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澤被曾子強逼視得目光躲閃了一下,馬上意識到不能露怯,又挺了挺腰桿,強作鎮定地道:“怎麼?不行嗎?是你讓我自己挑的,曾總你不會說話不算數吧?!……”
曾子強卻像是聽到了一個極好笑的笑話一樣哈哈大笑起來,笑得謝天澤有些莫名其妙,越發心慌了,曾子強一邊大笑着,一邊站起來,繞過茶臺走到謝天澤身後,突然收了笑聲,雙手按住謝天澤的肩膀,湊到謝天澤的耳邊冷笑道:“謝總,是我讓你自己挑的沒錯,可人貴有自知之明,多大的腦袋就戴多大的帽子,這個道理你都不懂嗎?……”
“你背後是誰我知道,可我背後是誰你知道嗎?我不怕告訴你,我背後是石市長和姜市長,還有更上面的人我就不能說了,你覺得你背後那位比他們更牛嗎?你也算是生意場上的人,什麼該拿什麼不該拿應該有分寸啊,拿了不該拿的東西,不僅對你沒好處,只怕還會給你背後的人招來飛來橫禍呢!如果你背後那位出了事,就不僅僅是你拿哪塊地的問題了,只怕你現在賺到的那點家業都未必保得住……”
謝天澤顯然有點被嚇到了,臉色都有些變了,身體都在微微顫動,他能夠有今天完全是靠張靜澤,如果張靜澤出了事,那他就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曾子強見自己的威脅收到了效果,這才鬆開按住謝天澤肩膀的雙手,攤攤手道:“我現在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讓你再選一次,這次你可要選好咯……”
可這時謝天澤已經被曾子強搞得有點不知所措了,事實上從一開始被曾子強帶入他的節奏,他就已經成爲了這場談判的輸家,他閃爍的目光在地圖上再次梭巡一遍,最後居然有些畏縮地擺擺手道:“要不曾總你替我選吧,你說哪塊就哪塊……”
這正是曾子強要的效果,用勝利者的目光瞟了謝天澤一眼,嘴角一翹呵呵笑道:“既然謝總你不好意思選,那我就只能替你選了哦!……”
曾子強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指在地圖上隨意地劃了幾個圈,最後在最邊角的位置頓了頓道:“那就這塊地吧,s13地塊.這可是塊風水寶地哦,本來兄弟我也看中了這塊地,還專門找風水師看過了的,不過既然謝總你開口了,我也只能忍痛割愛了,謝總你拿了這塊地一定會財源廣進,財富倍增,到時候謝總可別忘了兄弟我哦……”
其實曾子強幫謝天澤選的這塊地不僅是整個江家嘴位置最差的地塊,而且面積也是最小的,謝天澤只是性子有點弱,又不是真傻,如何看不出來,只得強作笑顏道:“那就謝謝曾總了,希望能託你吉言就好了……”
“謝總爽快!那就這麼說定了,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一定要多走動,一起賺錢,一起發財!哈哈!來,繼續喝茶!……”如此輕鬆就搞定了謝天澤,曾子強也是喜出望外,得意洋洋地哈哈大笑起來。
謝天澤坐在這裡渾身不自在,一分鐘也不想待了,連忙站起來道:“曾總,茶就不喝了吧,我年紀大了,睡眠不太好,晚上喝多了茶怕睡不着,咱們改天再聚?……”
曾子強覺得已經搞定了謝天澤,謝天澤也算不上他值得重視的對手,也就沒有再挽留了,打着哈哈道:“謝總比我會養生啊,好,那我就不留你了,身體健康最重要,反正以後就是兄弟了,聚的機會多的是!……”
等謝天澤一離開,曾子強剛纔還堆滿笑容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冷哼一聲自語道:“真以爲江家嘴是唐僧肉啊,牛鬼蛇神都想吃一口,這個頭一開,那還有我什麼事啊?!……”
謝天澤從泰祥茶樓出來卻沒有回自己在城區的家,而是駕車去了郊區的一個別墅小區,在那裡他有一棟獨棟別墅,房產證上是他的名字,但真正的使用者其實是張靜軒!
張靜軒此時就坐在客廳的真皮沙發上等謝天澤,這也是事先說好的,謝天澤和曾子強談完以後就馬上到這裡來把情況向張靜軒彙報。
見到謝天澤進來,張靜軒瞟了他一眼,也沒有動,面無表情地道:“事情都辦妥當了嗎?……”
謝天澤見到張靜軒卻絲毫沒有親兄弟見面的親近,本來就有些佝僂的背彎得更厲害了,小心翼翼地走到沙發前,連坐都不敢坐,彷彿他並不是張靜軒的哥哥,而是他的下屬,囁嚅着道:“算…算辦妥了吧……”
“什麼叫算辦妥了啊?”張靜軒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悅地道,對自己這個有些爛泥巴糊不上牆的哥哥,張靜軒實在很難產生什麼親近感,好在謝天澤的優點是夠老實,聽話,而他也確實需要一個白手套,扶持誰不是扶持呢,好歹有這層外人不知道的血緣關係在。
“額,這個……”謝天澤更緊張了,額了半天也沒憋出句完整的話來。
張靜軒也知道自己這個哥哥是什麼德性,擺擺手道:“算了,你就把你和曾子強見面說過的話重複一遍,最好一句也別漏……”
謝天澤雖然沒什麼本事,記性倒是不錯,把自己和曾子強見面的經過和前前後後說過的話詳詳細細地說了,張靜軒一聽就火了,氣憤地拍案而起怒道:“曾子強算是個什麼東西?姜志龍的一條狗而已!居然敢威脅我!他這是把我當叫花子打發呢!看來今天捅的那一下還不夠狠,我就給他們來下更狠的,讓他們知道我的厲害!……”
謝天澤有些畏懼地望了張靜軒一眼,鼓起勇氣勸道:“靜軒,要不算了,咱們就要了那塊地算了,他們那邊有市長和常務副市長呢,咱們鬥不過他們……”
“你不懂!這不僅僅是爭地的問題,不爭饅頭爭口氣,如果這次我不爭,他們以後就更不會把我放在眼裡了,江家嘴城中村拆遷是我累死累活才拆下來的,憑什麼他們吃肉卻讓我喝湯?!……”張靜軒有些不耐煩地擺擺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