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塞到我衣服兜裡一沓東西,我稍微摸了一下,估計將近一千塊錢,現在我窮極,看在錢的面子上,我點了點頭,其實我這現在這是一個實習生,將來不一定去哪,說不定還能去醫院停屍房工作呢。
坐着王總的卡宴來到市區醫院,王總直接帶着我找到了副院長,副院長見到萬總之後,也是笑臉相陪,看來這王總真的不一般呢!知道王總的來意之後,副院長立馬交代手下的人帶着我們來到停屍房。
確切的說是帶着我來到了醫院的停屍房,醫院的停屍房跟我們那地不大一樣,他們這都是建在地下,而且他們這不叫挺屍房,叫做太平間,很多人不知道,在太平間的正上方,地板上都會有一個大大的陰陽太極震着,很多人看不見,那是因爲這個太極圖像被蓋在了地板之下。
關於太平間鬧鬼的事情大家都聽過很多,其實說白了就是因爲太平間那裡死人多,陰氣重,科學原理就是因爲那裡所帶的電荷比較多,往往一些電荷在特殊的情況下會再次呈現出來,出現死者生前的摸樣,其實這只是一些鏡像投影。
不過,就算是你知道這只是電荷投影,你見到之後會不會害怕?
閒話少說,我跟着前面帶路的那個醫生慢慢的朝着地下太平間走去,一般來說,醫院的太平間比起殯儀館的停屍房更恐怖,因爲醫院太平間死的人都是剛剛過世,胸口中的那口氣還沒有吐完,再者說了,醫院裡面的死了不甘心的人太多,怨氣太大。
所以開始往太平間走去的時候,我就感覺心裡毛毛的,有人說,你都見過鬼了,爲什麼還害怕?這東西不是能見習慣的東西,見到越多,你沒有把握殺了他,或者對付他,那心裡的恐懼就更大。
到了太平間之後,前面帶路的那個醫生低聲嘟囔了幾句,然後敲了敲門,推開門,然後側身讓開,就像是裡面有人走出來一般,這一系列的動作讓我有些發憷,進太平間還敲門,還讓路,可是根本看不見什麼東西啊!
醫生帶着我走到中間的一個雪櫃旁邊,對我低聲道:“王太太今天剛送過來,她情況有些特殊。”說着在牆上拉開那個雪櫃,露出蓋着白布的屍體。
我想過去掀開白布看看,但是一旁的醫生搖了搖頭,過了一會,太平間又走過來兩個人,這些人年紀都比較大,長得也是五大三粗的。
他我們四個將雪櫃上的屍體擡到推牀上,不知道是因爲雪櫃的原因還是什麼,這王太太身上冷的像是一個冰塊。
擡到推牀上之後,我們四個就往外面走去,推着屍體走到了醫院門口。
王總早就在那等着了,看到我們四個過來,眼圈立馬紅了起來哭道:“翠啊!你咋就走了呢!你可讓我怎麼辦啊?”
王總嚎的很大聲,但是眼睛上淚一滴都沒有留下來,旁邊的副院長還有一干醫生趕緊安慰,屍體肯定不能用卡宴拉着走,副院長派了醫院中的靈車拉着走。
我們四個擡着冰涼的王太太往靈車上走的時候,那蓋的嚴嚴實實的白布突然鼓動了起來,那駕駛就像是王太太在吹那白布一般,周圍靜悄悄的,我們四個都不敢走了,天氣很熱,周圍一絲風都沒有,幾十雙眼睛都看見了這詭異的一幕。
驕陽下,衆人背部都是竄上了一股寒氣。
那白布帶哦了之後,露出了王太太的眼睛,說巧不巧,這王太太的頭正好朝着王總看去,她的眼睛居然是睜開的!
其中帶着我的那個醫生腳下一抖,差點將手裡的擔架給扔掉了,我在他旁邊,聽見他顫抖道:“怎麼睜開了,怎麼睜開了?”
