,給老子跪什麼跪,給老大跪啊。";手術刀一邊破口狂罵一邊指着尹琿。
幾個人連連轉身,對着尹琿就是瘋狂的叩頭。
";都用力點。";手術刀再次罵了一聲。
砰砰砰砰的聲音此起彼伏,甚至比小雞啄米的頻率還要大。
";老大,咋樣。";手術刀一臉悲痛的走上去,伸手向扶起尹琿。
可是手一碰到尹琿,他就慘叫了一聲:";別碰我,這幫該死的王八羔子,哎喲!";
在手術刀眼裡,尹琿向來都是天下無敵的形象,尤其是上次知道他能驅魂使魄的技術後,更是佩服的不得了。
所以這次被人給打成這幅模樣,他還是持懷疑態度的。
";怎麼可能會被打成這樣?老大,你那些歸朋友呢。";他一邊蹲下身子說話,一邊友好嘲諷的微笑着問道。
";別廢話了,把那個黑老大給我拉上來。";他哪有心情和手術刀開玩笑。
在同事面前如此狼狽,讓一貫刻意保持完美大神棍形象的尹琿氣憤之極,這次就算不把對方打死也得弄個傷殘,否則對不起自己大神棍的稱號。
啪啪啪啪,皮靴子和地板的碰撞聲從樓梯口傳來。
一個渾身是血,板正的西服都被撕扯爛掉的人被一高個大兵給扛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