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愣在當場。一時之間竟然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纔好。原本來時準備好的諸多說辭就這樣被卓河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給直接推了回來。一直以來的夢想放佛是在這一瞬間破滅了一般。
“亞聖。林天他的確是一片忠心,想要爲我大夏多培養幾個有用之才。”霍雲鵬剛剛開口,卻見卓河微微一擺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皇朝更替,不過過眼煙雲。你又那裡見過萬世長存的皇朝?大夏存世數千年,若是氣數將盡,自有更替,那裡輪得到你們來操心?”卓河微微搖頭,他對於霍雲鵬實在是極爲喜歡,可惜霍雲鵬拒絕了拜他爲師,讓他極爲遺憾。
“哈哈哈……”卓河話音剛落,林天卻是仰天長笑,神情癲狂。伸出手來指向了卓河,彷彿是遇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笑事。
“大膽,竟然敢擾亂文心閣。”守護在卓河身邊的幾個文士頓時按耐不住,紛紛指責林天。更有人直接想要過來將林天帶走。
“你爲何發笑?”卓河揮了揮手,阻止了背後的文士捉拿林天。他自然能夠看出林天沒有發瘋,只是不明白林天爲什麼要發笑。
“我笑你身爲亞聖,竟然見識如此淺薄。如此亞聖,你有什麼資格授人文位?有什麼資格受我大夏百姓膜拜?”林天止住了笑,伸手向着卓河一指,橫眉怒目。
“大膽。”這一次不僅是那些文士再也忍耐不住,就連卓河身邊的兩位大儒都再也忍耐不住,紛紛站了起來就要出手。
“讓他說。”卓河依舊還是那樣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揮了揮手讓所有人都退回來。看着林天的眼神淡然無比,不見怒氣。
“你說皇朝更替,不過過眼雲煙。此話不假。”林天干脆直接坐在了文心閣的地上,席地而坐,聲如洪鐘。
“可是孔曰成仁,孟曰取義。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如今妖蠻族陳兵關外,我人族岌岌可危。難不成亞聖真的以爲我要保的是他大夏江山麼?我要護的是我大夏千千萬萬的黎民。”林天侃侃而談,神色安詳。
“你建了書院,就能護得住我人族千萬子民麼?”卓河神色不變,目光落在了林天的身上。
“不能。可是亞聖您能保證十年之後也不能麼?”林天止住了笑,擡起頭來望向了卓河,神色堅毅。
卓河的雙目之中閃過一絲異彩,卻是依舊不說話。目光向着玉璇璣望了一眼,只見玉璇璣雙目微閉,似乎已經神遊天外。
“十年之後,我書院弟子遍佈天下。傳播聖道,教導世人。豈不是讓儒道更加大放異彩?優秀弟子可入儒殿晉升文位。縱然有的弟子資質不強,無法得到文位,可是他心中有聖人之言,無論流落何處,始終再替儒道播撒種子。”林天越說越是激動,幾乎站了起來。
“就憑你一個進士,也能夠妄言十年之後弟子遍佈天下?”卓河望着林天,嘴角露出一絲古怪笑意。
“敢問亞聖是否一出生便是亞聖?孔聖人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縱是聖人,也非天生而來。”林天看着卓河笑了一聲,不再言語。
整個大殿都安靜了下來。林天不在說話,卓河同樣的閉目不語。
“林天之法倒是有趣。我儒門立數百書院,共天下人修儒。可是天下子民億萬,又豈是這數百書院就能夠裝完的?若是按照林天之法,天下人人可讀聖賢之言。不出十年,我人族便是另一番景象。”一直不說話的玉璇璣忽然睜開了眼,開口輕聲的說道。
“若是他失敗了呢?”卓河睜開眼,向着玉璇璣望了一眼。其實他心中對於林天的這個想法也有興趣,只不過覺得一旦失敗所有心血付諸東流,所以纔有些猶豫了起來。
“就拿林天的書院做個實驗吧。如果十年之後真的能夠向林天所言那般,我們大可以放開門路。在每一府的崇聖書院之下再設兩個分院,教授儒道。”玉璇璣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來,目光也落在了林天的身上。
“也好。”卓河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林天的要求。
