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去了半個多月，樊宏宇的傷勢也差不多該好了。
衛玠打算去看看樊宏宇，有些事情就算是覺得不可能，但也要去嘗試一下。
若是連去和對方說一說，規勸對方的想法都沒有，就把他送進監獄，那就顯得有些無禮了。
雖然衛玠感覺沒什麼希望就是了……
程序，程序還是要走的，就算是走個過場，也說明自己是真的做事了，沒有一上來就採取暴力手段。
現在樊宏宇一家的家裡是肯定沒有閒錢了，就算是有，也不超過幾千。
在這種情況下，更不可能搬家。
不僅是住的問題，衣食住行方面都需要節儉。
衛玠感覺老樊應該是要有賣女兒的想法了。
最合適的肯定不是高中的樊麗麗，也不是正在上師範的樊冰冰，是身爲大女兒的水笙。
衛玠並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這點很多人都清楚。
即使是在一些人面前收斂了一些脾氣，但也不代表衛玠就需要忍着。
正因爲不願意和這少數人發火，衛玠都會做一些避免雙方吵架的事情。
比如和父母說話的時候，衛玠只說大家都願意聽的事情，就算是對方說了自己不願意聽的事情，衛玠也會把話題繞過去。
和柳觀星的時候要更舒適一些，柳觀星是一個能聽進話的女孩，而且也不會強行將自己的想法施加在別人身上。
有些事情會發表自己的看法，這個很正常，她又不是啞巴，也不是木頭人，怎麼就不能發表自己的看法了？
除了少部分人之外，其餘人給衛玠找麻煩，好的一點就像是水笙譚心月那樣被罵一頓，直接嚴詞拒絕。
壞的……那就會知道衛玠是什麼陰損玩意兒了。
衛玠無聊的等着，全自動無限功德機已經連接到了水笙的舊手機上，關於那個上大學的二女兒的事情，衛玠也保持着關注。
老樊不論是選誰，衛玠都有一套打法。
恰爛分之所以說是恰爛分，並不是因爲吃的是低分，而是因爲穩定！
用混子戰術將分奴行爲貫徹到底，怎麼來分怎麼打，其餘一律不管！
衛玠當然知道自己評價不高，只是勉強及格。
衛玠也清楚自己應該用更溫和的手段去上分。
但是，這爛分容易拿到，衛玠爲什麼要捨棄自己的優勢，去拼並沒有多少可能，而且自己還不擅長的戰術？
老老實實吃爛分就可以了，即使是智謀百出，一個合格的戰略家都不會捨棄自己的優勢，去拼什麼奇謀。
穩紮穩打的恰爛分，就算是有優勢，也要玩陰的。
***
從始至終，老樊和樊宏宇都不清楚自己面對的是什麼玩意兒。
老樊自從兒子被打，自從把最後一點錢都拿出去之後，整個人就沒了精氣神。
他現在不想去幹活了，每天干活掙得那點錢已經讓他沒辦法繼續下去了。
在最後一點老本錢都沒有了之後，老樊的心態算是徹底的崩了。
既然拼死拼活的幹活都發不了財，那幹活還有什麼意思？
家裡的房子沒有了，地也沒有了，兒子還不爭氣，有多少花多少。
原本肯吃苦，努力省錢，拼命幹活給兒子攢錢娶媳婦的老樊，已經變了。
現在他手裡還有點錢，每天就是早晨起來睡到十點鐘，然後出去吃飯，溜達，去公園坐坐。
一坐就是一天，自己吃吃喝喝也花不了多少錢。
就這樣一天天的，就靠女人當縫紉工賺一點錢。
每天看着那個躲在房間裡睡覺，或者是賊眉鼠眼在家裡到處翻經的兒子，老樊已經懶得說話了。
錢越來越少，老樊已經再也沒有幹活的想法了，對家裡的事情也越來越不關心，每天活好自己的就可以。
餓死再說餓死的事情，餓不死就繼續賴活着。
土地的事情，給老樊太多的打擊了，沒有了土地的老樊，整天看到那個不爭氣的兒子，現在就後悔當初爲什麼要賣地。
現在若是能把房子和地拿回來，就算是賣兒子，老樊也肯！
***
老樊着急，樊宏宇更急。
他現在憋得難受！
一毛錢都沒有的生活，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
儘管現在樊宏宇的眼睛還沒有完全好，看東西還是有些模糊，但比起臉上和身上的傷痛，心中的憋悶讓他快要發瘋了！
