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罰之眼,如深淵一般深邃、黑暗,彷彿連通着一個神秘的大世界,冷漠、無情、蒼茫、悠遠的氣息從那隻眼睛裡面噴涌而出,充塞了整個天地。
天罰之眼的出現驚動了正在戰鬥中的游龍至尊和華寧至尊,他們不約而同的停止了戰鬥,並各自遠遠的退了開去。
“天罰之眼!”
游龍至尊的眼裡是難以置信的震驚,從來沒有聽說過不是至尊的人能夠引來這樣的天劫。
華寧至尊的眼裡則滿是憎恨和恐懼:這是怎樣的一個妖孽啊,自己多次出手沒有殺死他不說,現在居然引來了天罰之眼,這樣的天劫,就是以自己現在的修爲去面對,也是九死一生啊。這樣也好,天劫把這螻蟻磨滅,省得自己出手了。
我不知道華寧至尊心裡是怎麼想的,我也沒有精力卻想別的事情,因爲天劫降臨了!
天罰之眼射出了一道黑色的光芒,不過不是射向我,而是射到虛空中。在我的眼中,被光芒照射的虛空像水波一般波動起來,而後,在“水波”的中央,有奇特的波動,似乎有生命體在水波的中央潛藏着。
我如臨大敵,不知道這天罰之眼將給我帶來怎麼樣的劫難。破魔斧已經被我握在手中,隨時準備對抗一切劫難。
“水波”的中央,漸漸的有了不一樣的變化。我看到,一隻尖尖的角從虛空中擠了出來,就好像是從另外一個世界跨越而來一樣。當這隻角出現的時候,我感覺到一股寒意從心底冒起,似乎世間最恐怖的怪物就要降臨。
尼瑪,我怎麼感覺這角這麼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
隨着尖尖的角逐漸的從虛空中出來,我得見其全貌,我倒吸了一口冷氣,天啊,這哪是什麼角,分明是某種生物的嘴,又長又尖的嘴!這樣的嘴,似乎可以刺破諸天。
我心中有了強烈的不安,尼瑪,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怎麼露出一個嘴就讓我渾身都冒寒氣。
當一個像劍一樣的背從虛空中擠出來時,我終於想起這是什麼東西了,在光輝之路上,我見過!遙遠的記憶像潮水一般在我的腦海中涌動,掀起巨浪。
草!還讓不讓人活了!天罰之眼居然給我把這恐怖的傢伙給我召出來了。
犁天蟲!連天都能犁!
當一隻完整的大甲蟲出現我的眼中時,天地間一片寂靜,連九幽獓都安靜了下來,似乎是怕驚動了那隻犁天蟲。
我的心中已經無力吐槽,因爲說什麼都是徒勞的了。那隻犁天蟲已經鎖定了我,它的眼睛是向天看的,似乎是在嘲笑蒼天,但是,我知道,就算它的眼睛不看我,我也逃不掉它的氣機鎖定,它那如劍一般的背,只要一個衝鋒,就能將我切開成兩半。
游龍至尊的瞳孔急速收縮,彷彿心都被人狠狠地抓一下,她在心中嘆息:“完了,這個天資縱橫的年輕人完了。”
華寧至尊則是既震驚又高興,他臉上的幸災樂禍的神情,是個人就能看出來。
我緊緊地盯着犁天蟲,不敢有絲毫其他的念想,這是我遇到的最恐怖的對手。
“呱!”一聲巨響,從犁天蟲那尖尖的嘴裡蹦出,整個天地都震動了,地動山搖,悶雷滾滾,無數長長的銀色閃電連接虛空和大地。
這是我有生以來聽到的最響的聲音,這樣的聲音足以震散無上強者級別的修士的精神意志,如果是以前,光這一聲鳴叫就能讓我精神受傷。不過,在這次頓悟得見“真我”之後,我的靈魂已經強大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境地,甚至有隱隱的大道之音不停的從我的靈魂體內傳出,使得我對精神類攻擊有極強的免疫力。所以,除了覺得聲音特別響之外,我並沒有受到精神傷害。
