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在那個咖啡廳裡，我和嚴左面對面坐着，相視無言，氣氛沉悶而尷尬。
“那份離婚協議，你有異議的話可以提出來……”我有意向打破這份尷尬，說了這些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這麼多年，第一次和心愛的男人這麼正式的說話，卻是在離別的時候，我心中的壓抑……
嚴左點點頭，又搖搖頭，嘆了一口氣對我說：“嘉晴，真的一定要離婚麼？”
我沉吟片刻，還是堅定的點了點頭，因爲僅存的一點點理智一直在提醒我，事情已經發生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嚴左的聲音有些沙啞，我從他的嗓音中，聽出了不捨，但更多的是疲憊：“離婚協議我沒有異議，房子咱們一人一半，其他的……”
“其他的我什麼也不要，咱們，好聚好散。”
嚴左沒再說話，只是從包裡拿出離婚協議在乙方的位置簽了字，推到我面前，轉身離開。
我看着嚴左離去的背影，心如同被掏空了一樣。這座城市裡，他是我最親近的人，可是如今卻……一個人默默坐了良久，我拿起電話打給曉曉：“嚴左簽了字，我單身了。”
曉曉果然不多會兒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輕輕撫着我的肩膀：“嘉晴，你何必呢？”
“別再勸我了，你知道的，我決定的事，沒有人能夠改變。”
曉曉點頭，突然想起來早晨的事情：“對了，公司裡沒事吧？”
本就難受的我經曉曉提醒終於忍不住抱着曉曉哭了起來，我說，我失業了，和嚴左也完了，我現在一無所有了！曉曉沒有再說話，任憑我的淚水打溼她的衣襟。
聽人說眼淚是有流乾的時候的，我本以爲這幾天整日紅着眼眶，淚水早就流盡了，沒想到在這雙重的打擊下，我的淚水還是這麼多。
“今天去我那兒睡吧，林川出差了，要一個周以後才能回來。”曉曉等我哭的差不多了，才輕聲細語的跟我說，又恐怕我不肯似的加上了一句，“正好你陪陪我，晚上一個人睡挺慎人的。”
我沒有拒絕，其實這樣的時候，在這座城市裡除了曉曉，我真的想不出還有誰，能給我一個肩膀，讓我依靠。
那個晚上，我和曉曉躺在牀上，其實這樣的感覺很熟悉，大學四年，我和曉曉無數次躺在一張牀上，談理想、談未來、談論……嚴左。
是的，我又是這麼猝不及防的想起了嚴左，也正是在那一刻我突然發現，嚴左，已經滲透到我生活中的每一個角落，我的每一樣習慣、每一片回憶中都會有他的影子。想到這裡，心又狠狠的痛了一下，彷彿是在提醒我：離婚，這個現實，有多麼殘酷。
“曉曉，你說我和嚴左離婚之後，我會後悔嗎？”
這大概是我發現嚴左出軌之後的第一次，第一次我不那麼決絕的說我一定要離婚。可是沒等曉曉回答，我再次堅定的告訴自己：“即便會，我也絕對接受不了身體出軌。”
曉曉張了張嘴卻還是沒再勸我，只是很認真的問我：“陳嘉晴，你到底是接受不了出軌，還是接受不了嚴左騙你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