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秋原城裡,宗門大會次級賽的終於開幕了。
寒冰門和玄月宗,兩匹無比搶眼的二流宗門黑馬居然殺入了宗門大會的次級賽。
這等盛事,已是百年來不曾有過了。
原本前來觀禮的修士就有不少,此時更是越來越的人趕到了秋原城來,有來看在宗門大會初戰和次級賽中無人可擋的秦楓,有人來看數十年蟄伏,一朝沖天的玄月宗。
也有與即將參戰的幾個一流宗門不睦,期待看到二流宗門暴虐這些不可一世的一流宗門的。
原本秋原城裡就已經人滿爲患,就在中場休息的這不到一個時辰裡,人數居然又暴漲了接近一倍。
要知道,這麼多人在秋原城裡,除了入門的錢,都要吃,都要住,這些可全部都是稅賦啊……
若是擱在平時,萬劍宗怕是笑得做夢都要醒了。
此時此刻,卻是苦着一張臉,不僅笑不出來,甚至還有一點想哭。
因爲如果他們的計劃不能夠成功,宗門大會一結束,他們連秋原城都要變成秦楓的了。
堂堂一流宗門,就只能剩下孤零零的一座本山,什麼修煉資源得來源都沒有了。
連二流宗門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想到這裡,一直端坐在萬劍殿的上首的萬劍宗心急如焚。
作爲東道主,他的位置坐在僅次於兩大超一流宗門的地方,此時卻是坐臥不寧,如同針氈一般。
“百子灣呢?”
“這小子到底成功了沒有?”
萬劍宗主強壓住怒氣,不停地問身邊的長老。
長老神色惶惶,不敢答話。
“還……還沒有消息。”
“還沒動手?”萬劍宗主低吼道:“就是蝸牛爬也爬到寒冰門了吧?”
就在這時,臺上負責主持次級賽最終戰的萬劍宗長老大聲道:“各宗門就位,次級賽最終戰即將開始,請諸位道友保持安靜。”
聽得這話,衆人皆是停止了喧譁交流,目光一齊朝着最中央的試煉臺望去。
經過角逐,最後進入最終戰的四個宗門分別是熾焰宗,血刃宗,玄月宗和寒冰門。
熾焰宗上下,除了修煉玄冥冷火的陰長生之外,清一色逆火長袍打扮,立在試煉臺的東面。
血刃宗上下,皆是一身漆黑暗紅高領長袍,也是裝束嚴整,立於試煉臺的西面。
玄月宗上下,參加這等盛會,也是衣着統一,玄黑顏色上繪星月圖案,生怕因爲服飾上參差不齊,被人笑話了去。
唯獨試煉臺的北面,寒冰門的休息區內,原本安排了足足有百人歇腳的空地,只有一男,一女,一鳥,服裝更不用說統一了。
尤其是那看起來像胖鴿子的大鳥,坐在椅子上都不老實,一隻腳搭在扶手上,大半個身體側躺在圈椅裡,居然好整以暇地在吃着仙果。
一邊吃還一邊把核吐在地上。
整一個潑皮無賴的模樣。
最後還是秦楓感覺這畫面太醜了,一腳把這大鳥從椅子上踹了下來,方纔結束了尷尬的局面。
萬劍宗長老看向全場,緩緩說道:“第一場寒冰門對熾焰宗!”
“玄月宗對血刃宗!”
聽得這樣的賽程安排,整個萬劍殿內頓時噓聲四起。
“爲什麼又是讓寒冰門去對付熾焰宗?”
“熾焰宗那麼強,這不是給寒冰門小鞋穿嗎?”
“寒冰門與玄月宗都是二流宗門組,自是不可能遇在一起……”
“若是看上弱勢一些的血刃宗,也許還可以晉級,直接撞烈陽仙宗麾下的熾焰宗?”
更有二流,三流來爲秦楓鼓勁加油的修士擔憂道。
“據說這一屆的熾焰宗強得要命,連上一屆次級賽魁首的遮天宗都被他們在分組賽打敗了。”
“要知道,這最終戰可是不限人數,可以打到不想打,不能打爲止的惡戰啊!”
“寒冰門就秦楓一個人不得被熾焰宗拖死?”
“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面對全場的噓聲,萬劍宗的長老只得強行解釋道:“所有對戰順序,都是公平抽籤決定的,你們不要質疑大會的決定!”
這一下,全場的噓聲更大了。
“你說不質疑就不質疑?”
“你們萬劍宗的臉皮子可真厚啊!”
哪裡知道,坐在臺下的陰長生冷笑了起來:“秦聖子,莫不是怕了?”
明明是全場觀衆噓聲如雷,陰長生卻是陰險地話鋒一轉,引到了秦楓的身上來了。
如果秦楓說“不怕”,那等於是默認了宗門大會程序的合法性,爲萬劍宗解了圍,同時也意味着他第一場就要對撞這宗門實力極強的熾焰宗了。
就在所有人等着秦楓回答的時候,他緩緩站起身來,看向陰長生爲首的熾焰宗衆人,語氣略帶不屑道:“雖然這程序有些不合規矩,不過……”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秦楓既然敢廢你們的長老,就不會怕你們熾焰宗!”
