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箬伊醒的時候是被水潑醒的。醒來的那一刻耳邊都是季清靈悲傷的哭泣聲,她只覺得腦袋都要炸了。
見嚴箬伊醒了,花荼靡激動的緊緊的抱着嚴箬伊。剛剛真是嚇死她了。
嚴箬伊很無奈的轉頭,看到的是宋墨和花蔚然一臉沉痛的表情。
此時此景讓剛剛醒來的嚴箬伊有些心慌慌。她想開口,嗓子卻是一陣撕扯般的疼痛。動手推了推花荼靡,雙手十分的疲軟無力。
好在花荼靡會意,扶着嚴箬伊坐起身,並給嚴箬伊弄乾了身上的水,喂她吃了一顆解毒丹。
正在哭泣的季清靈察覺到嚴箬伊的動靜,擡起頭,那滿是淚的臉上迸射出極度仇恨的目光直直射向嚴箬伊。
本就無力的嚴箬伊心驚之下又癱軟在牀上。花荼靡趕緊扶住了她。
在她的牀邊一步之遙的地上,季清越靜靜的躺着,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全是驚恐和焦急,而他的腳邊是一地的茶壺碎片。
“妖女,都是你,都是你,你到底對我哥做了什麼?他怎麼會死?怎麼會死?……”
“爲什麼哥哥會出現在你房裡?”
“昨天我就看到哥哥來找你了,是不是你對他說了什麼?還是做了什麼?”
“你這個妖女,一定是你做了什麼對不對?他是被你害死的,是不是?”
“妖女,你給我哥償命!”
……
季清靈又哭又罵,一副要嚴箬伊償命的樣子就要往嚴箬伊身上撲來。
季清靈的聲音是那麼的痛苦。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一陣的不忍。
被劈頭蓋臉一頓責罵的嚴箬伊更是什麼也回答不出來。從清醒到現在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她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太過震驚,以至於季清靈的責罵都成了耳邊嗡嗡響的雜音。此時她的眼裡只有地上那個沒有一絲生機的季清越。
眼見季清靈就要發瘋,而嚴箬伊好像傻了,花荼靡瞬間擋在了嚴箬伊麪前。她再同情季清靈也不可能接受季清靈遷怒嚴箬伊。
另一邊,花蔚然也攔住季清靈,沉聲道:“季師妹,冷靜點。現在應該做的是努力找出兇手。爲你哥哥報仇!”
季清靈怔怔的看了花蔚然一會,彷彿想到了什麼。順勢撲到了花蔚然懷裡,大哭道:“花大哥,我怎麼辦?哥哥不明不白的死了,難道我就不能問一問嗎?”
花蔚然有些無奈。只能同情的拍了拍季清靈的背。
季清越的死,他也很難過。不說親如兄弟,也是共處了幾十年的同伴。只是,箬伊明顯不可能是兇手。
季清越的死狀很明顯可以看出是因爲遇到了魔人。當年各門各派清理門內奸細的時候,就發生過同樣的事。原以爲已經清理乾淨了,看樣子存在漏網之魚。只是不知道是哪個女修居然這麼有本事躲過六大派的清剿?還把那個魔子給帶大了。
何況,剛剛進屋時就聞到了一股異香。
再者,季清越爲什麼會在這裡?同樣令人懷疑!
只是,此時都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嚴師妹,你睡着之前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嗎?或者睡的時候有聽到什麼特別的聲音嗎?”宋墨很冷靜的問。他不是懷疑嚴箬伊,只是想找出真相,爲多年的同伴報仇。
藥效終於發揮了,嚴箬伊感覺到體內的力氣在逐漸恢復,頭也不再那麼疼了。她搖了搖頭,茫然道:“今天很累,睡的很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頓了頓,又道,“回來的時候,季師兄有找過我,不過也不是什麼特別的事,說了兩句話,我們就分開了。”
她覺得很難過。她不傻,自然知道季清越對她的心意。身上的感覺,更是告訴她,她是中了迷香之類的東西。那麼季清越極有可能是發現了什麼,爲了救她,反而被害了。
宋墨點點頭,他們是聽到異樣的聲音,趕來的,進屋有一陣子了,嚴箬伊那時候是昏迷狀態,聽不到是很正常的。
看着地上的屍體,及抱着花蔚然哭泣的季清靈,宋墨頭疼的坐了下來。
嚴箬伊搖了搖花荼靡的手。
花荼靡會意的傳音給嚴箬伊。
半夜的時候,突然聽到嚴箬伊的房裡傳來了打碎東西的聲音。都是修士,這種事根本不可能發生。於是都第一時間趕過來了。一進來,就看到倒地的桌子,碎了的茶壺,及已經死去的季清越和昏迷的嚴箬伊。宋墨離的最近,是第一個到的,當時就從窗戶追了出去,只是一無所獲。
……
不知不覺,天已微亮。
“季師妹,節哀順變!屍身不能久放,還是……”宋墨看看天色,不得不提醒道。只是看着季清靈那絕望的樣子,怎麼也說不下去。
“柳若蘭可以在七星迴魂陣的幫助下重生,哥哥一定也可以的。我們試試好不好?”哭了這麼久,季清靈的情緒已經得到了一些緩解。但還是接受不了哥哥的死亡,不由異想天開的提議道。即使只是一抹神識也好。
四人不由面面相覷。
花荼靡爲難的道:“我們布不出七星迴魂陣的,這樣逆天的陣法,根本就不是我們的財力能辦到的。何況就算有足夠的財力,很多東西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我們直接去見柳若蘭。她那裡不就是現成的嗎?”季清靈根本不接受這個答案。
“那裡那個陣法的能量已經很弱了。根本不可能維持兩個人的能量。何況季師兄還沒有結丹,根本不可能……”季清靈兇狠的目光下,花荼靡的聲音越來越小。
“我們只有五個人,還需要一個人才能激發陣法。”宋墨提醒道。
嚴箬伊擡頭看了宋墨一眼。這裡離落月山有幾個月的路程,根據花默笙的說法,回影燈激發的陣法並沒有那麼強的傳送作用。
注意到嚴箬伊的不解,宋墨輕輕搖了搖頭。
“我們先把季師弟搬回房間吧。先找個可信的人試試。”花蔚然對季清靈輕聲道。
季清靈點了點頭。
幾人一番忙碌後,一切都恢復了原樣。
望着窗外已經有了紅霞的天空,嚴箬伊心中涌起一陣悲傷。
“沒什麼特別的事。今天看到了這個,覺得特別適合箬伊妹妹,就買下了。希望箬伊妹妹會喜歡。”這句話彷彿還在耳邊,而說這話的人,卻再也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