同樣膽戰心驚的還有王總,現在他整個臉失去了血色,臉白的像是一張紙。
少我也算是經歷過許多靈異事件的人了,默唸了幾句九字真言,然後大聲道:“氣風了,大家快點!”
其餘三人逃也似的將擔架擡到了靈車之上,我重新將那白布蓋了上去,在布蓋上去的前一刻,我看到擔架上躺着的王太太眨巴了一下眼睛。
我心中狂跳,但是沒有表現出來,這屍體有問題,死後不閉眼,一般都是有莫大的冤情,死不瞑目就說的這種情況,我心中動搖了一下子,想着到底要不要接這個活。
下面的王總喊我下去,坐着他的卡宴車回去。好吧,還是接了。
在車上,王總臉色不好,我知道他應該是被他太太的樣子給嚇住了,過了好半天,他才道:“小兄弟,還不知道你怎麼稱呼呢?”我道:我姓趙,王總喊我小趙就行。
他道:“小趙兄弟啊,你是九爺的徒弟,也算是高人了,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鬼呢?”我想了一下,道:“有沒有鬼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因果報應,這幽冥之事,誰也說不清楚。”
其實我可以準確的告訴他,世界上有鬼,我親眼見過,但是我不想嚇唬他。
王總喃喃道:“因果報應,哎……”
車很快就到了殯儀館,我找了殯儀館立面的工作人員幫着我將擔架擡到了化妝室裡,我問道王總,王總,你準備什麼時候開追悼會?王總道:“明天吧,明天開一個追悼會,讓人都跟翠道個別。”
這於情於理都說的過去,一般大戶人家都會弄一個追悼會,瞻仰儀容,不先把屍體燒了,對於我來說,就是將化妝室裡的人畫的好看一些,順便換上壽衣就行了。這些東西,殯儀館裡都有,不費事。
王總似乎是有心事,跟我說了幾句之後,對我道:“我還得回家通知一下自己的朋友親人,就不在這了,趙兄弟,就麻煩你了。”
我道:“明天在殯儀館舉行遺體告別儀式,你跟九爺說了嗎?另外,九爺沒有吩咐令夫人是明天第幾爐?在哪個爐火化?”
我問完這話之後,恰好從殯儀館裡面走出來一個個子不高的人,比我稍微大一些,應該有三十歲左右,他先是對王總點了點頭道:“王總好,我是李偉,您這事已經九爺都吩咐好了,放心吧。”
我看了身邊的李偉一眼,發現他眼睛裡隱隱的有敵視,我略微一想,就明白了事情的真相,爲什麼,因爲九爺交代了,這場白事由我負責,所謂的負責是什麼?其實就是關鍵的一步由我來幹,白事裡面最關鍵的事情是什麼?
不是化妝,收屍,那些都是給小嘍囉乾的,真正的大事是在焚燒爐燒屍,這可是一個關鍵的活,裡面的道道很多,雖說現在都是電氣化,你看着按鈕一按,電閘一掰,過上十幾分鍾就拿出了骨灰,其實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比如說有人想要燒剩的骨頭比較多,也有人要骨灰比較多,全憑掌爐人自己把握。這是一點,另外有一種說法就是,開爐子的時間,用哪個爐子來燒,都是風水上的問題,關乎後代人的前程之類,所以很多人都是出高價來爭頭爐。
所以在這時候,死者家屬給的紅包是最多的,當然還有一些家屬習慣在死者身上口袋裡塞上金銀首飾,讓死者帶去,但是也有很多無良的掌爐人將這東西給摸走了,殯儀館裡面,最掙錢,油水大的,就是這個了。
見到李偉衝我露出不友好的表情,我懶得理他,錢誰都會賺,老子不比你傻,這掌爐的事情,老子還必須親力親爲。
李偉既然這麼說了,九爺肯定是已經安排好了,我只要按照他的想法做就行了,我問道李偉,九爺怎麼說的?
