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嘯?!
所有人只覺得腳下地脈都好像轟隆狂吼,滾滾威勢,讓地仙八劫的強者都站立不住。
全場之內,能夠站立的只有秦楓,早已地仙九劫的天刺盟舵主黎淳道,還有——鬼先生!
殘片之上飛出的並非是一條正常的龍,而是通體漆黑,頭上獨角的黑龍!
就在那條黑龍虛影騰空而起的瞬間,,無窮片或是價值連城,或是一文不值,誰也不知的遍地殘片驟然飛起!
如有神助!
強大吸攝之力竟是陸地化龍捲,整個石屋子瘋狂地搖晃顛簸,就如一片孤舟在滾滾浪潮之中無力飛旋!
不止是鋪滿整個石屋的殘片,就連一些個修士身上的靈寶、仙器也有殃及池魚,被這龍捲直接吸攝,捲到天空之中去的!
下一秒,無數殘片在一大片“滋滋滋”如無數鐵片交錯嘶鳴的刺耳聲響銳響之中,驟然附着於黑龍身上!
漆黑鱗片,近乎於真實。
介於真幻之間的黑龍張開血盆大口,瘋狂爆吼,沖天而起。
“黑龍,怎麼會這樣……”
韓飛雪畢竟家學淵源,登時就驚叫出聲。
此時此刻,原本鋪滿石屋子的殘片已是被橫掃得一乾二淨,整個石頭屋子白茫茫一片,空空蕩蕩,不曾餘下一片,駭人至極!
她面如死灰,喃喃地說着別人不懂的話:“皇陵鎮龍脈的傳說,是真的……”
正當這時,蔣忠大喝道:“你這邪魔外道,居然膽敢故意放出這等兇物,你是要害死我們天璇城所有人!”
他看向地震之中,跌爬滿地的衆人,大聲喝道:“我已通知天璇聖地派來高手鎮壓此獠與這一條黑龍,這邪魔外道絕無可能活着離開天璇城!”
秦楓此時看向那一條沖天而起,破壞力近乎無窮的黑龍,也是眉頭皺起。
他這一塊殘片之上,的確是被他感知出了有部分迥異的天地靈氣,想來韓飛雪也感知到了,所以她纔會先選中這一塊殘片。
但是這殘片之上,幾乎沒有什麼完整的陣紋,所以極有可能是“廢片”,韓飛雪也沒有十全把握,所以才選擇之後又放棄了這一塊殘片。
畢竟繁星塔也好,疑似造化天仙器也好,苦海金蓮匣更好。
哪一件都不可能是廢片,一旦出了廢片,賭鬥絕對就輸了,韓飛雪作爲鑑寶師的名聲也毀於一旦,她賭不起。
但秦楓如何賭不起。
堂堂正正地贏下這一場賭鬥,不正是他所願嗎?
秦楓自己也很好奇,究竟這一件殘片裡是個東西!
當時,他以元神觸碰之後,隱約感覺到像是一條龍形靈物被困其中。
他既是與韓飛雪賭鬥,自然是要全力以赴,便將此物放在了最後壓陣的位置。
輸贏與否,其實也無所謂了。
“可是,爲什麼是黑龍呢?”
秦楓盯住那一條金龍,眉頭皺起。
他以元神感知那塊東西時,並沒有感覺其中的邪祟之氣。
須知他是兩世儒聖,對於鬼物邪祟,天生就有感應,不可能如此後知後覺。
他盯住那一條金龍,似過去良久,又好像只是靈光一閃的瞬間,旋即,他笑了起來。
“我明白了!”
“這是一條被困在上古皇陵裡的龍脈……”
“這是積攢了被鎮壓萬年,乃至十萬年的恨啊!”
秦楓擡起手來,一道璀璨光華自指尖出,竟是憑空顯露出一本以華光連綴而成的書籍。
那書籍之上所寫的,正是“齊物論”三個字。
以神念憑空化出的上界典籍《齊物論》!
饒是韓飛雪自認爲見過無數奇人異事,也看過許多旁門典籍,依舊認不出秦楓究竟是什麼樣的門道,她癱倒在地,驚呼出聲。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秦楓哪裡有時間,有心思去與這丫頭碎嘴呱噪,他擡起手來,手中由神念化成的《齊物論》驟然化爲萬道光芒,每一道光芒便是這書中一道竹簡模樣。
驟然之間,《齊物論》書,化上界《齊物論》大陣。
可就在這時,秦楓驀地看到了另外一道人影,從鬼市另外一側不遠處的房屋之下躍上屋頂。
那道黑衣人影穿的是鬼市裡人人都穿的漆黑斗篷,卻是腳下生風,隨着黑龍逡巡衝刺的方向極速狂奔。
那人奔走之時,修長如玉蔥的十指頻繁隔空點出,刺出,竟如隔空觸物,水中繡花一般玄之又玄!
秦楓正詫異,不及多想,只聽得那人雙手“啪”地一聲輕輕合上,五指併攏如合十行禮,下一秒,剛纔那神秘人點出刺出的道道光芒,瞬間金光大盛,竟是驀地化出一張從上可以拉到天璇城核心高塔位置,向下可以探入地下數丈的巨幅陣圖。
如此短的時間,如此快的速度,居然能化出一張如此巨幅的陣圖,足以叫秦楓都感到詫異。
此人的修爲必然不淺,而且精通陣紋,甚至從他出手,依稀可以看到北斗域鑑寶大師的手法,皆是尋龍脈,困龍脈的陣法手段,幾乎叫人覺得目不暇接,眼花繚亂。
秦楓見到又有人出手,竟是不由自主地分心去瞧了一眼,心內嘀咕起這人的身份來了。
是城內的鑑寶大師?
還是趁火打劫來的外地強者?
這人究竟是敵是友?
可秦楓去看那人的最大原因卻是……
熟悉!
那身影即便隔着大半條街,秦楓看着都覺得似曾相識。
下一秒,意外被秦楓以時之沙喚醒神魂,又吸收石屋之內所有殘片化爲形體的黑龍,桀驁不馴,驟然頭角一側,朝着那身前阻攔自己的大網轟然撞去!
頭上獨角的黑龍,一撞之下,只聽得半空之中,盡皆是“嘩啦嘩啦”玻璃粉碎的裂響,高接天地的巨大金色陣圖從中間一點,瞬間向外粉碎崩裂開來!
與此同時,那佈下巨幅陣圖的人影似也不曾想到陣圖竟是一觸即潰,正要縱身上躍,或是上前修補,或是再結一道更強的陣圖……
只見那破陣的黑影驟然加速,身影一掠,頭頂獨角驀地前頂,一擊如利刃,徑直戳中那人右肩,旋即用力向上一挑!
氣勁鼓盪如飛刃,瞬間絞碎那人身上斗篷。
一口鮮血噴出在長空如血虹倒掛。
被扯碎斗篷的人影,竟是露出一件女式鎧甲,並那一頭如瀑青絲隨風亂舞。
那人,竟是個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