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過溪流,大山自動旋轉,一條鋪滿詩書典籍的路徑轉到林天面前。拾階而上,溪流把山體隔成無數塊小方塊似的地域,小方塊邊緣砌着晶瑩的玉石,或青或黃或綠或紅,色彩斑斕。滿山的小方塊連青草都沒長一株,只有林天面前這塊裡面長了三株花樹,綠葉蔥蘢間,花朵由各色變幻的漢字組成。
林天仔細看,最茂盛的一株居然是由《破陣子》的漢字開出的花朵。再往前,又一株低矮的花樹花朵將開未開,湊近瞪了許久,居然是殘缺的《秦王飲酒》。走到最低矮的的花樹前,花樹綠葉間只有粉紅的花蕾,怎麼也看不清文字。
這些都是我做的出世詩文吧?林天望了望山體兩邊,情況大致一樣,都是景色絕美。如果做幾百首詩詞出世,這條路兩邊應該會綠樹茂盛,繁花似錦,這裡的景色也會更加怡人。
看向山頂那七彩心型物體,林天露出滿意地微笑,自己這顆文心如此華美,文位應該不低。一股粗大的乳白色才氣從天外注入,不斷融入心型物體之中,然後緩緩流下,匯入兩股清澈溪流中,消失不見。溪水流到詩詞花樹旁,才氣從地底冒起滋養花樹,花樹又青綠了一些。
“亞聖真捨得下本錢,這是在重點培養我這個人才啊。”林天笑眯眯點頭。
才氣漸漸枯竭,忽然間斷了,花樹嬌豔,溪流依然流轉。林天擡腳往山上走,想看清山頂那書典的名字,剛過花樹便被無形的力量攔住無法寸進。試了幾次終不得方法,看來只能等詩詞花樹蔓延上去,才能更上一步。
閉眼默思,再睜開眼已經回到廣場之中。擡眼環視四周,一些人瞪大眼睛死死盯着他,一些人盯着文心閣,鴉雀無聲。
林天驚愕,就算文位高一點,也不用如此吧。再看慕寒秋等人凝重的臉色緩和了一些,順着慕寒秋視線看去。林天不由皺眉,整個文心閣的才氣至少少了一半,閣頂那才氣漩渦也沒有之前那麼凝實,但正在恢復之中。
突然文心閣內一聲驚呼,霍雲鵬從閣中跑出,對着衆人大喊,“大家快進來,亞聖暈過去了。”
白五身上才氣閃動,人已經站在文心閣門口,監考那羣文士把霍雲鵬和林天等人擋在門外,幾個看着文位較高的文士和白五衝進閣中。
“喂,我是什麼文位啊?”林天無辜道。
走過來的慕寒秋棗紅的臉膛開始發黑,“我用天眼窺心看你,你身上似乎才氣很淡,剛纔那些才氣被你吸哪裡去了?”
“在我文宮裡啊,我的詩詞花樹長的很好,多虧了亞聖那些才氣。”林天扭頭擺腰,只覺身體輕盈無比。
“什麼詩詞花樹?”這句話從霍雲鵬和慕寒秋嘴裡同時脫口而出,兩人都是一臉茫然。
幾人身後的李連鶴突然又高聲怪叫,“快看,文心閣的才氣又淡了。”
林天等人退後幾步,擡眼望去,文心閣頂的才氣漩渦旋轉又開始減慢。低頭平視,整個文心閣的才氣都瘋狂在往文心閣後面流去,並沒有如之前那樣冉冉上升去滋養才氣漩渦。
閣中的白五又跑了出來,盯了兩眼拔腿就往文心閣後面跑。慕寒秋和林天等人快步跟上,都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異狀。
衆人跑到文心閣背後,一個肥碩的身影出現在衆人面前。李連城手裡拿着丹書鐵券死死摁在文心閣巨大的木柱上,才氣源源不斷地被吸入丹書鐵券之中。見到衆人突然出現,李連城肥手一抖,慌忙把丹書鐵券塞入懷中,咧嘴笑道,“沒想到文心閣才氣如此濃郁,聖人文寶被才氣吸引,主動跳出來吸收,我按都按不住。”
敢不敢再假點?尼瑪,剛纔你嗖地一聲就把丹書鐵券塞懷裡了……林天絕望地矇住了臉。
白五牙齒咬地嘎嘎作響,一字一頓道,“要不是大夏國有罪責不上王侯的律例,今天我必定用才氣雷光把你劈成粉末。”
李連城難得地紅了紅臉,嗕嗕道,“那些初稿的才氣會不斷產生的,您老別生氣,以後我也不會來儒殿了。”
白五胸口起伏不停,突然嘶聲大吼,“李學士,去仁殿門上刻幾個字:鐵券候***。”
慕寒秋身邊一個文士答應了一聲,轉身朝仁殿外奔去。
林天猛捏下巴,李連城把這位大儒氣毒了啊。
衆人回到文心閣門口,白五用天眼窺心把林天從頭到腳看了幾遍,“你到底開沒開文宮?”
