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素宜站在房間裡，大大的落地窗臺前。
“你現在查的怎樣了？”
“那日卓少爺是去了齊元堂找叢啓立，就是你們仁愛醫院的……”
“我當然記得他是什麼人？說重點，叢啓立說了什麼？”
可“叢啓立已經離開齊元堂了，那天卓少爺找了他，他交給少爺一個木盒子。第二天一早，就離開了，也沒說去哪裡。這是他店裡的徒弟說的，說是隻留下一封信給他，說把店交給他打理了。”
“恩。那，肇事者還是沒下落嗎？”
“不好意思，目前還未查到，不過那輛車曾經出現過，我們正在跟蹤。”
是“好的，只要把事情辦妥了，我不會虧待你們的。”
“卓太……”
“什麼事，你說吧。”
“你讓我們跟蹤的印雪，她前幾天曾經出現在仁愛醫院，具體到了哪裡，我們不清楚。”
金素宜的目光此時，正落在院子裡的卓烈身上。
“那就去查清楚，以後沒有結論的話，不要對我說。”說完，掛了手機，走下樓。
卓烈昨天出院，她今天沒有去卓氏，是有史以來第一次沒有按時上班去。現在，她只有這個兒子了。經過這次事故，她發現，原來兒子纔是對她而言，最重要的！
所以，她要做的就是給兒子一個最好的保障，一個強大的卓氏，一個壁壘般的卓家。
“烈兒，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她走到卓烈身邊坐下。
“媽。”卓烈穿着一身白色運動服。他只想這樣安靜地坐着，想想事情。
“你的傷，還沒完全好哦。不要太大意了，你傷的是頭部，知道嗎？”金素宜愛撫地摸着卓烈受傷的頭。
“恩。我自己是醫生，心裡有數。”
“好，這樣就好。來，進去喝湯吧。我讓林嫂一早給你煲湯了。”
金素宜牽着卓烈的手，走進了大廳。桌前，已經坐着陳靖、卓紀元和陳玄了，她們三人正有說有笑地喝着粥，見到他們進來，馬上起身招呼。
“坐下吧，都是自家人，不用這麼禮儀。”金素宜朝她們擺擺手，她將卓烈扶到座位上。
“媽，下週我想搞個聚會好嗎？”卓紀元喝着粥，小聲地問着。在衆多的富貴之家，聚會可以說是一年到頭，數不甚數地多。可是，卓家，這樣的聚會非常少。
“怎麼，有事？你哥剛出院呢？”
“我就是爲了哥啊？你看，下週就是哥哥的生日了。而且，我下個月也要出國進修了。我想，請一些我和哥都認識的朋友、同學回來，讓哥開個快樂的生日PARTY。你說好嗎？”
金素宜沒有停止喝粥，她皺了下眉頭。“你哥，不喜歡熱鬧。還是，讓他清靜地養養身體吧。”
卓烈一聽，他知道妹妹的心意。當然也領悟到卓紀元也想趁出國之前想和同伴們聚會的心思。
“媽，也好。我已經好多年沒有舉辦過生日聚會了，而且紀元就要出國了，也算是爲她送行吧。”卓烈看着卓紀元，微微一笑。
“恩。既然你喜歡，那麼就辦吧。”金素宜拿起卓烈的手，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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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家裡好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那這就交給我們吧。”陳靖見氣氛好轉，馬上開口說話。
金素宜沒有回答，就勢點點頭，順手拿起一份桌上的報紙，看了看。
剛想放下，一個大幅標題把她給怔住了：首席**官復出第一案，慘遭滑鐵盧！報紙大肆宣傳了關於“顧凱一案”的審理過程。
“這，怎麼回事？”金素宜看着報紙，思索着：前陣子曾和法院的其他法官一起吃飯，談起過卓遠接的第一個案子。控方可是證據確鑿，勝算在握的啊！加之，卓遠的能力，怎麼可能被辯方給打敗的呢？
她掃了幾行字，“……控方第一重要人證，蕭琴突改口供……使得控方和法官措手不及……金鼎律師智辯法庭……顧凱最終被判防衛過當……”
怎麼會這樣？金鼎？這傢伙，還真的是陰魂不散啊！追打着卓遠這麼些年了，待到他一出現，又來了！她憤憤地扔下了報紙，走了出去。
桌上一干人，看着她帶着火氣的背影，不明所以，但都埋頭喝粥，不敢多說一句話。
“教授，這是您要的數據。”印雪遞給卓遠一份剛剛打印出來的銀行數據。
卓遠沒有擡頭，接過來就看。
“教授，您休息一下吧！”卓遠從早上到現在，除了上過三次洗手間，就沒站起來過了。印雪看着他那有些憔悴的臉，心裡不免一陣難過。
若不是她，顧凱案，他怎麼會失利？報紙媒體，怎麼會那樣詆譭他呢！
她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從茶几上拿起一份剛熱好的快餐。“那您，把這個吃了吧。你一天沒吃飯了。”
“我不餓。你回去吧，都八點多了。”
“沒事，我回去不也是看看資料嗎？……索性在這邊看吧，不懂還可以請教你。”印雪從卓遠辦公桌上，拿起幾個案卷，走到沙發上看了起來。
這是卓遠復任後的第二個大案，關於一個銀行行長的洗錢案。卓遠自從顧凱案結案後，就立馬投入到這個案子裡去了。
這幾日，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問題出在了哪裡？爲何辯方能夠掌握到控方那麼多詳細的資料？證據？證人？甚至，連他的一些思路都給摸清了？
他越想越迷糊。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他退步了？金鼎進步了？
所以，這個洗錢案，他不能再失利了。不然，他作爲首席法官的名譽損毀是小，放縱犯罪分子逍遙法外是大！他怎麼對得起受害者及公衆呢！
卓遠帶着這樣的負疚心理，沒日沒夜地研究這個案子！
絕對不能再出紕漏了！他心裡一直反覆地警告自己！
兩個人，就這樣在辦公室，仔細看着卷宗，一個個校對着繁瑣地數據。過了一個多小時，印雪擡起有些僵硬的脖子，扭了扭。她起身去衝了兩杯咖啡。
“教授，休息一下吧。”
卓遠看着桌上冒着熱氣的咖啡，想到那次她衝咖啡的事情。想了想，猶豫着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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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雪，你……上次衝咖啡爲什麼在上面覆一層宣紙？”
“啊？”印雪正將一口咖啡喝了下去。“哦，那樣咖啡的濃香不會跑掉啊！”
“你真聰明。”
“也不是啊。是我小時看我媽那樣做的。”她低頭攪動着杯中的咖啡。
“你媽媽？”卓遠停止了正在打字的雙手。
“對啊。我媽是學藝術的，畫國畫時候，會用到宣紙。一次不經意的將一張宣紙覆蓋在了咖啡杯上，覺着那次咖啡特別好喝。從此，她衝咖啡都會覆張宣紙……”
卓遠失神地聽着她，透過嫋嫋地熱氣，他彷彿看到了爲他衝咖啡的尋。
“教授，你怎麼了？再不喝，就涼了，不好喝了。”印雪走到桌邊。
“啊。你媽媽是……”
“嘀嘀嘀”印雪的手機響起。“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印雪走回到沙發邊。
卓遠落寞地看着她的背影，沉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