犁天蟲的強大,不在於它擁有攻擊人精神意志的鳴叫,而是它的肉身強大到讓人恐懼,還有它的種族天賦“犁天神術”。我在光輝之路上看過犁天蟲施展“犁天神術”,把一個可以吞滅星系的巨大星體黑洞瞬間切開,那一刻,我心中曾經震撼到無以復加。
爲了不讓犁天蟲施展“犁天神術”,我決定主動出擊,以最暴烈的手段第一時間擊敗它。
我手一揚,“虛空戰法”瞬間發動,一個巨大的黑蓮花在犁天蟲的立身的空域出現,黑蓮花的周圍,虛空崩塌,一個巨大的黑洞出現,欲將犁天蟲吞沒進去。
同時,我的眉心射出一道七彩的射線,洞穿了空間,在犁天蟲的立身之處出現一個巨大的七彩烈陽,發出百萬丈長的七彩光芒,消融萬物。
“虛空戰法”和“死亡射線”,都是我最強大的底牌之一,現在同時發動,我就是想先把犁天蟲滅了再說,免得它出絕招。
可是我卻失算了。
犁天蟲的尖嘴如同可以劈開天地的神斧,斜斜的向上一撩,那一瞬間,天地萬物都被切開了,黑蓮花和黑洞被切開成兩半,而後化作光雨,消失了。破魔斧被倒蹦回來,我伸手接住時,一股巨大的力量帶着我後退了好幾百丈遠。
消融萬物的七彩烈陽光芒照在犁天蟲的身上,如同溫暖的冬陽,除了將犁天蟲的甲殼照得鋥亮之外,沒有給它帶來絲毫的傷害。
尼瑪,怎麼是這樣的結果,我無法接受!就算是至尊的肉身也不可能在七彩烈陽的光芒照耀下絲毫不損傷,要知道,“死亡射線”可是我修不滅金身修出來的肉身神術,不滅金身,可是混沌級別的體術啊,而且我還已經修到了大成了,居然傷不了犁天蟲!這犁天蟲的肉身居然強到了這種程度!
這怎麼打?我無語問蒼天,而蒼天在冷笑。
說了這麼多,其實也就是過了一瞬間。犁天蟲受到了我的攻擊,自然是被激怒了。
犁天蟲的身形一閃,時間都似乎停頓了一下。我看見了犁天蟲向我撞了過來,可是我卻根本來不及反應。
尖尖的嘴刺穿了我的身體,而後,犁天蟲頭一甩,我被甩了出去,速度如同掠過天際的流光。當我的身體拋飛了數萬公里,掉落在石林中時,我才感覺到錐心的疼痛,痛在身上,也痛在心裡。
我的腹部有一個巨大的窟窿,以我大成的不滅金身,居然不能立刻癒合,一股強大的力量在阻止我的身體恢復。我終於知道,不滅金身,也不是真的不滅,這世間,有剋制不滅金身的力量。
以前,我總以爲我擁有不滅金身,是不死不滅的,就算是華寧至尊多次出手偷襲我,我都能起死復生,所以我纔敢在游龍至尊和華寧至尊戰鬥時去火中取栗,偷襲華寧至尊,因爲我心底一直有個最大的依仗,就是我的不滅金身,就算是我受到毀滅性打擊,我也可能死不了。可是現在,我不敢這樣想了,因爲我的傷口居然不能癒合了。
犁天蟲並沒有給我太多的時間,我再一次被尖尖的嘴刺穿,然後又被像炮彈一般甩飛出去。
如此三次之後,我的肉身機能已經遭到了全面的破壞,我的五臟六腑,我的骨骼血肉,我的經脈血管全部都被恐怖的力量崩毀,並且不能恢復,我體內的七彩神陽都暗淡了。我感覺到了致命的危機,死亡離我從未如此近過。
這是我有生以來受到過的最嚴重的打擊,以前,就算是我以歸元秘境的修爲面對魔帥阿古隆的時候,我都沒有受到過像今天這樣的打擊。我心中的憤怒,我心中的屈辱,像火一樣的在心靈世界裡燃燒。
犁天蟲又怎麼樣?想擊潰我,沒那麼容易!