李偉道:“頭爐,主爐。”
我微微皺了皺眉頭,這主爐還行,但是頭爐的話,估計要到下午三四點才能開爐,前面那些時間怎麼辦,要知道火葬場裡面火化挺忙的。
李偉不想理我,衝着王老闆打包票一定辦好。
趁着現在殯儀館還有人上班,趕緊找人化妝,我剛纔也想明白了,既然九爺讓我負責,那就說暫時他吧權利放給了我,我沒必要什麼事情都親力親爲,比如化妝這個事情,既然知道了王太太屍體有古怪,我自己還能往槍口上撞麼?
至於誰往槍口上撞呢?剛纔李偉不就是很積極的麼!所以我直接讓李偉去了,他膽子倒也挺大,知道最肥的油水已經被我撈走,要是不化妝,這次白事拿不到錢了,所以二話不說,拿着工具去到化妝室裡面。
化妝室其實就是在停屍房裡面,只跟那大片大片的屍體隔着一層牆,專門搞出來的一個小隔間,停屍房裡面四季都冷,不知道是因爲有冷凍還是因爲什麼別的原因。
我在門口看着李偉將王太太的那張牀推到了化妝室裡面,掏出工具,戴上手套,然後衝着屍體鞠了一躬,就掀開了屍體上的那個布,那王太太的眼睛還是睜開的,乍一看見這架勢,李偉嚇了一驚,但是他畢竟是混跡殯儀館多年的人了,那些靈異事情也經歷了不少,所以雖然害怕,但沒有失了方寸,另外他知道我在身後看着,自然不能慫。
他用手蒙上王太太的眼睛,然後掏出紅線,將兩人的頭拴在了一起,開始化妝。
時間過的很快,從醫院回來之後就已經下午了,現在王老闆走了,李偉開始化妝。
時間過的很快現在已經是到了傍晚,九爺他們沒有回來的意思,整個殯儀館裡面其他的人也都開始下班了,現在除了我和李偉,就是門口守門的老大爺了。
李偉知道今天晚上他得跟我在殯儀館裡面值班,所以不肯跟我鬧得太僵,畢竟兩個人說說話,心裡都不會害怕。
他一邊跟王太太畫着妝,一邊開始跟我聊了起來,之前就說話,化妝時候不能冷場,所以李偉在那段時間裡變成了話嘮,我幾次都想離開,到辦公室裡目去,但是真怕這王太太搞出什麼動靜來,李偉一個人鎮不住她。
不管是醫生還是護士,還是像我們這樣的殯儀工,都知道行業裡面的一條潛規則,也不算是潛規則,就是一個說法,那就是剛參加工作的醫生護士,如果晚上值班的話,往往死的人比有經驗的護士醫生多。
有人會說是這些醫生還有護士沒有經驗,其實不是那樣,是因爲那東西欺生,醫生他們值夜班時候會欺生死人多,那你說我們這行業值班欺生會怎麼樣?聽見各種詭異的動靜那都是小事,有剛參加工作的同行半夜起來上廁所都看見過自己白天推到停屍房裡的那個屍體在圍着殯儀館轉悠。
這事情是他親口告訴我的,至於事情的真實度,我沒去追究,因爲第二天他就不幹了。
所以,你別看殯儀工是事業編,工資福利好,還有油水可以撈,但是這東西總的來說,都是跟死人打交道的活計,八字不硬,你別想碰。
閒話少說,由於這王太太是病死的,所以化妝挺好化的,不到半個小時,李偉已經將屍體嘴裡塞上了棉花,屍體擦了一遍,然後換上了壽衣。
這壽衣還有明天要用瞻仰儀容的那水晶棺材,我們都是明碼標價的,至於王總這種財大氣粗的人,自然是選擇最好的,至於你問裡面的利潤,我只能說,房地產,比起我們這東西也是小kiss,,至少這東西的利潤得掛兩個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