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大哥要我說什麼?”呂不韋微楞過後,旋即嘴角恢復了笑容。
他的笑,是那麼真誠,可是熟知呂不韋的人,誰人不知呂不韋那笑容後藏匿是多深城府,更何況,呂蒙?
“咚!”
“咚!”
“咚!”
呂蒙的眼神宛若毒蛇蛇蠍,每邁動一步,即使是呂不韋,感覺也像是肺部缺氧一般,而呂蒙的煞氣,幾乎是畢露無遺。
“不韋,你說這麼多年來,我呂蒙待你如何?”呂蒙此刻就像是一頭狂怒中的獅子,那猙獰的表情,是呂不韋這麼多年來,從未見過的。
“血濃於水!”呂不韋神色肅穆。
“對,好,好的很!”
呂蒙的聲音絕對宏亮;“血濃於水,好一個血濃於水,二十年了,足足二十年了,不韋,從小到大,我呂蒙自問待你不薄,你不該欺我,呂笠,他是你的三弟,畢竟,咱們三人體內流淌的是呂家的血脈,難道,你真的就要手足相殘嗎?”,他的臉上滿是滄桑。
“手足相殘!”
呂不韋心中一震,眼眸中的弧光收斂了起來!
要知道,呂不韋什麼心智?
他會聽不出呂蒙話中蘊含的意思?
“大哥!”呂不韋擠出一絲苦笑,彷彿很是懵懂;“您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呂不韋,我的不韋二弟,想必以你的心智,不會聽不出我呂蒙話裡頭的意思吧,呵……什麼意思?呂……不韋!”呂蒙猛然一聲爆喝,旋即他那滿是橫肉的臉龐流露出的竟然是哀求神色;“不韋,我呂蒙無能,呂家,最終是要交託到你的手上,我呂蒙不求別的,只求,咱們三人,你、我,還有呂笠三弟,不要手足相殘,咱們體內流淌的畢竟是呂家的鮮血啊!呂家的!”……
呂蒙,此刻宛若一頭垂死邊緣掙扎的野獸,其哀也鳴。
“大哥!”呂不韋倒吸了一口涼氣。
“蓬!”
地面,出現了一道蛛網裂縫,而此刻呂蒙,竟然不顧身份臉面的跪在了呂不韋面前,垂低着頭;“不韋,大哥這輩子沒求過人,上跪天地,下跪過父母,今日,我呂蒙跪下來求你,求你……呂不韋!”呂蒙的聲音完全哽咽了。
“大哥說笑了,呂笠三弟失蹤都二十年了,不韋我也是無能爲力啊!”呂不韋雙手一攤,苦笑。
“看來呂不韋還是不肯放過呂笠,唉!我呂蒙無能,無能啊!”呂蒙心中苦不堪言,“咚!”頭磕地,血流,這一刻,呂不韋的心泛起了一絲動容,像是堅冰被融化的感覺。
呂蒙聲音完全是一條波浪線;“不韋,難道你就不念手足之情,就不能給我呂蒙一個臉面,只要你‘找到’呂笠,我呂蒙發誓,永遠不出現在你呂不韋的面前!”
“大哥嚴重了!”呂不爲詳裝慌神。
“不韋!當我呂蒙求你!”
“大哥,不韋……盡力而爲!”呂不韋趕忙去攙扶呂蒙,而後者擡頭,似乎想從呂不韋的神情中窺視是否屬實……“謝……謝了!”呂蒙無力的躬身。
他,不是梟雄,也沒有呂不韋的睿智,更沒有呂不韋的城府以及陰狠,呂家,或許也只有呂不韋,纔有那樣的雄才偉略能夠撐起……
“不韋,我呂蒙的話一定算數,只要見到呂笠,我這一……一輩子都不會再出現在你呂不韋眼前!”呂蒙苦笑。
他,清楚,實際上,從小到大這麼多年,他呂蒙能成爲治煉宗師歐治子的半個弟子,難道會是愚笨的人?
呂不韋的心思,他會絲毫沒有察覺?
“或許,呂家,我不適合,也只有不韋的雄才才能夠讓呂家輝煌吧!”呂蒙心中暗道;“不求別的,一旦接到呂笠,遠離就是……”
呂蒙豈會沒有察覺到呂不韋的野心?
只是,他沒想到,最終會是這麼一個結果,他此刻感覺自己就如同一個卑微乞求施捨的乞丐!
雖然,這是他呂蒙曾經早已想到過結果中的一種!
“大哥,要是沒事,不韋先行離開了!”呂不韋話落,直接化作了一道殘光,而呂蒙則是癡望着呂不韋離去的方向。
那天空,還有徐徐飄落的雪花呢!
呂府外,半空中!
“哼,想我放過呂笠?”呂不韋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旋即,直接消失,天空中,只有那緩緩盈動的白芒雪花。
可那六角的雪花,難道能輪迴到過往的歲月時光?
夜!寒流席捲!
