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小樓仔細算起來，輩分還是帝女的姨母，此時特意用了敬語稱呼她，反而讓帝女臉上微微發白，有些不自在。
但聽到秦楓特地叮囑夢小樓來爲自己解惑，她還是心內十分感動。
不止是帝女，衆人雖然參與了妖界鎮魔淵的最後一戰，也目睹了妖界毀滅的一幕。
但所有人還是存有滿心的疑惑。
沒等帝女先開口，身邊的鬼谷子已是先開口道。
“老夫猶記得，妖界那時已是地獄般的死地。”
“我們究竟是怎麼逃回來的？”
圍坐再身邊的衆多武者也皆是問道：“對啊，我們究竟是如何死裡逃生的？”
夢小樓正色說道：“秦尊付出了巨大的犧牲，將你們全部裝入了他的一件靈寶中的小世界裡！”
“全部都裝進了一件靈寶裡？”
就連鬼谷子都驚住了：“那這件靈寶裡的小世界得要有多大？”
“而且，開啓狀態的靈寶小世界，每一時每一刻其中的活物都會損耗小世界之主的念力……”
“所以大部分的人有小世界，也多是裝死物，不裝活物，拿來當作特大號的須彌戒指使用。想不到秦尊居然爲了救我們，一下子裝進去了這麼多人！”
更有旁邊突破到武神的嚴武，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嘟噥道：“人家說儒家至聖的念力如海，老大這念力簡直就是五湖四海加起來都不如啊……”
被鬼谷子岔了一個問題，好在正巧也是帝女想知道的答案，此時她又問道。
“爲什麼中土世界會突然發生這麼多的天災，與妖界毀滅有沒有關係？”
夢小樓點了點頭，解釋說道：“荒天道僞裝成中土人族天道，操縱整個中土世界之心撞向妖界之心……”
“兩個世界的碰撞，原本應該妖界被撞碎，中土世界也遭受重創，人族徹底滅絕，變成一顆沒有生命的星球。”
夢小樓微微一停頓，繼續說道：“本來荒天道準備借刀殺人，毀滅妖界的同時，將中土世界‘清洗’乾淨，再重新創造一個沒有人類的新世界……”
“好在這一切都被妖祖挫敗了。”
夢小樓接着說道：“妖祖以身爲血祭，以身體控制了妖界的世界之心，隨後主動將妖界世界之心粉碎解體……”
“這樣一來，等於是他用妖界的粉碎，防止了中土世界與妖界的正面對撞。”
夢小樓此時說得雲淡風輕，在帝女等後面到來的聖裁武院強者耳中，不啻於九天驚雷在耳邊炸響！
夢小樓的話音剛剛落下，立刻就有人問道：“妖祖不是一直以來都是我們中土人族的大敵嗎？”
“他不是一直都是我們不共戴天的仇敵，是屢次進犯中土的罪魁禍首嗎？”
“爲什麼他最後反而要救我們的中土世界？”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不太反應得過來！”
不知是留在中土的武家強者們一臉懵逼，就連在場的皇甫奇，丁毅等衆多親歷者也覺得匪夷所思。
因爲他們並不知道秦楓與妖祖在浮空宮殿內交談的詳情。
他們只知道秦楓一人對付荒天道時，妖祖驀地就出現在了秦楓的身後。
居然不是偷襲秦楓，反而幫助他抵擋荒天道的進攻。
只是後來發生的一切更加地匪夷所思，而且事態接連惡化，劇情不斷反轉，根本沒有時間給大家仔細思索……
直到此時此刻，衆人被秦楓救回到了中土，方纔回想起當時在妖界時的異樣情景來。
“對啊，妖祖爲什麼要幫我們中土人族啊？”
“難道他不是應該巴不得我們都跟妖界同歸於盡嗎？”
聽得衆人的困惑，夢小樓徐徐說道：“因爲妖祖他還有一重身份，這也是我跟秦楓以念力交流時，他親口告訴我的……”
“若非如此，即便是我都不相信。”
嚴武旁邊的譚鵬正色道：“難道說，妖祖的真實身份是武帝陛下？”
衆人皆是詫異，正要詢問夢小樓，佳人已是笑道。
“妖祖的身份，比起武帝林淵要遼遠的多得多！”
“比武帝陛下還要遠……”
衆人紛紛猜測道：“難道他是周朝末代的周幽王？”
“可歷史上不是說，幽王是天生廢體，沒有辦法修煉，所以才自暴自棄，恣情享樂，繼而導致了諸侯坐大，失去江山嗎？”
夢小樓搖頭：“不是周幽王。”
“難道是商紂王？”
又有人問道。
夢小樓繼續搖頭：“比商周王更早！”
“該……該不會是帝禹吧？”
人羣之中，最見多識廣的北斗星君沉吟道：“帝禹早年帶領中土人族治理水患，至聖至明，但被推舉爲帝王，接受帝舜的禪讓之後，性情大變……”
