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嘆了一口氣,天妒紅顏,長的漂亮的女孩最後下場都不是很好。
楚恆這時候蹲在女屍的旁邊,他看了看女屍的眼睛,然後又擡頭往上看了看,他嘟囔了一聲:“看什麼呢?”他這麼一說,我和武大郎兩人同時擡頭往上看去,看看女屍能看到的最後一眼世界。
我他孃的就不該聽楚恆的,我擡頭一看,居然看到那天花板上有一張面無表情的小孩人臉,似乎是感覺到我朝他看去,他擡起頭來,直勾勾的看着我,然後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微笑,消失不見。
我使勁的揉了揉眼睛,哪裡有什麼小孩的臉,錯覺,一定是錯覺,我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但另一方面,我已經開始爲自己接手這件事而後悔了!
我現在已經不是走哪那死人了,現在是走哪哪見鬼了,估計將來之後,我會對着東西直接免疫了吧,我有些自嘲的想着。
天花板上的的小孩人臉消失不見,亮堂堂的燈光照的電梯裡面如同白晝,白熾燈下,血紅如花,一個女子,用自己的死亡演繹了一場驚心動魄的亡靈序曲,對,這只是開始。
我輕輕的踢了一下正在專心觀察死者絲襪的楚恆,道:“你說她怎麼會將頭髮纏到電梯裡面?”楚恆對於我打擾他非常不滿意,不耐煩的道:“這有傻,自己趴在了電梯上唄。”
真的是這麼見簡單嗎?趴在了電梯上,那臉怎麼會朝上呢?她死亡的一瞬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和武大郎的電話同時響了起來,來電是個陌生號,但是我看的眼熟,接聽了,聽筒的那邊傳來以女子哭聲:“趙……趙寅當,救……救救我……嗚嗚……”是沈佳佳的聲音。
我皺了皺眉頭,冷聲道:“你有事嗎?我忙着呢!”沈佳佳繼續哭道:“我,我害怕,你能不能上我這來?”
沈佳佳是個賤貨,我只能這樣說,她跟別的男人在外面同居,現在還他媽的叫我出去,出去幹嗎?3p?草!我差點罵出口來,還是強忍着心中的噁心道:“你有事說事,我還要忙着收屍呢!”
沈佳佳被我的話嚇了一跳,然後繼續嚶嚶嗚嗚的哭道:“我害怕,我害怕……嗚嗚,我見鬼了……嗚嗚。”聽了這話,我心裡咯噔了一下,但是武大郎已經將裹屍袋等東西拿了上來,這事不能耽擱,我對沈佳佳道:“等會我打給你。”說完,我就掛了電話。
沈佳佳說是見鬼了,可是你找我有什麼用,就算你知道我是殯儀學院的學生,我他孃的也不會抓鬼啊!有本事找你的高富帥老相好去啊!
我暫時的將那事情拋到腦後,然後開始戴上手套,衝着那女屍鞠了一躬,告了個罪,然後開始收拾地上的屍體。
由於這個女屍的後腦殼直接卡到了那電梯裡面,我和楚恆必須要將她的頭拔出來,我雙手扶住女屍的頭,雙腿分開,騎跨在她的身子上,然後使勁往後拽去,可是這娘們卡的太靠裡了,我用力一拽,居然是沒有拽動。
楚恆見到,把我推到一旁,他蒲扇大小的手直接包住死者的頭,使勁往後一拽,撲的一聲,楚恆沒有將其拔出,反而是由於腳下血滑,蹲坐了下來,他可是將近200斤的體重,再加上慣性的力道,直接坐在了那小娘皮的肚子上,頓時那死屍傷口上直接竄出了一溜溜的血,濺了我一身!
我趕緊讓楚恆滾下來,本來就夠爛的了,在坐就沒辦法收拾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楚恆的這一屁股,我雙手捧着那女屍的頭,左右稍微晃動着的時候,突然注意到,女屍的嘴角微微翹起,這是在笑嗎?
