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想想,說:“也是啊,居然都沒看見她正臉,但憑感覺這人是個女的。”
紅玉看着深不可測的樹林,氣哼哼地說:“管他男的女的,你說追還是不追?”
虎子看看陰沉的天,再看看黑乎乎的樹林,嘆口氣:“回家.”
紅玉自己朝前走也不理虎子,虎子拉住她喊道:“真生氣了,你想想,這人偷了東西,就往屯子外跑,爲啥,肯定是有接應。瞎開槍,就是給接應的人報信啊,突然出來幾個人把咱倆包餃子了,咋辦。”
紅玉委屈地:“我是警告他們,援軍來了,我怕她下黑手,你有危險,好心當成驢肝肺了。”
虎子摟住紅玉肩膀,小聲說:“對不起了。等這事情過去,在馬場,請你吃涮羊肉。刀也在馬場,我都磨好了。”
紅玉:“啥刀?”
虎子:“殺雙龍那幫土匪時,飛到鬍子眼睛上的那把刀。我看出是你的,謝了。”
紅玉:“知道就好,以後少跟我吼。”
梅子的肩膀疼痛難忍,她一口氣跑到樹林深處,趴在一個歪樹枝上喘氣。
她往回走了幾步,小心的聽了聽,沒有追來的腳步聲,周圍樹林未見擺動,卻聽陣陣風聲,還時不時有點嚇人的狼叫。
天快亮了,再不到岔路口跟二浪會合,他門兩個就撤了,今天二浪沒有接到人,明天相同時間還會來。
梅子下定決心,必須再回葫蘆屯,今天晚上神不知鬼不覺地去柴火垛,找回盤子!
老孫頭回到劉家大院,便發起高燒來,還一直咳嗽。
劉金增坐在老孫頭炕上給他灌藥,嘮叨着:“夜涼,不讓您出去,非出去,本來身子骨就有病自己不知道啊。小六他孃的病都好了,還說咱們一塊去依蘭呢,您老這病咋去啊。越老越不聽話,啥事都想參合,……”
老孫頭微笑着:“去依蘭幹啥?”
劉金增:“小六姑父在依蘭呢,讓咱去過個年,聚聚。”
老孫頭:“好啊,我有好幾年沒去了,也像看看。”
劉金增:“你就踏下心來養病,發生啥事您都管不了,隨他去吧。”
老孫頭:“越來越像你爹,數落起我來,話就剎不住。我就是着涼了。這藥不管用,給我煮碗薑湯、放上紅糖,再臥一個雞蛋,多放上枸杞子,我吃了準好。對了,晌午飯讓虎子來,跟我一塊吃。”
劉金增:"眼看三十了,他家的事情一定挺多的。“
老孫頭:”我有話跟他說。他的婚禮我讓他拖到初五了。“
這一夜,哪裡都不安生,天快亮了,朱永和和白海棠從地窖裡取出瓷盤,不過這時誰也想不到瓷盤已經是假的了。
炕桌上擺着瓷盤,四個人的眼睛盯着瓷盤看。
紅玉:“爲啥不在盤子上弄個紅花綠葉?虎子,你有啥感覺?”
虎子:“我感覺,咋說呢,太乾淨了,就是看着盤子有種,想安靜下來的意思。”
白海棠:“爲啥值錢呢,紅玉你知道不?”
紅玉:“孫爺爺說,這白不白,藍不藍的顏色不好燒製,而且皇帝喜歡,數量少,所以就值錢。”
朱永和:“我確定這盤子是小鼻子惦記上了,他們手段真厲害,找到咱家不說,還不惜放火轉移視線,居然還那麼準找到地窖。”
白海棠:“沒準咱倆下地窖,人家就看見了。”
虎子:“這是個啥組織,還有女人,沒拿走這個盤子會不會再來?今後咋辦?”
白海棠:“我看別放咱家了。虎子,放你馬場吧。”
虎子:“我倒是沒問題。可是,馬棚味道不好聞,我那屋也沒啥藏東西的地方。夥計們也老去我屋,也不保險啊。”
紅玉:“還是放我屋吧。我屋沒人敢去。牆上有個藏槍的地方,誰都不知道。”
朱永和:“我看給兒子打個電報,咱還是走吧。”
虎子說:“孫爺爺說,初五辦婚禮比較好。”
紅玉:“我看行。你們爭取十五走。”
虎子:“我就是擔心,你們到了上海,誰都不認識,也不懂瓷器,咋賣呢?到時候再有人惦記,再出事,可咋辦?大哥在部隊裡也不能隨時出來啊。”
紅玉:“先不想這麼多了,好在沒丟。要我說,這破盤子沒帶來啥好事,總之,賣了好。”
朱永和:“有點餓了。他娘,做點吃的,我吃完去油坊那兒再看看。”
白海棠:“還有排骨湯,下點酸菜麪條吧。”
白海棠去做飯,硃紅玉和虎子把盤子收好,去了紅玉屋。
楊懷一直在火場幫忙,負罪感使他不知疲倦的跑前跑後,不怕髒不怕累。田慶雲和隨長勝號召在場人,回家找木材,釘子,工具等,做一塊大木頭板子先讓李二哥躺好,等着他的家人來。
楊懷主動跑回家拿材料。田慶雲讓隨長勝回家拿塊白布,楊懷也給攔了,說自己家有。
楊懷帶着兩人回到家,不亦樂乎地把木板、釘子、工具等往小推車上放。
曲煒一整晚沒睡,他不敢去火場,怕碰上屯子裡的人,隔窗看楊懷忙乎,讓曲老爺子把他把叫到屋裡。
曲煒說:“忙乎可以,別忘了大事。去那個女人商鋪拿錢啊。”
楊懷頓時清醒了,這一晚上自己爲啥呀,還有錢的事呢。那個女人目前在哪兒呢,拿到盤子了嗎?是否回了縣城?
楊懷感到這事不能再自己瞎折騰了,他讓跟着來的兩個人把東西先拉走,自己便坐在曲煒身邊,把晚上和梅子去了朱家,都幹了啥,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曲煒。
曲煒愣了半晌說:“這可不是一般的事,出人命了啊。爲了一個盤子,這個女人下這麼重的手?。”
楊懷:“她張口就說,這盤子能賣十萬給我三萬。”
曲煒:“我的天,老朱走了什麼運啊。那,現在看她是不是回了商鋪你也不知道唄。”
楊懷:“嗯吶,不知道。我倆分手我去了油坊,她去哪了,都幹啥了,也不知道啊。舅,我現在咋這麼心慌呢,李二哥沒了,我倆還一起喝過酒呢。”
楊懷是真的有點後怕了。
曲煒安慰他:“你躺會兒,我再尋思尋思。”
楊懷:“我還是去油坊再看看吧,不想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