“他沒過多久就把帝位傳給了兒子帝啓，終結了太古以來唯纔是舉，以德爲先的禪讓讓制，開啓了獨裁專治的夏王朝……”
他有些異想天開道：“難道說，接受禪讓後的帝禹根本不是他本人，他本人前往天穹之外，陰差陽錯成爲了妖祖？”
但他旋即又推翻了自己的假設：“可是那不應該啊！”
“帝禹是上古最後一位賢君，愛民如子，怎麼可能會讓妖族大肆殺戮中土百姓……”
“這說不通，這一點都說不通。”
就在衆人不斷地提出猜測的人選，又不斷地被否定掉的時候……
夢小樓淡淡開口：“妖祖的真實身份是帝舜，上古時代的最後一位五帝，歷史記載他晚年突然失蹤……”
“那是因爲他飛昇域外，去了妖界！”
一語落下，圍坐在旁邊的人族強者全部都驚住了。
整個沙灘之上，頓時落針可聞。
“哐當！”
嚴武拿在手裡，端着的盤子都砸翻在了沙灘上。
“開什麼玩笑啊，大掌櫃，哦不，大嫂子……”
嚴武一臉懵逼地說道：“帝舜可是我們的偶像好不好，你說他是妖祖，你不是來搞笑的嗎？”
夢小樓淡淡說道：“當年帝舜識破了帝禹的真面目，知道他早年所做的一切，包括治水，都不過是爲了騙取帝位……”
“他是荒天道的揀選者，他的父親，因爲治水不利被帝舜擊殺的鯀，則直接是荒天道的化身……”
“鯀想要通過治水不利，使人族將怨恨和責任推到帝舜的身上，繼而奪取帝位，但這個詭計被帝舜識破，繼而將他擊殺於羽山。”
“隨後帝禹出現，要求替父治水，就在他成功治理水患，得到萬民擁戴之後，他通過禪讓奪取了帝舜的帝位，並在掌握了至高無上的權位之後，對帝舜身邊的人進行了殘酷的鎮壓。”
“帝舜看清了帝禹的真面目，也知道擊殺帝禹是沒有用的，而且還會遭到不知情況的人族百姓唾罵……所以他選擇直接飛昇去找荒天道算賬。”
夢小樓這樣說着，衆多人則如同聽着最荒謬的故事一般，雖然都覺得劇情光怪陸離，卻是沒有一個人說話。
所有人都在等待夢小樓靜靜地說下去。
夢小樓繼續說道：“可是他飛昇之後，卻發現，中土人族天道與荒天道是共生的……”
“也就是說，即便他殺了荒天道，中土人族天道也會消失。”
“一個世界的天道消失，諸位都經歷過妖界的血戰，自然知道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夢小樓的語氣鎮定地彷彿不是在說剛剛發生在妖界的災厄：“世界失去天穹的保護，宇宙之中的隕石會受到牽引，拼命地朝着下方撞擊過來。”
“所有的生物，直接暴露在宇宙射線之下——大部分的人都會死。”
“即便武聖以上可以倖存，可行性也微乎其微……”
“任何入侵這個世界的強者，不會再受到天穹的壓制，實力可以完全發揮。”
“任何一點，對於實力還在成長階段的中土人族，都是滅頂之災。”
沒等其他人發問，帝女已是關切地開口問道：“那接下來呢？然後發生了什麼？”
夢小樓徐徐說道：“所以他暴怒之下，認爲荒天道和中土人族天道不過是一丘之貉，都是欺騙人族的騙局！”
“所以他擊傷了荒天道，飛向了天穹之外，再仔細甄別觀察之後，選擇了妖界這顆星辰。”
“選擇了妖界？”
夢小樓點了點頭：“沒錯，他選擇妖界，是因爲那裡的原住民身體素質極高，但卻沒有修煉之法……”
“關鍵，這一顆星辰的天道已經開始衰弱了。”
聽得夢小樓的話，身邊風七月訝異道：“他，他不會是想要自己做妖界的天道吧？”
夢小樓點了點頭說道：“事實正是如此……”
“他在妖界的手段，可以說一點都不光明磊落了……”
“他先給四大天妖傳法，繼而麻痹它們，讓它們放鬆警惕。”
“在四百年後纔出手，一舉殲滅四大天妖，成爲了妖界主宰。”
“然後終於在他的精心計算之下，千餘年前，浩瀚銀河之中，妖界的星辰向下墜落，精準地用引力場，捕獲了中土世界這顆星辰。”
夢小樓徐徐說道：“當時整個中土天塌地陷，天災無數，更兼有裂隙點相繼出現，幾乎所有的人都以爲妖界真的撞上了中土。”
“其中中土世界有天穹保護，妖界只是用引力場捕獲了中土世界而已。”
說到這裡，夢小樓環顧全場，看向衆人，淡淡說道：“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我們所記載的妖祖歷史了。”
“如今，你們可明白這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