我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個女屍肯定有事,不過我好歹也是過來人了,強忍着心中的驚懼,繼續大力的晃動着女屍的頭,可是隨着我手上幅度加大,我他孃的看到這娘們的眼睛似乎是有了一些神采。
具體的感覺我說不出來,娃娃或者木偶雖然看起來逼真,但是眼睛無神,之前的死屍就是那種樣子,但是現在死屍那空洞的眼神之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慢慢的復甦,更加讓我心慌的是,她的眼珠子好像是慢慢的朝我轉了過來……
我腦門開始滲出汗,手上的幅度力氣更大了幾分,我儘量使自己的眼睛不去看這死屍,撲哧一聲,我終於是將女屍的腦袋從那電梯之中抽了出來,我長鬆了一口氣,只要是這頭抽出來就好辦多了。
楚恆在一旁衝我說了一句:“不錯啊,小夥!”
這種場合開不得玩笑,沒有說話,低頭想將這屍體從電梯上搬過去,可就在這一低頭的當口,我看見那女屍毫無生氣的眼珠子之中,竟然泛出一種怨毒的眼神,而這眼神,我恰好見過,就是剛剛從天花板上看到的那小童的面容!
我知道事情不好,拼命的想要將視線移開,可現在我不光是視線沒辦法移開,手都沒辦法放開了,似乎是在嘲笑我一般,那死屍的嘴角慢慢的勾起,冷笑連連,死屍臉上是很乾淨的,由於失血過多,這臉已經是白的如同一張紙。
那死屍的眼神怨毒之色絲毫沒有減少,而且其中的譏諷之色也越來越濃厚,我隱隱的聽到楚恆和武大郎的驚呼之聲,但是我眼睛之中剩下了女屍那由於失血變白的臉還有那似乎想要將我至於死地的眼神!
啪的一聲,我的頭被重擊了一下,我眼前景象立馬清新起來,我的臉現在幾乎貼到了那電梯的臺階之上,我大叫一聲,腳下發力,往前使勁一跳,等我落地之後,電梯聲還有武大郎楚恆叫喊聲在耳邊絡繹不絕。
上鎖的電梯,自己又動了!
我心裡撲通撲通亂跳,剛纔只差一點,只差一點,我就跟那女屍一般被電梯卡在那裡死翹翹了,找替身?
我回頭一看,女屍現在由於頭已經拔了出來,在電梯的拖動下,慢慢的傳送到了地板上,而女屍那煞白的臉上,什麼微笑,什麼怨毒的眼神統統消失不見,彷彿剛纔我看到的那只是錯覺。
楚恆在一旁衝我怒吼道:“趙寅當,你找死啊!我他孃的拉都拉不動你!學什麼不好,學人家啃電梯啊!”我知道他是爲我好,就慘白的臉道:“恆子,別說了,趕緊收拾。”
我手忙腳亂的將女屍塞到裹屍袋裡,至於那些血跡,電梯已經旋轉起來,暫時沒辦法清理了,武大郎見我們兩個收拾好了,走了過來,驚魂未定的看了看二樓電梯開始的地方,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道:“沒事吧。”
我道:“沒事,就是出神了,就是不知道電梯怎麼動了起來。”
武大郎一聽這話,嘴角抽了抽,想說什麼,但是最終沒有說出來,我知道他肯定是看到了什麼,但是這狗日的怕惹事,就沒有說。
收拾好了之後,我和楚恆擡着那個裹屍袋就往下樓梯走去,偌大的餐廳除了我們三個沒有一個人,電梯轟隆隆發着巨響,似乎是在嘲笑我們三個落荒而逃的人。
下到第二層的時候我耳邊似有似無的傳來一陣兒童的去輕笑,我低着頭,努力讓自己不要四處張望,但我就是犯賤,到了轉彎的地方,鬼使神差的,我他媽的擡了擡頭!