倆名虯髯大漢卻是赤膊着上半身,那道道刀劍相交的傷疤見證着男人的功勳,軍人的榮耀。
倆名虯髯大漢目光清冷,眼神如電,那一塊塊拱起的肌肉疙瘩如同磐石一般,充滿了爆發力,寬碩的背部斜掛着的是一柄無鞘大刀,刀劍粹着幽冷。
此刻,倘若從上至下鳥俯望去,那一個個白色帳篷彷彿是汪洋無際的白色海嘯,因爲這一刻,天地間,那白色帳篷已同地上的積雪銜接成了一塊,渾然天成!
篝火,發出噼裡啪啦的油脂聲響!
而,巡邏的衛士中,沉重的鎧甲根本阻礙不了絲毫那壯碩軍士的鏗鏘步伐,黑夜的蒼穹,還不時會有幾股強有力的颶風颳過,而,形成這一切的正是……
——鷹鷲衛士!
“翁老,有沒有把握!”呂不韋的聲音顯得肅穆。
中軍大營內!
侯峻四人,白眉溫老,這五人都是一直跟隨呂不韋左右的,除卻這五人外,一名腳着金靴,身高只有四尺(一米三)的侏儒神態高傲的盤坐在呂不韋的右手側,那鼻子,幾乎翹到了天上去。
“少主!”
白眉溫老站了出來,他可是呂家先祖的坐騎,輔助呂不韋也是多年,自然不需要稱呼呂不韋主公;“根據消息,那蕭沐雨雖是蓬萊島劍宗客卿長老,實際上,劍宗已完全被掌控,短短二十年,蕭沐雨竟能夠獨自一人力誅重陽閣新晉的劍閣尊者,實力絕對不容小覦啊,即便是那閔元子只是新晉的劍閣四大尊者之一!”
白眉溫老在得知蕭沐雨獨自一人誅殺閔元子時候的震驚,絕對不亞於穆子嶽等人,要知道……
他的本尊乃是蛟龍中的王者——虎蛟,而那穆子嶽的本尊是火焰神鵰,倆者都是超級靈獸,二十年前,倆人的實力是補天初期,也就是人類修士的破道中期罷了!
當然——
無論是白眉溫老,或是穆子嶽本尊都是超級靈獸,他們倆人雖然只有補天中期,可即使碰上倆名人類修士的破道中期也不怕!
畢竟……
天賦異稟,天賦傳承不是吹噓出來的。
“哼!”
就在這時,那四尺侏儒幾乎是擠着鼻子哼出的一聲,那冷冽的聲音更是讓在場的衆人齊嗖嗖的將眼神全部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呂不韋臉色微微一變,而侯峻四人則是對那四尺侏儒滿是恭敬。
“土行者,不知你有何高見?”白眉溫老無論是主賓,實力自是最高,其他在場的修士面對那四尺侏儒都不敢顯露出任何不滿神色,他們都十分清楚,那四尺侏儒的本事,那可是滔天的啊!
別看人家小!
那叫人小力量大!
中軍大營足有二十多人,其中最低修爲的除卻英布三人,也擁有大乘初期,侯峻在三年前,已經突破元嬰巔峰,達到了大乘初期,而且,他的血嬰槍威力無比,論實力,足以堪比大乘中期,一般的大乘初期在他面前,只有一個字——死!
“土行者,你還請說!”呂不韋淡笑道,面對這個四尺侏儒,甚至於連白眉溫老都感到棘手的人物,呂不韋也不由微微心悸。
“什麼劍閣尊者,哼,那閔元小子不過是剛剛晉升劍閣末尾的尊者,即使在我手上,也活不過十招,你們口中說的那個啥蕭什麼的,有什麼了不起的!”……
閔元子,劍閣四大尊者之一!
即使是末尾!
那土行者竟口出在他手中走不過十招?
“哼哼!”在場衆人除卻白眉溫老,甚至於呂不韋在心中都泛起了冷笑,表面沒有表露出什麼,可是——
難道,心裡想想也不行?
中軍大營,足足二十三人,或許也只有白眉溫老才清楚這四尺侏儒的可怕。
“論實力,這土行者,泥丸宮主的得意弟子,實力比我強不到哪裡去,只是他那捆仙索太厲害了,傳說泥丸宮主的實力,動用捆仙索,即使是跨入仙人之境的強者,也只能束手待斃!”白眉溫老瞧着土行者不由的心中生怕。
“這土行者實力雖然不如泥丸宮主,可是,即使我化作本尊,單打獨鬥恐怕也難以勝過這四尺侏儒,至於……他要是動用捆仙索,要是我一個人,根本就不是對手,除非,我願意犧牲本尊軀體,讓對方動用捆仙索,即使這樣,至少要有倆名以上,擁有我這樣修爲的,纔有可能誅殺土行者!”……
對,捆仙索太過逆天了!
即使是,白眉溫老想到,不禁間也毛骨悚然!
這四尺侏儒——土行者,若是沒有捆仙索,實力比白眉溫老也只強上那麼絲毫,白眉溫老甚至有五成的機會能夠誅殺對方,然,一旦對方動用捆仙索呢?
“三人,至少需要同我修爲一樣的三人,或者更強才行,只能用一人當做誘餌,讓對方動用捆仙索,剩餘的倆人合力,纔有可能誅殺這四尺侏儒!”白眉溫老,完全能想到土行者的可怕……
這,四尺侏儒,說出的話雖然狂傲,但,的確是有狂傲本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