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福州到衡山足有千里之遙,陳默這一次乾脆不想那麼多,溜溜達達地便來到衡山腳下的一個小城之中。
剛在一家小客棧前拉住馬剛翻身而下,一個店小二便跑過來拉住馬問道:
“客官,住店還是打尖。”
“住店,一間上房。”陳默繮繩一扔點頭說道。
進客棧一瞧,這小小的客棧已經有了不少江湖好手,看到陳默進來這些武林人士也只是隨意看了一下。
衡山劉正風準備金盆洗手,四面八方來觀禮看熱鬧的人很多,對於陳默這樣一個年輕武者出現根本不會在意。
陳默打聽了一下時間,距離劉正風的金盆洗手大會還有四天時間,他來得還算早了一點,在客棧中梳洗了一番,陳默便在小城附近溜達,在上衡山的必經城門附近街道上,他看到了一個不算小的茶寮,時刻都有人在哪兒打尖歇腳喝茶吹牛。
“應該就是這兒了,不過六猴認識我,我這張臉暫時也不能用了。”
陳默看着茶寮中來往之人輕聲嘀咕了一下,他在華山還有事情要做,若是現在暴露他的身份,在華山出入就沒這麼方便;
這些日子他苦練易筋經殘篇和紫霞神功,發現易筋經鍛筋淬骨平抑真氣,紫霞神功卻內煉臟腑擴充經脈,兩者相互相承之下他的身體素質也越來越好。
他已經做好準備要偷學獨孤九劍,那暫時也不能和六猴他們照面,否則暴露了武力就會被人盯住。
回到客棧,陳默盤膝打坐修煉,一夜之後天剛亮他便出門,在隱蔽處易容成爲個二十出頭的普通武者,一身藍緞短打,身背奪命書生那柄特殊的長劍便在茶寮之中等候着。
天淅瀝瀝地飄着小雨,陳默磕着瓜子看着路人,不一會一羣打扮得猶如老百姓的男子衝了進來,其中一人肩膀上蹲坐着一隻小猴子,陳默趕緊垂下頭,他可不想因爲六猴而暴露了身份。
原來肩膀上有小猴的便是陳默在華山的老友六猴,這華山派在福州與青城派有了過節,此時又到衡山那是因爲他們得知青城派的人抓住了福威鏢局的林震南和他老婆,這青城派的人不知爲何卻帶着兩個俘虜前來衡山觀禮。
一切都詭異,陳默在看小說時就不明白青城派此舉爲何,千里押着兩個俘虜不說,關鍵一點是許多人都在打辟邪劍法的主意,青城可算不得大門派,一不小心可是會被滅掉的。
一羣華山弟子衝到角落中,要了一些花生瓜子便圍攏在一起瞎扯,陳默背對着他們一直看向門外,不一會一個身形枯槁乾瘦的老頭便走了進來。
老頭手上拿着一把破舊胡琴,一臉淒涼與落魄,身上一身洗得發白的青布長衫卻顯得乾乾淨淨,就算被淅瀝瀝的雨水打溼了些許,這老人卻依舊保持着平穩的步伐。
陳默看着老頭微微一笑,老頭稍稍一愣便走到陳默身前說道:
“小夥子相貌不凡,老朽可否與你一座?”
“老先生請坐。”陳默起身拉開旁邊的長凳笑道。
尊老愛幼,來自現實的陳默雖然有這個習慣卻也不會隨時扶跌倒老人炫富的,別看這乾瘦老頭行將就木的模樣,陳默可以確定對方的劍法比他強大許多,瀟湘夜雨莫大先生可是衡山掌門,他可不會將對方當成個糟老頭子看待的。
莫大先生那知道陳默熟知江湖有名人物,就算沒看見過,憑藉他們的外表和打扮也能猜到七八分,等莫大先生坐下,陳默便招手讓小二與莫大先生上茶,並且要了幾碟小糕點放到莫大先生身前。
“小兄弟客氣了,這樣招待老朽有愧有愧......”
莫大先生見陳默如此便顫聲低語,陳默卻笑着說道:
“老先生,大家同桌那便是有緣,在下不過是江湖浪蕩子一個,先生不必在意這些。”
莫大微微點了點頭,那雙看似渾濁的眼睛閃過一絲精光便低下頭喝茶吃糕點,似乎他真的也不在意這些。
陳默倒是真的不在乎,莫大大概六十出頭,一身功力至少也五十年之上,修煉衡山絕學三十六路迴風落雁劍起碼也是宗師級別,陳默雖然也算得上年輕一輩中的高手,和這樣的老江湖比較起來還差得遠。
尊重別人纔等於尊重自己,陳默進入了幾個任務世界更加明白了這些,莫大性格孤僻卻非壞人,作爲一個江湖長者,莫大先生算得上與世無爭之人值得陳默敬重。
茶沒喝幾口,又是一羣江湖漢子出現,陳默看了下他們便繼續磕着瓜子,又過了一會一個臉上貼着三張狗皮膏藥,眉歪嘴斜背駝的年輕人便走了進來,他手裡拿着一個長條布包,走到陳默旁邊的一桌便要了茶水瓜子垂頭不看周圍。
陳默這下倒是認真着看了幾眼,這麼多天陳默就想看一下這個傢伙,林平之,福威鏢局的大少爺,若是故事發展不變會成爲嶽靈珊丈夫的小白臉;
當然陳默對他也沒有別的想法,至少某個角度看,林平之爲了報仇寧願自宮的勇氣十分罕見,比起令狐沖連心愛之人都畏畏縮縮不敢追求,陳默甚至對林平之多一些看好。
陳默正在打量時,旁邊那一桌的江湖人卻開始扯起劉正風金盆洗手的事情,一個胖子對身邊的人說道:
“聽說了麼,劉三爺金盆洗手可不像表面一般簡單呢。”
“有什麼不簡單?”另外一人問道。
胖子咧嘴一笑說道:
“劉三爺放話說是不想參與江湖紛爭才金盆洗手,可最近傳言卻非如此,衡山派中都說劉三爺是門派中武功第二的高手;
可大家說劉三爺的迴風落雁劍法中的一劍九雁已經可以一劍落五,比起他師兄莫大先生都要強了許多,加上劉三爺家中富裕弟子衆多,爲了避免衡山派內鬥,他纔不得已金盆洗手的。”
“真的麼?若是這樣那不是莫大先生逼着劉三爺退隱?”
一人皺眉問着,陳默卻看到莫大先生眉頭微微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