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曉曉,你笑起來的樣子總是那麼醜!”斜倚在梧桐挺直的樹身上,手臂自然地端起交叉放在胸前,嘴角掛着一副似是慍怒更像笑靨。遲墨孩子般負起的尋找各種話題來刺激正笑的一臉明媚安曉曉。
現在是什麼情況?安曉曉這個傢伙竟然在笑話自己?剛剛……也只不過是差點摔了一跤嘛,而且完完全全是因爲她走的太急了啊。自己也是因爲聽到她的話太氣憤了纔會着急去抓她,然後纔會被地上那個該死樹根絆倒的嘛!
只是她有必要笑成那般樣子嗎?那麼美的樣子。
“我很喜歡我這麼醜的樣子啊!”安曉曉反脣相譏,絲毫不佔下風。要知道那個邪魅的男子可是女孩子心中的寶貝呢,除了安曉曉誰還敢反駁他的話?
遲墨笑了,脣瓣微張,綻放出一抹像是白蓮盛開時那般盛宴的妖嬈。
一把攬過距離自己不遠的安曉曉,反身將她壓在樹身上。他的臉距離她的那麼近,近到脣齒間吐出的氣息噴灑在安曉曉的白皙的臉上。
遲墨饒有趣味的看着距自己那麼近的安曉曉,那一臉的表情當真是他一直以來習慣了的平靜。
“親愛的,你還有初吻吧?那天其實很後悔沒親你的……”嘴角掛着那抹似是輕浮的笑,手指不知道什麼時候挑起了安曉曉的下巴。
“啊——!!!”
“那……親愛的,你有沒有聽說過跆拳道黑帶是用來幹什麼的?”
安曉曉滿意的輕揚頭,眼神卻斜睨狼狽的趴在地板上的遲墨。輕吐那句帥氣的話,帶着一絲勝利的微笑。
也許只是用了一秒鐘,或者更短,遲墨就跳起來了。
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搜索了一下週圍,幾個偷笑的女生就那麼一瞬間撞進了他的眼球。
“都給我滾開!”
那一聲怒吼還真是管用,幾個女生悻悻的快步離開現場,她們可不想因爲惹到這個遲少爺而在這個學校呆不下去。
再看安曉曉,那丫頭一副理所當然的看着他,那眼神明明是在說,我的樣子像是很好惹的嗎?其實遲墨有的時候是討厭自己的,在安曉曉面前自己是真的生不出一丁點的氣。即使她總是那麼輕易的氣自己。
“安曉曉,我的腿好像摔到了。”
“嗯。和我有關係嗎?”
“你……我不能走路了!”
“嗯。和我有關係嗎?”
“安曉曉,你當真是個沒心沒肺的主!”
像個孩子般負氣,遲墨轉身走開,只不過是一瘸一拐的。
三、二、一
“喂!你……真的摔到腿了?”小心翼翼的,似乎是帶着一絲自責。
墨臉停下了腳步,卻沒有回頭。他可不想讓安曉曉看到自己臉上那份因爲計謀得逞而綻放的詭笑。就知道這樣會引起她的自責,就知道不出三秒鐘自己就會被她叫下。他現在瞭解她甚至要超越瞭解自己。
只是……
“那麼,記得以後要多多鍛鍊身體啊!”
安曉曉眨着大眼睛,一臉無害的看着遲墨高大的背影,笑的好生明媚。
“安曉曉!”猛的轉過頭兩部就走到了安曉曉的面前,一臉的怒氣。
“你的腿……原來沒有問題啊?”天真的像是個幾歲的孩子,嘴角邊掛着的玩味卻絲毫掩飾不住她骨子裡的邪性。
遲墨這才發現中了計,自己剛剛因爲一時的氣憤走過來的樣子哪有絲毫摔到腿的樣子?微低頭,修長的手臂伸到後腦抓了抓濃密的栗色髮絲以掩飾表面上的不自然。
“剛剛突然發現……不疼了。”
今天的天氣似乎真的很好,陽光明媚的狠。安曉曉的心情也真的很好,笑容明媚的狠。
安曉曉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不再是隻有在葉沫的面前纔會笑了,安曉曉繼續愛上了笑容,那些年前安曉曉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
也許自己早就想要卸下那些厚厚的僞裝了吧?也許自己早就把那份恨淡忘了吧?也許自己已經習慣了不去想那個自己懵懂愛上的那個人了吧?也許自己已經可以釋懷那淡淡的憂傷了吧?
安曉曉可不可以說,現在她感覺很好很享受。
她不再恨父親,她不再恨顧逸,她不再心存那些虛無飄渺的歉意,她只想說。
這一刻,她真的很釋然。
“跟我去一個地方。”
“哦?”
那真是一個美麗的地方,美到讓遲墨感到窒息的地方。
青白色的花瓣,淡黃色的花萼。一簇簇爭相綻放,沒有牡丹花那樣嬌貴,沒有太陽花那樣紅豔,沒有菊花那樣引人注目,也沒有臘梅花那樣清香醉人。有的卻是絲毫不輸於那些的亭亭玉立、冰肌玉骨、緗衣縹裙、清香四溢。
遲墨沒有想過在如此寒冷的冬日,竟然會看到這麼漂亮的花。
“不知道是誰在這麼偏僻的地方灑下了種子,這麼漂亮的花卻沒有人欣賞。”蹲在地上,眼睛一直停留在那小小的杯子狀花型上。手指纏上了一顆毫無規章的雜草,一個用力扯斷。
“不過這樣卻是保護了它們,至少沒有人可以褻玩了。”
眼神飄向了遲墨那裡。
“對嗎?”
“這是什麼花?”沒有回答安曉曉的問題,遲墨自顧問到。
“水仙。”
“和你一樣。”
“什麼?”
“這花像極了你,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黑色的瞳仁跳躍着光芒,一頭栗色的髮絲也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耀眼的光。什麼時候纔可以讓你知道我的心思。安曉曉,不要把我當成兄弟了好嗎?安曉曉,我好想知道我爲什麼會愛上你。
“顧逸……”
“不要提他!”安曉曉堵住了耳朵,像是在躲避最可怕的事情,眼神中閃過明顯的慌亂。
微微張開的嘴再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遲墨擡起頭來望向那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昏暗的蒼穹。
顧逸他沒有欺騙過你什麼。
就讓這句話永遠的塵封這片美麗的窒息的花海吧。
“謝謝。”
放在耳上的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放了下來,嘴角掛上了那副淡淡的笑。
“謝謝你讓我找回15歲之前的自己。”
安曉曉不再拒絕,不再冷漠。安曉曉要做最初的自己,那個只會綻放最明媚的笑容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