這幾天電視上總是播放着有錢人的新聞，樊宏宇也看到了那個叫衛玠的年輕人。
明明是和自己差不多大，別人半年就掙了一千多萬，現在還不到一年的時間，就成爲年紀輕輕的億富翁。
樊宏宇也想成爲那種穿着西服的億萬富翁，他現在根本就過不了這種窮日子，天天吃着豬都不吃的飯，感覺這家裡比監獄都難受！
錢錢錢！
樊宏宇想盡一切辦法去弄錢，但是家裡根本就沒有能賣的東西了。
和父母要錢，兩人頂多是給五塊十塊，打發要飯的呢！！
錢！一定要弄到錢！
樊宏宇現在着急的厲害，有時候急的躺在牀上都能哭出來，委屈的厲害。
“想要個手機都不給我，想讓我死嗎？！”
樊宏宇已經忍了許多天了，他現在脾氣暴躁的厲害。
他的手腳都有些不受控制，感覺摸不到牌，上不了賭桌，心裡就發慌。
這種情況在這幾天變得更加嚴重了起來，樊宏宇在自己的房間裡大喊大叫，有時候半夜的時候就會暴躁的捶打着牀板，發出要死了的聲音。
他越來越難以平靜下來。
樊宏宇已經無法忍受這種痛苦了，他今天終於開始了行動。
此時家裡沒有人，樊宏宇迅速去廚房找了點吃的，在狼吞虎嚥的吃了幾口之後，樊宏宇迅速的跑了出去。
不論是親戚朋友，還是妹妹的同學朋友，只要是他認識的，哪怕就是給人下跪，樊宏宇也要借到錢！
今天若是要不到錢的話，樊宏宇感覺自己真的要死了！
剛下樓，樊宏宇就看到了一輛停在樓道門口的嶄新電動車，而且還是那種沒有拔鑰匙的新車！！
樊宏宇走不動路了，他迅速的看了看四周，悄無聲息的舔了舔自己那發乾的嘴脣。
電瓶車……這個時代的通行物。
***
衛玠對樊宏宇其實沒有那麼多關注，很多時候衛玠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只要樊宏宇不跑出A縣，衛玠也不會做什麼。
只是。
很快，在某個除了衛玠和衛玠幾百個小號之外只有一個羣員的羣裡，有人發了一條信息。
“我以前的網站都上不了了，求大家給我發一個能發財的網站！哥們這次是背水一戰了！！”
衛玠很奇怪，這羣裡只有衛玠和樊宏宇兩個人，在樊宏宇賣了手機之後自己就懶得理會這羣了，所以裡面的消息都是半個月之前的消息了。
但樊宏宇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因爲這個羣裡的老哥最會說話，也最牛逼，所以這個羣一直都是樊宏宇最常看的羣。
起初這個羣並不是衛玠的羣，衛玠入羣之後就用小號發了一些違規消息，然後大號私聊羣主，把羣主給嚇跑了。
之後就是悄無聲息的把羣成員都換成是自己的機器人小號，樊宏宇當然沒有意識到他平常是和誰說話。
衛玠看了一下樊宏宇的地址，發現是在本地的一個網吧內上網。
“網上陷阱太大，去你們那的棋牌室或者是場子賭啊。”
一位熱心的網友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樊宏宇：不行啊！我們這裡的棋牌室全關了，就算是沒關的，也不準玩錢的了。
另外一位熱心羣友說道：慢慢找，肯定是有的，比如居民樓裡，多的是。
此時又一位熱心羣友說道：A縣我知道，城東派出所家屬院三門二樓靠右那家就是！
羣友1001號：你去找死嗎？
熱心羣友解釋道：你懂什麼？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是上面有人開的場子，你去裡面就是有人罩着，誰敢來這裡抓人？
樊宏宇大喜，“謝謝哥哥了！我這就過去！”
***
衛玠露出思索的神色，隨後調出來小區門口的監控，在看到樊宏宇一臉興奮的騎着一輛電動車走過攝像頭位置後，就淡淡的關閉了界面。
這賭狗做出偷竊的行爲，一點都不意外，在衛玠看來是如此的理所當然。
衛玠拿出手機，他很早以前就爲樊宏宇立了一個方向牌。
“喂，張警官，等下有個人去你家敲門，你上班的時候勞煩把他帶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