原本空蕩蕩的餐廳在三樓的電梯盡頭處,出現了一個黑色美女,見到我擡頭望來,那狐狸眼美女衝我微微一笑,傾國傾城,但在我眼裡,卻是陰森無比,不是說好的死了麼……
就是從上一次見到那個紅衣女鬼之後,我就黴運不斷,搞毛啊,本來我是堅定的無神論者,但是現在呢,幾乎是草木皆兵,看到一個東西想到的不先是人,而是鬼,在這樣下去,我肯定會精神分裂了!
我們三個灰溜溜的從三餐走了下來,到了一樓之後,楚恆見到那賣烤腸的地方還沒人,對我道:“在來一根?”
我當時臉都發綠了,你扯淡呢在這,就着裹屍袋裡的女屍吃啊,武大郎聽見我們兩個在後面嘀咕,小聲的囑咐道:“這事情千萬不要說出去,出大事了,學校,出大事了!”
我和楚恆點了點頭,但是心裡,又是對着死去的女孩無限同情,學校會將事情壓下來,女孩的身後事,還不知道能賠多少,這種事情,學校的責任說大可大,說小可小,只是看學校有沒有良心了。
出去之後,保安將外面圍觀的學生轟開,然後給我們三個讓開路,三人快速的將這女屍送到了我們學院的停屍房,那裡,就是這個女屍暫時的家了。
我們院的停屍房可算是一個禁地,文章最開始也說過了,雖然我們是殯葬專業,但是平常上課時,化妝,入殮都是用的人體模特,但是作爲一個殯儀學院,屍體肯定是不能少,至少完整的新鮮的屍體,不能少。
雖然我們專業的人都不是很迷信,但是去年入學時候發生的一件事,卻讓我們這些堅定的馬克思主義者對自己的信仰產生了懷疑。
我還記得剛入學時,院系領導爲了給我們一個下馬威,亦或者讓我們練練膽,直接將我們這大一的新生蛋子拉到了停屍房,我還記得當時的場景,武大郎在前面帶着隊,學生會的幹部跟在武大郎身後,低頭哈腰,而我們這大一的,就像是即將被屠宰的鴨子,內心抗拒,但是上無力阻擋。
一路上武大郎高談闊論,對我們進行思想教育,其實無異就是讓我們相信科學,堅定無神論,配合上學生會的在一旁搭腔,我們這些人終於是放鬆了下來。
停屍房是在我們學院實驗室的地下倉庫,雖然是在地下,但是這cs市的氣溫十分讓人蛋疼,溼悶溼悶的,可是等着武大郎打開門之後,我看到那停屍房涌出了一層白色的霧氣,一點都不誇張,那冷氣能清晰的看到。
被這冷氣一吹,我感覺自己渾身的汗毛孔立即收縮起來,那些汗珠一下子消失不見,我們這些人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仔細體會一下,這寒氣不光是寒冷,而是陰冷,就像是你將風油精貼到皮膚上,然後使勁的吹,就能體會到了。
見到這些霧氣,武大郎和學生會的幹部有些不自然了,當時我們不知道是爲什麼,我們又沒有來過,以爲這停屍房裡面就是霧氣繚繞的,那種感覺就像是下着大霧,放眼望去,盡是白茫茫一片,別說是屍體了,什麼東西都看不見。
武大郎臉上有些掛不住,差學生會主席直接進去看看,學生會主席硬着頭皮進去,可是剛走進去兩步,就聽見他淒厲的叫聲,隨着他的叫聲,那些霧氣頓時消散大半,模糊間,我看到正對着我們的那牆上,原本躺着的屍體,都站在了牆上……
雖然後來那次事件稱是有人惡作劇,將屍體立了起來,但是誰他孃的會無聊到這種地步,再說了,鑰匙,只有武大郎自己有。
自從那次事件之後,我們殯儀專業的學生直接將停屍房看成了禁地,除非必要,沒人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