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唯美主義
“不過.......，現在，既然你已經來了，我就要負責把你教好，讓你學會，所以......，你就在這裡放心的學吧！”
說實在的，這位沃爾森老師的確是一個不錯的......老師，儘管這麼說有點奇怪，但卻是事實。
開始的時候，沃爾森老師一招一式的做了個樣板，讓我們對招式方面有個基礎的認識，不過......，在我的眼裡，似乎總覺得有點古怪啊。
比如說吧，在他‘表演’的長長的一段功夫中，似乎非常偶爾的時候，他使出的招式會非常的......怎麼說呢，只能用‘好看’這個詞來形容了，那時的感覺.......，讓我有種‘絕對的賞心悅目’的感覺啊。
不過，出現這種情況的機率非常小，大概每一百招中平均纔出那麼一次吧。
而第一次我注意這個情況後，第二次就開始留心了，當他在指導其他學生的時候，居然又出現了第三次，這一次是我觀察的最仔細的了，卻發現了一個奇怪至極的情況--他發出的力量，明顯比他使用了的內力和力量的總和要高，雖然不是太多，但....也滿令人奇怪的了。
“招數的最高境界和最基礎要求，都是攻守兼備、破敵制勝，所以，大家要練習的........”
沒有聽他繼續在嘮叨什麼，我隨手摺了段樹枝，開始模擬剛纔看到的那個情景。
一次，兩次，......，似乎總有點對不上號的感覺。
奇怪了，以往百試百靈的方法，怎麼這回不成了？
“.....不過，如果沒有內力的配合的話，招式的真正威力也沒有辦法體現，那時候，招式只不過是好看的架勢而已.......”
不經意間，沃爾森老師的嘮叨又傳入了我的耳朵，可效果......依然跟耳旁風沒有什麼二樣啊。
我所專注的，依然是剛纔一閃而過的那三次。
奇怪啊，沒有道理的啊，我應該模擬的很完美了，尤其是最後的那一次，我的速度、力量、架勢、等等等等，應該說都沒有絲毫的偏差啊，怎麼總是沒有那種很‘美’的感覺呢？
我不曉得的，是沃爾森老師也在留心我，但當他看到我在‘努力’而且‘刻苦’的練習着一、兩個動作的時候，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美？很美？美麗的感覺？天哪，到底是怎麼回事？
...
等等！天？！！！
我明白了！
難道是因爲‘天’麼！！！！！！！！？
哦呵呵呵呵~~~~~！！！！
興高采烈的我不由得手舞足蹈起來，不過.......，這個情景看在某位‘有心人士’的眼裡，自然就是......
“你又在做什麼！！！不好好練習，還在這裡破壞！”
啊~喔~~~~！！
不好啦，‘孿生兄弟’生氣啦。
“這個.....，那個~~~~~~~~~”
“不許狡辯，快給我練！”
看出了我的意圖，沃爾森老師打斷了我的話。
不過，我還是要問些問題的：
“對了，老師，有沒有可能不運內力或內力很少的情況下，卻有很強破壞力的招式呢？”
不管怎麼樣，我的問題聽起來雖然很幼稚，但細細思考下，應該也是大家想知道的吧，所以旁邊的同學都停了下來，想聽聽沃爾森老師說什麼。
“嗑哼~~~~，這個......，也不是不可能啊！”
停頓了一下，沃爾森老師首先做出了一個肯定的結論，而顯然的，他對自己這句話能將所有的觀衆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也很滿意。
“哦？”
“啊，我只是說在一種情況下，那就是對戰的時候。”
隨即，沃爾森老師開始解釋他的話的意思。
“這並不是說與我前面的話相沖突，其實很簡單的，對戰的時候所要求的，只是擊倒或殺傷對手....”
看着我們都是一副‘沒錯’的表情，沃爾森老師也開始嘴角向上翹了起來。
“如果是在這個前提下，那麼如果說.....”
隨即，沃爾森老師在原地留下了一個幻影，人卻已然出現在十步外的樹旁，只見劍光一閃，一人合抱粗細的樹幹轟然倒下。
“....速度夠快的話，自然能發揮很大的威力，而速度的加快，則可以由特殊的內功運行方式來達成，不談一些邪門歪道的方法的話~~~~~，這就是一個解釋了。”
他的表情，顯然是一副想將鼻孔翻着對天的樣子，不過，看着下面學生們臉上露出崇敬的表情，不由得他不繼續說下去了。
“不過，說到低，速度的加快，也還是最終取決於內力的強弱，同樣是修煉一種特殊方法的，內功強的自然比內功弱的要厲害，如果這麼說來的話，還是回到了老路上來啦。”
不得不承認，沃爾森老師是有真材實料的，可是......
