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這個期限,是個折中的辦法,因爲嚴左實在沒辦法拿出這麼多錢來,賣房子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賣的出去的。
所以雖然我很不想離了婚之後再跟嚴左有任何關聯,可是現實卻讓我不得不讓步。實際上在那時候,只要能離婚,怎樣我都願意。
“男方嚴左與女方陳嘉晴於2011年10月17日在人民政府民政部門登記結婚。現因夫妻感情徹底破裂,雙方自願離婚。”
協議簽好了,我看着這句話和離婚協議書上男女方簽字處,我和嚴左的名字,心裡的滋味竟不知是喜還是悲。
這次是真的要離婚了,第二天我和嚴左雙雙來到民政局,按照流程登記離婚,誰也沒有跟對方說一句話,直到每個人手裡的,已經是一個綠色的本本。
再踏出民政局的大門,我和嚴左的戶口本上,婚姻狀態那一欄,都多了“離異”兩個字,這意味着我和嚴左在法律上再也沒有任何聯繫,也意味着我有了一段失敗的婚姻,不僅成爲了離異婦女,也再次躋身大齡女青年的行列。從此,我的生活軌跡將與從前大不相同。
“嘉晴……”
嚴左幾次開口,又幾次欲言又止,終於在我馬上就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叫出了聲。
“嘉晴,對不起。”
聽見這句對不起,我匆匆離去的腳步戛然而止,心裡的沉重又怎能用言語來形容?
“沒什麼對不起的,祝你幸福。”
我的淚水奪眶而出,只有用更加匆匆的腳步掩飾我此時的心痛。
這份感情,我珍惜過;這段婚姻,我努力挽救過。我爲了這個家一次又一次觸碰自己的底線,而嚴左卻一次又一次的讓我心寒。
或許在外人看來,即便是離婚了,最終的贏家也是我——畢竟我獲得了多於一半的房產,可是誰又能知道,下定決心離開自己愛了七年的男人和苦心經營了三年的婚姻,是需要多大的勇氣。從某種意義上說,嚴左,代表着我的整個青春,如今青春不再,就連回憶都是那麼的奢侈。
不管結果到底是不是我所期待的,我和嚴左“終於”形同陌路了,從此我們的生活與彼此無關,我儘量讓自己變的興奮,打電話給曉曉說我要慶祝自己的重生,只是說着說着,眼淚就這麼肆意的淌了一臉。
“嘉晴,你還好吧?”
曉曉下了班匆匆趕過來,看到對着那本綠色的離婚證發呆的我,輕聲問道。
看見曉曉,我強打起精神微笑說:“我很好啊,鬧了這麼久,終於如願以償了,我怎麼會不好呢?”
“其實,離了也好,長痛不如短痛,你說呢?”
“嗯!”
我微笑,只是笑着笑着,突然趴在曉曉的肩膀上哭了起來,與嚴左所有的曾經如同放電影一樣在腦海裡回放,一切的甜蜜對現在的我來說都是傷痕。
“曉曉,我不是不愛他了的,我只是好心痛,好失望……”
“曉曉,我和嚴左是不是再也沒有以後了?”
“曉曉,其實我是愛他的,可是他已經不再愛我了……”
短暫的情緒失控之後,我變回了所有人眼中的女漢子,只是對於我和嚴左那個共同的圈子,我一直都刻意疏遠着……
半個月後的一天,曉曉打電話告訴我說,大學同學組織了聚會,問我要不要過去。
我沉默,然後說,不了吧。
曉曉沒有勉強我,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說,嘉晴,人總得往前看。
我不想去,只是因爲不願看到嚴左,退一萬步講,即便是他不去,可是大學裡的所有事,都與他有關。
然而我終究是沒能逃脫的了,聚會當天,我早早睡了,晚上十點多卻接到了韓瑤瑤的電話。
我沒有接,現在我已經不是嚴左的妻子,所以對於我來說,韓瑤瑤只不過是我前夫的現女友,這樣的關係不管怎麼論,也還是不要有什麼交集的好,雖然,我其實是那麼討厭,甚至有點恨韓瑤瑤。
韓瑤瑤的死纏爛打的功夫真心在我的預料之外,我不耐煩的接了電話,韓瑤瑤說嚴左到現在沒有回家,一口咬定說嚴左跟我在一起,言語污穢不堪入耳,宛然我纔是破壞了別人家庭的小三。
我心中驟然疼了一下,那個口口聲聲說愛我的嚴左,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投入韓瑤瑤的懷抱麼?我們離婚才半個月,他們就已經住在一起了?抑或,嚴左早就想讓我爲韓瑤瑤騰出地方來?
“你不是說嚴左很愛你麼,那怎麼連他現在去哪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