衆人聽得秦楓拿自己廢掉赤虎的炎陽聖體本源的事情來打熾焰宗的臉,雖然覺得很爽快,但都感覺他是在玩火啊!
畢竟,這可是熾焰宗目前最大的屈辱,也是他們的逆鱗啊!
陰長生聽得秦楓的話,竟是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似是心裡的什麼猜測得到了肯定的答覆一般。
他點了點頭,對身邊一名年輕的長老說道:“陳凱南,你上去討教一下秦楓聖子的高招!”
“至於賭注,下一座修煉城市就好了!”
衆人聽得這個命令皆是困惑不解起來。
“熾焰宗居然不是最強的大長老陰長生直接出手?”
“陳凱南的實力不弱,但也不算強,雖然境界比赤虎高,但畢竟只是靈體,不是聖體……爲何叫他接戰秦楓?”
“先派了一個實力不算特別強的年輕長老陳凱南上來,熾焰宗難道不怕修煉城市嗎?”
“丟城事小,關鍵丟臉事大啊!”
就在衆人不解其意,面面相覷時,陳凱南自己也是矇住了,這大漢半晌方纔虎嘯一聲,拎起一柄戰錘跳在了臺上。
陳凱南戰錘浴火,看向秦楓沉聲道:“我乃熾焰宗長老陳凱南,領教秦楓聖子的高招!”
衆人見陳凱南的架勢,又聽得陰長生只出一座修煉城市作爲賭注籌碼,頓時明白了對方的戰術。
“熾焰宗本來有二十座修煉城市,被秦楓奪去一座炎城,次級賽又搶來了十座城市,也就是說足足有二十九座修煉城市……”
“這樣一場一座,一場一座地跟秦楓打下去,就算秦楓場場勝利,也可能要打足足二十九場!”
不只是臺上的觀衆,就連臺下的玄月宗衆人皆是擰起眉頭道:“莫說是一個散仙境六重,就算他是未飛昇的地仙,神念也是有限的,哪裡經得住二十九輪戰鬥?”
夕月雖然心頭焦慮,但也只得鎮定說道:“這就是大宗門的好處,人才衆多,修煉城市衆多,車輪戰,堆也能夠把小宗門給堆死……”
“這還不算有人偷偷在對戰中下死手的……”
正說話之間,陳凱南已是先發制人,擡起錘悍然砸向秦楓。
“烈焰熔爐!”
一錘出手,周圍烈焰之氣瘋狂翻涌,空氣中的靈氣大部分被抽空,全都化作烈焰的養分。
錘未至,錘風先行攻向秦楓,浩蕩的聲勢席捲而來,秦楓站在原地靜靜的等待着。
然而下一秒,秦楓手擡起,闕武劍輕輕一晃猛地擡的起來,眼中甚至帶上了一絲笑意。
“這種火焰,太弱了!”
霎那之間,漆黑的闕武劍上妖異紅光閃爍,炎陽器脈發動的瞬間,整個試煉臺上的空氣居然都彷彿上升了許多。
下一秒,寒冰門的聖子,手中劍上的烈焰卻是比熾焰宗的長老更甚。
劍錘相擊,陳凱南頓時感覺手裡握着的烈焰錘變得滾燙如岩漿一般,險些連抓都抓不住了!
似是知道自己即將落敗,陳凱南頓時爆吼一聲,不顧被灼得血肉模糊的雙手,腳下一蹬,手中的重錘緩緩旋轉起來,重錘越轉越快在其周圍凝起一陣旋風。
“狂錘炎裂天!”
話音剛落,夕月已是驚呼出聲:“秦楓你快躲開,此招斷不可硬接!”
但那裡還來得及,火借風勢,風助火威,瞬間爆裂炎風席捲全場。
眼見着秦楓就被突然爆炸的火焰吞沒,卻聽得烈焰之中,一人冷道。
“給我破!”
話音落,一劍出!
陳凱南打出的赤焰旋風,竟是瞬間被漆黑的闕武劍吸收殆盡。
霎那之間,全場震驚。
“這漫天的火焰,竟是連秦楓的衣角都沒燒着?”
更有人注意到了秦楓手裡那把詭異的黑劍。
“那把劍到底是什麼材質啊?看起來平平無奇,怎麼什麼都能吞?”
有知道前因後果的趕緊解釋說道:“你可別小看了這劍。它邪性的很,連聖體本源都可以吞!”
就在陳凱南以爲自己招式被破,秦楓手中之劍筆直刺來,他將必死無疑的時候……
卻聽得秦楓一聲清喝道:“給我脫手!”
旋即一劍上挑,重重轟在了陳凱南握住的重錘之上。
如應他所說一般,重錘高高飛起,“轟隆”一聲重重砸落在了地面上,塵埃四起。
秦楓收劍。
不過電光火石之間……
勝負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