“那麼，又爲什麼要鍛鍊招式呢？只要速度快，不就好了麼？”
問題如我這麼多的，大概沃爾森老師也是第一次遇到吧。
“啊，比如說，你的速度不如我快，也就是說，你處於不利的地位，可是，你的基本功很紮實，甚至只憑借身體的反應就能接下我的攻擊--這不是不可能的--，只不過，要達到這個目的，就必須在平時苦練基本功了，讓身體熟悉這些招式，這時候多練一點，到真正用的上的時候，你們就會知道啦。”
苦口婆心啊，可是.......
“有沒有可能，不快也沒有很強內力的招式卻有很大威力呢？”
...
“不可能的。”
“那麼......，如果我能找到那種，只用很少的力氣，卻又能發揮很大的威力的，而速度還不快的招式呢？”
如果老師碰到這種總是與他和常識唱反調的學生，大概....恩，表情也會象沃爾森現在這麼‘好看’吧。
“你！！！！！！！沒有！！聽到！！我說的話麼！！！！！？”
一字一頓，大概就是形容現在這種情況吧。
不過，此時的我已經沒有這個閒心去管他了，我正在努力的.....................恩~~~~~~，想辦法..........
“.......這樣是不成的，那這樣呢？....”
一邊說着，我一邊比畫着手上的細樹枝。
樹枝彎曲若刀，長約一百二十公分，早春的幼芽已然吐苞，隨着樹枝的晃動在空中畫出一條條美麗的弧線......
不知爲何，此時的我卻只能注意到這些東西。
“人法地，地法天，那我就法自然吧！”
喃喃中說出《道德經》中看過的字句，我將樹枝從身體右邊劃了個完美的弧線，舉至頭頂，凝定。
而此時，周圍的同學似乎有人想起了去年我的‘豐功偉績’來，互相拉扯着漸漸向後退去，而沃爾森老師也隨着我身體的移動變成正對着我左側，但他顯然還沒有搞清楚狀況。
“沃爾森老師！”
一個學生輕聲的喊着那個老師--正忙於想指導面前不聽話的學生的老師。
“怎麼了，什麼事？”
忙於眼前的人無暇顧及背後的聲音，但禮貌上又不能忽略。
“....你們怎麼了？”
無意中回頭，發現學生都躲的遠遠的，不由得他不奇怪了。
“他....”
一個學生用手指了指依然處於凝止狀態的我。
“..他去年就在實驗時，無意中走火了！”
雖然與實際有所偏差，但，經過若干手之後的資訊能如此接近事實，也的確令人佩服了。
“...，是麼？”
雖然嘴上依然強硬，但身體已然不由得向後退了兩步，但隨即發覺這種不自覺行爲後，又硬性的向前走了一步：
“沒事，放心吧，我在他的左邊，沒太大關係的。”
精確的判斷，對一般人來說，的確啊，因爲一般右手使用武器的人，左邊都是死角，但，目標選擇時的錯誤，卻爲沃爾森老師帶來了計算上的誤差。
不知是受到剛剛刮過的風的拂動，還是感應到有人靠近了我的身邊造成的大地的顫動，我動了。
動作很慢，但是，絕對的優美。
樹枝的移動，是由直指天空到平行與地面之間，劃出的一個四分之一圓，也就是一般人說的‘正面劈斬’。
這個動作很慢，慢到沃爾森有充分的時間做出‘他只是想往面前虛砍一下’這樣的判斷，而且有百分之百的信心，這一招不可能給他帶來任何威脅。
但是，他卻不得不承認，就在那一瞬間，他和周圍同學的目光，都無法離開面前的那個動作。
美，絕對的美，美的能讓觀者屏息。
我所劃出的，是一個完美的四分之一圓。
樹枝移動的速度，是絕對的韻律，就好象當時我所揮舞的是一件上佳的樂器，舞動中發出了天籟之聲。
樹枝上，由於我刻意的壓抑，不帶任何的內力，我只是完全憑感覺，用這支樹枝，將我對自然、對‘道’、對面前這一瞬間的理解，通過這一招表述了出來，樹枝，就象畫家的畫筆一樣，而我想表述的，也在這一瞬間凝定在了這個時空之中。
雖然完全沒有使用內力，但我卻清楚的感覺到，如果要使用內力的話，這一招將是驚天破地的一招，而同時，對使用者內力的需求也將是非常恐怖的。
而正因爲我完全沒有使用內力，招式的威力..........就比較的令人撓頭了。
樹枝停頓的那一瞬間，似乎時空也停頓了一下，然後.....