“林天,你書院新立,根基不穩。我給你十名進士教習,讓你能夠開門授業。只不過若是你失敗了,就要小心了。”玉璇璣笑了笑,忽然向着林天說道。
“啊?”林天張大了嘴巴看着玉璇璣,實在是被這突然從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給砸暈了。十名進士教習,那得是多麼強大的一股力量?別看林天和霍雲鵬他們都是進士。這幾個人那個不是人中精英?整個永定府有沒有五十名進士都不好說。現在玉璇璣竟然說一口氣要給自己十名進士,這讓林天忽然有了一種幸福來得太突然的感覺。
“進士林天,咆哮儒殿。真是狂生啊。”卓河看着林天的模樣,一向嚴肅的他竟然也笑了出來。
狂生之名,傳遍天下。
“你膽子真大啊,面對亞聖竟然敢這麼說話。”仁殿的山路上,霍雲鵬坐在馬車裡對着林天笑道。
“那怎麼辦?總不成讓我直接掉頭就走吧。籌備了這麼久的事情,我一定要做成他。”林天神色堅毅。
“我必須趕回玉門關前線去,等到那邊戰事稍緩。我再去永定府找你。”霍雲鵬搖搖頭,他心中最清楚林天的爲人。雖然平日裡吊兒郎當的,但是一旦認準的事情,就很難讓林天改變。
“別死了,回來給我做老師。秦佚大叔傳你一身本事,我可不想他失傳了。”林天擡起頭來望着霍雲鵬,眼神之中滿是關切的神色。
“放心吧。不會死。”霍雲鵬哈哈大笑,伸出手掌來放在林天的面前。林天頓了頓,也伸出了自己的手掌,兩人輕輕的拍了拍手掌。
擊掌爲盟,不言生死。
林天回到了永定府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也沒有去打擾李連城,只是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剛想要休息,卻聽得門外傳來一聲輕響,緊接着就傳來了薛玉琴那嬌滴滴的聲音。
“玉琴妹妹,這麼晚了找我有事麼?”林天每一次見到薛玉琴都覺得頭疼無比。好好的一個妹子,怎麼硬生生的就是要走一條怨婦路線呢?
“你最近忙,總也沒有時間和你說話。好不容易等到了你回來,我想着如果不和你說的話,明天指不定你又去哪裡了。”薛玉琴望着林天的目光幽怨無比,看的林天都有些想直接撞牆逃跑了。
“你說。”林天坐在了椅子上,滿臉真誠的看着薛玉琴。只不過此時林天的心裡卻是好似千萬只螞蟻爬過一般的,難受無比。他知道薛玉琴一開口不是逼婚就是逼婚,他可真的是受不了了。
“你不在的這些日子裡我想通了一些事情。”薛玉琴面色一紅,望着林天神色嬌羞的說道。
“想通了就好,想通了就好。天下男子那麼多,也不一定非要在我這可樹上吊死麼。”林天聽到了薛玉琴的這句話,真是瞬間就來了精神。這麼久了,這姑娘終於算是想通了要放過自己了。
“嫁不嫁狀元都是命中註定。既然你做不成狀元,我也不等你做狀元了。就這樣嫁給你過日子其實也很好。”薛玉琴搖搖頭,說出了一句讓林天想要一頭撞死在牆上的話。
“別啊,玉琴妹妹你還有大好青春,犯不着跟我這耗着啊。我看西門兄就不錯,英武帥氣。”林天整個人都有些慌亂,開始有些口不擇言。
“我知道你嫌棄我的出生。可我是乾乾淨淨的身子,就這樣被你看了摸了。”薛玉琴又一次的進入了怨婦模式,又開始嘮叨起了老故事。
林天無奈的擺擺手。這是學雷鋒做好事做出事了。要是剛來的時候就娶了這麼個小娘子過日子那是多好的事。可是現在有了龍兒,又讓他怎麼對薛玉琴下手?又怎麼下的去手?
“玉琴妹妹,我和你說過。以後我們兄妹相稱,這婚娶一事,我已經有了心上人,你就不要再提了。”林天心中很深刻的明白當斷不斷,反受其害的厲害。乾脆一狠心將話挑明瞭說。
薛玉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奪門而出。
林天原本想要追上去看看,想了想終究還是忍了下來。只能夠長嘆一聲,乾脆關門休息。
第二天一早林天就聽到小六子來說薛玉琴昨天連夜離家出走了。至於去了那裡,小六子也沒能搞清楚狀況。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她去吧。”林天無奈的搖搖頭,他總不能現在去追薛玉琴吧?追回來怎麼說?總不能真的和她成親吧?
“玉嬌姐姐呢?”林天頓了頓,忽然想起了薛玉嬌。她妹妹跑了,只怕這下也要把林天怨恨上了。
“玉嬌姐姐早上去找玉琴姐姐,也沒有回來。”小六子無比鬱悶的蹲在牆角。身爲林天的管家,他竟然連林天的兩個女人都沒有看住,實在是丟盡了臉面。
“還真是上陣父子兵,離家親姐妹。”林天無比痛苦的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