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谷戰神獨自站在軍帳內,冷冷的眼神中透着失望與懊悔。
她自責地想,鸞信犯下如此錯事,竟毫無悔意,還認爲是別人的錯。看來,她當年是真的錯了,不該念在鸞信是伏西戰神在這世間最後一絲血脈的份上,對鸞信如此放縱。現在終釀大禍,讓鸞信害人害己,錯到無法回頭。她覺得對不起伏西戰神,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沒用的人。
她覺得真的好累,好想放下眼前所有,不再去想這一切,就安安靜靜地一個人,去浪跡天涯,行醫救人。
這是她多年的夙願,卻一直無法實現。
但是,若谷戰神也知道她是戰神,四境八荒的生靈需要她的守護,她一刻也不能放鬆。她不能覺得累,不能覺得苦,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努力完成自己的使命,做到盡善盡美。
尤其在這麼關鍵的時候,她不可以鬆懈,不可以受鸞信之事的影響,要時刻保持冷靜。
若谷戰神這時似乎有些明白,師傅伏西戰神當年爲何會在以爲遇見真愛時,那樣奮不顧身,甚至不惜飛娥撲火。
因爲,伏西戰神實在太累了,她想要一個家,一個可以讓她休息片刻再出發的溫暖港灣,只可惜她遇人不淑,芳心錯付。
想到這裡,想到還處在風雨飄搖中的天族與四境八荒,若谷戰神閉上眼睛,調整好自己的心情後,又再次出發,走出軍帳,準備給在外面集合起來的北境將士們加油打氣,讓他們重燃鬥志,準備與魔族大軍做殊死一戰。
軍帳外,鸞信的心腹們正跪在地上準備受死。
他們跪在寒光凜凜的刀口下,看見那準備殺死他們的刀,正直逼他們脆弱的脖子。
他們覺得自己的脖子,就如一張紙那樣薄,彷彿那刀刃在他們脖子上輕輕一劃,他們立馬就會身首異處、血濺當場。
他們被嚇得瑟瑟發抖,對死亡的恐懼逐漸化爲一股怨氣直衝腦門。
他們憤憤地想:憑什麼這次叛亂的主謀還活着,我們卻要先死?我們方纔還立下大功,幫助他們擒住鸞信!這個女人心腸太硬,定是要我們替鸞信去死,用我們的命堵住四境八荒衆仙的嘴。誰不知鸞信是她最疼愛的弟子,一切髒水正好都往我們身上潑。如此,鸞信便洗白了。不……絕對不能讓若谷這小人的奸計得逞,讓鸞信輕易脫罪!
故而,他們見若谷戰神走出軍帳,立馬開始向北境軍營的將士們大放誅心之語。
“兄弟們,你們還要爲這個女人賣命嗎?她不過是利用你們罷了,我們的今天就是你們的明天。”
“就是啊,你們這些背叛過天族的人,她這個若谷戰神會放過你們嗎?別忘了她一直說自己最恨背叛之人。”
“好好想想吧你們,這次背叛天族的,是她最疼愛的大弟子鸞信,以她對鸞信的疼愛,定會保下鸞信。可鸞信叛變給天族造成這麼大損失,要保下他,定要找一批替罪羊,我們只是其中一批,你們就是剩下的那一批,醒醒吧,別到時候被人賣了還不知道!”
…….
若谷戰神聽着鸞信心腹們的誅心之語,壓根不放在心上。她接下戰神之位的這五十萬年,受過太多質疑與誹謗,早已百毒不侵。
而且,她相信北境軍營的將士們,不會如此輕易地被鸞信的心腹們迷了心智,懷疑她的爲人,畢竟她這五十萬年的天族戰神,不是白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