“嘭！”的一聲，從我的左邊響起，隨即帶來的，是....
“哎呀~~~！！！！”
儘管我所做的，只不過是從頭頂到身前的一個劈斬的動作，可是，完全沒有內力的引領的、招式中自然就蘊涵着的、也是令我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量’，卻似乎遵循着物理學中最基礎的一條定律，而泄放了出來。
而，不湊巧的，是那條定律，恰恰是......右手螺旋定律。
湯姆的右手螺旋定律--以湯姆的右手手指蜷曲的方向，指向螺旋運動物體運動的方向，而大拇指伸出的方向，爲.......厄，那就是沃爾森老師站立着的‘安全’方向。
根據事後的分析，在兩個條件之下，沃爾森老師才能完全沒有什麼事的立刻就爬了起來，甚至還能追着我進行‘訓話’--如果，你把追、打、吵、罵進行一下整合的話，就是這樣的了。
其一，我完全沒有使用內力，雖然這也是造成力量亂跑的原因之一，但如果使用了內力再打到身上的話，那就決不會是隻聽到“嘭！”的一聲的事了。
其二，沃爾森老師本身的功夫不錯，很......耐打。儘管這麼說很無賴，但是，在沒有運用內力的情況下，純憑肉體的強悍而擋下這一擊，的確......令人佩服。
“小子，你給我站住！....怎麼你還敢跑？！！”
剛從那奇妙的境界中返回，就聽到沃爾森老師的‘提醒’，那我還不趕快扔下樹枝，練習跑步去？...不，是練習飛行。
聽着背後的如“好你個小子，居然連我都......”之類的叫聲，悠哉的踩着腳下的滑板，我還沉浸在剛纔的成功之中。
真的很不錯啊，除了不知道那股莫名其妙的力量從哪裡來的以外，其他的都大大的超出了我原來的想象，以後還要注意研究一下，到底那個可疑的力量從何而來。
不過.......，在那之前，我需要注意的，是以後的招式都要這麼漂亮，這麼‘美’！
此時，我所還不明白的，是我已然知道‘道’的初步運用法門了。當招式與‘道’相合，威力自然大增，而對於旁人來說，那卻是有絕對的欣賞性。不過，對於別人來說，如果想用出如我那一招，必須經過長時間的苦練，然後在平時的使用中會有很小的機率部份的將‘道’的真諦部分的融入招式之內，發揮出超過平常的力量。如果以這麼來看的話，沃爾森老師無疑是不錯的，而且非常不錯。而我，則顯然是先用了最大的努力，掌握了最好的方法，卻基本上沒有機會使用到。
這一招，後來成爲我威力最大的幾招之一，招名：
斬！
驚豔斬！！
許久以後，有人無意中翻看了我的筆記本，筆記本的封面上，自然寫的是“絕世秘籍”，只不過，翻開後，經常能看到的是如“火球術烤燒雞的速度要比火牆術好”、“想烤乳豬的話，還是要把火球放在燒豬肚子裡，不過裡面烤酥了，外面卻依然還是生的，這需要好好解決...”之類的話，一般都有具體日期對我記錄的時間做個記錄，只是....卻有五年前的事情和昨天的事情出現在同一頁上的可能，讓旁人無法理解並猜測那本本子的使用方法是否別有訣竅，而在寫着今天的那一頁上，寫的東西不象其他的那麼亂，但是，看到的人絕對會把記載的東西與其他無法看清楚是什麼的信息同等看待，因爲那絕對是令任何稍有常識的人看了就搖頭的東西：
“招式？你可以不快，你可以不狠，你甚至可以打不到對手，但是，你的招式絕對不可以不漂亮，絕對絕對不可以不美！！！”
......
看至此處，觀者再也無法忍受，暈厥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