林天愣住,支支吾吾道,“不是才氣灌頂之後就開文宮,結文心嗎?我現在沒死,自然是開了。”
“照理應該是開了。”白五皺眉撓頭,“但我看你文宮一片混沌,也拿捏不清楚。”
“那我開了還是沒開?家裡還等着文位俸祿買米下鍋吶。”林天盯着白五道。
“不過你身上的才氣淡地連童生都比不上,到底給你什麼文位好吶?”白五眉頭緊皺,看向慕寒秋。
“我義弟張口就能頌出驚世詩篇,你說他才氣不如童生,你是不是老糊塗了……”
李連城剛這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李連鶴捂着嘴巴扯到一邊去,霍雲鵬皺眉跑過去幫忙。
白五臉一黑再黑,長袍廣袖下的手臂微微發抖,估計拳頭已經捏出了水。慕寒秋訕然道,“不如問問亞聖的意思。”
白五冷哼一聲,轉身進入閣內。
不一會閣*出兩道冷汪汪的光芒罩在林天身上,良久後,閣內發出一聲輕嘆,“林天你文宮混沌,文心不穩,封你個名譽童生吧?”
林天如被一盆冷水澆在頭上,我傳詩的霍雲鵬都是舉人文位,你給我個名譽童生,差別也太大了。回去還不被薛家姐妹和小六子他們笑死。憤然道,
“不行,我家裡開資太大,童生俸祿太少。至少要個舉人!”
慕寒秋差點一個跟頭栽倒在臺階上,自從孔聖開闢乾元大陸才氣時*始,只聽說過半聖封人文位的,沒聽說過自己要文位的。不尊亞聖,林天這是在作死嗎?
“好吧,那就封你名譽舉人。”閣內傳來一聲輕輕的迴應,接着便沒了聲息。
這麼容易?
林天有些懵了,早知道要個名譽翰林。大夏國封文位之後便可以領朝廷俸祿。童生五兩銀子,秀才八兩,舉人十兩,進士二十兩,到了李連鶴這種翰林文位每月就有一百兩銀子可領。
林天正準備張口,慕寒秋一聲大喝,“夠了,你難道還想要翰林文位不成?”
“我是有這個打算。”林天低聲道。
慕寒秋扶額滄然道,“修儒之路不可貪多冒進,你還是再多讀幾年書再說吧。
白五從閣內走出,似乎不想看見李連城,站在門口目不斜視朗聲道,
“永定府李連鶴封翰林,翰林初稿已收岐山聖院,擇日入賀蘭山“義殿”修儒;永定府霍雲鵬封武舉人,舉人初稿已收仁殿文心閣,亞聖卓河收爲門生,留仁殿修儒;永定府林天封名譽文舉人,初稿收錄岐山聖院,發回原籍自修。”
“亞聖收你爲門生?!你們倆兄弟都是怪胎啊。”李連鶴盯着霍雲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