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俠哼哼兩聲,沒好氣地看了眼這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混蛋們。
他是沒辦法,剛纔一看不好,方小同學對課本簡直是倒背如流。
邵俠還努力掙扎了下,連像什麼……第六節,多因素方法裡一共有幾張圖,都是什麼樣的圖這類古怪無用的問題都問了,最終也沒爲難這小姑娘。
他還能怎麼樣?
雖然邵老闆自認爲打賭可以運用智慧耍陰招,可是這明擺着陰招上去也沒招架下來,那就要願賭服輸,信守承諾,是立足根本。
不過,賭完了,哪怕是輸,他到也不怎麼生氣,反而還頗爲得意:“行啊,是個擅長學習又肯下苦功夫的孩子,你將來肯定有出息,咱們這地方的娃娃,哎!”
邵俠很是穩得住,也沒大驚小怪,其他圍觀羣衆卻是吃驚不已。
方若華前面有兩年在衚衕裡瞎混,左鄰右舍都認得她,誰不背地裡說兩句嘴,還都不是什麼好話,一個個都說她指不定哪天把自己給混到監獄裡去了。
誰能想到,這孩子竟然這麼聰明!
無論在什麼地方,聰明,學習好的孩子,都招人喜歡,讓人高看一眼。
雖然說數月來,她和那幫混小子已經把自己身上亂七八糟的標籤摘下來一些,但是,能再多刷刷名聲,她也沒有不樂意的。
名聲這東西,不當吃不當喝,可是有時候,確實是有點作用。
就先不說那些大作用,自從他們名聲好了,左鄰右舍見到他們都有了笑臉,親切許多,方若華着重關注的那幫孤兒院出來的小子,就自動自發變得彬彬有禮起來,再也沒有出去搗亂,收保護費,打架鬥毆。
有時候這外部環境,還真的是挺重要。
跟邵老闆逗了會兒咳嗽,順便騙來點福利,方若華就又翻開書繼續學習。
咳咳。
其實邵老闆和一般做生意的不同,與其說是個生意人,還不如說開個店就是爲了打發時間。
反正方若華就沒見過他那麼做生意的。
或許是看方若華年紀小,正讀書,又是身世坎坷的很,平時也就頗照顧她,週末肯定放假,只要加班,肯定是變着花樣給至少雙倍的加班費,還包晚餐。
所以說,方若華提出來的那些打賭條件,大體上沒什麼價值,最多也就逗個樂子。
一邊看自家課本,方若華一邊和清大一個學長聊天。
“數學競賽?光要數學競賽的資料恐怕作用不是很大,只想考個省二,省三到是無妨,但是想考省一,有經驗的好老師比較重要,至少對方得教出幾個省一的考生才行。”
方若華準備的各種複習資料,還有競賽資料,除了她自己準備,還有一部分是在論壇裡認識的人幫的忙。
其中有幾個清大和燕大的學生,都挺熱心腸。
按照清大學長的說法——這姑娘連變態教授出的變態題目都能解得出來,又是一天才!
雖然清大天才不稀奇,隨手一扒拉,就能扒拉出來不少,笨蛋纔是稀罕生物,但是,人皆好爲人師,能爲聰明孩子幫個忙,那感覺還是相當不錯。
“數學是最講天分的一個學科,沒有天分,再怎麼努力也就一介庸人,不過,應付應付高考而已,不難。”
方若華:“……”
天才之類的,她記憶雖然出了點問題,但是心裡明白,她似乎不是什麼天才。
不過,現在記憶力確實非常出衆,至少比她想象得出衆許多。
再加上她那點特殊能力。
目前來說,也許她可以冒充一下天才。
“若華姐姐,賀奶奶讓您趕緊回去,郝董事長來慰問了。”
方若華正和學長說話,孤兒院的兩個四歲半的小豆丁就找過來。
“郝正鬆?”
他老人家剛逃離虎口,不在家修養,到是挺有精神,方若華一手夾一個,把兩個想趁機逃走出去玩的小豆丁夾住,便回了孤兒院。
這兩個小豆丁也乖乖讓她夾。
“郝董事長,還有他的兒子,很年輕的小哥哥,唔,不過我能不能不喜歡他們。”
秋秋小聲道。
方若華揚眉問道:“爲什麼不喜歡他們?他們會給你們買漂亮衣服,買各種好吃的,你們不喜歡?”
秋秋一下子苦了臉:“可是他們要吃了大花,我不要好吃的,我也願意穿舊的衣服……若華姐姐,你別讓賀奶奶吃大花好不好?我們可以去買別的大公雞吃。”
方若華失笑:“大花是大公雞,別的大公雞也是大公雞,爲什麼不吃大花,要吃人家?”
兩個小傢伙登時蒙圈,半晌還是道:“反正不能吃大花,就是不能吃大花。”
圓潤的臭臭擡起頭,揪住若華的袖子:“姐,你先幫我們買兩隻大公雞,替換大花好不好?兩隻換一隻。”
兩個小娃娃說話到是利索,方若華一本正經地應下:“好吧,那我先借你們錢,買兩隻大公雞殺來吃,你們從今天開始,幫賀奶奶種菜,收了菜賣錢,賣了錢再還我。”
“嗯嗯。”
方若華莞爾,只看這兩個孩子還願意憐愛自己養大的公雞,就知道孩子們的生活過得很滋潤。
賀奶奶經常說,孤兒院裡再困難,也不能困難到孩子們身上,該有的都要有,看來,還真是說到做到了。
說話間,人就走到孤兒院門前,這回郝正鬆到比較低調,父子二人只開了一輛車,帶了一個司機,一個秘書,這司機和秘書,大概也能算保鏢,身上肌肉鼓起,目光有神,神情戒備,應該都是好手。
慈眉善目的賀奶奶一直迎接到大門外,立在郝董事長身邊,前面一羣孩子,穿得整整齊齊,漂漂亮亮邊唱邊跳,雖說不算特別專業,但也很看得過去。
郝董事長也是連連點頭。
孤兒院門前有三三兩兩看熱鬧的行人駐足,顯然對這雖然簡陋,到也充滿童趣的迎接場面很感興趣。
方若華把兩個孩子放下,目光一掃,沒看郝董事長,反而跟感應到什麼預兆一樣,落在圍觀的人羣裡。
站在最前面有一個年輕人,戴着厚厚的口罩,看不清楚臉,穿着個棉夾克,牛仔褲,側着頭。
別的觀衆都在看那些孩子,要不然就看郝董事長,這一個卻是一直在留意郝風,還是那種偷偷摸摸的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