我緊緊地握着破魔斧,儘管我的肉身已經殘破不堪,儘管我渾身都在顫抖,但是我的意志從未動搖過,我眼中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堅定。我的丹田中,神力如同狂濤一般涌出,充塞在我殘破的肉身中,修復我的肉身,也爲我提供反擊犁天蟲的力量。
犁天蟲再一次衝鋒時,我也動了,我手中的破魔斧猛地豎劈而下,沒有任何花哨,就是天斧十八式中的第一式“力劈華山”。
說來也怪,這簡簡單單的一式,忽然湊效了,我沒有劈空,破魔斧結結實實地劈在犁天蟲的背部的甲殼上。
一聲沉悶的巨響,我再次向炮彈一樣拋飛起來。不過這次的結果還是有所不同的,我沒有被犁天蟲的尖嘴再刺穿,只是被純粹的巨力撞得拋飛了起來。在向後拋飛的過程中,我終於還是沒忍住,一口逆血從口中噴出,七彩的血液將天空都染成了悽美的彩虹色。不過,我緊握着破魔斧的右手始終沒有鬆開過。
我的身體砸在大地上,一大片石筍被砸斷。
我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犁天蟲再次動了,這一次,與以往不同,這一次,死亡真正的降臨了!因爲,“犁天神術”發動了。
一道比光還快的身影閃過,我的身體化作了血霧,瀰漫在天地間!
犁天蟲消失了,天罰之眼也消失了,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如果不是七彩的血霧還瀰漫在虛空中,沒有人相信在瞬息之前,這裡出現過天罰之眼,出現過犁天蟲,還有一個天資絕世的年輕人在此命歸黃泉。
漸漸的,血霧也消失了,天地間一切都恢復了原樣。
“終究還是沒有奇蹟發生,太可惜了。”游龍至尊在心中嘆息。
“終於死於天罰之下了,這下我放心了。”華寧至尊在心中大笑,臉上都掛着笑意。
“華寧,如果不是因爲怕九幽獓脫困,今日必定與你不死不休!你我之間,誓不兩立,隔日我東方世家上你妖神宮討回公道!”
游龍至尊身形閃動,消失在了石林中。這個專門鎮壓九幽獓的星辰封印大陣,不會浪費力量阻止一個至尊的離開。
華寧至尊看着游龍至尊離開的方向,臉色變得鐵青,沒想到算計來算計去,卻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反而給妖神宮惹來了一個恐怖的敵人-東方世家。
華寧至尊也走了,他必須要回妖神宮去準備準備,東方世家,擁有不比妖神宮差的恐怖實力和底蘊。
隨着至尊們的離開,沒有人發現,九幽獓掙脫了大陣的鎮封,也離開了九幽谷。
九幽獓離開後,爲鎮壓九幽獓而專門佈置的星辰封印大陣也分崩離析,神秘了百萬年的九幽谷變成了一個普通地方。
九幽谷的變化,引起了至尊們的注意,但是他們過來查探後,卻什麼都沒發現。
數天之後,東方世家宣佈了一個震撼整個平春大陸的消息,要討伐妖神宮!消息傳出後,恆域執法議會也發出了懲戒令,要嚴懲華寧至尊,因爲華寧至尊違背了大長老的禁令,也違背了人族聯盟的鐵律。
與此同時,恆域遠古世家昆家響應執法議會的詔令,討伐華寧至尊。
於是,執法議會、東方世家、昆家,共有七位至尊聯袂行動,妖神宮被攻破,百萬弟子被遣散,妖神宮的烈陽至尊戰死,華寧至尊戰敗逃走,不知所蹤。
執法議會發出了對華寧至尊的通緝令。
一時間,天下震驚!
數天後,一個更令人震驚的消息在平春大陸上傳播,一隻恐怖的九幽獓出現在靈域戰州,將一個擁有至尊的頂尖勢力給吞食了,百萬弟子無一人逃脫!
一時間,整個平春大陸都陷入了恐懼不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