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熱氣騰騰,氣氛很好。
王掌櫃表現得很真誠,他接着說:“誰不知道,你老婆家就是海參崴的。咱們之間達成協議,我心裡踏實,再說,你知道我現在沒店鋪了,做這個生意也不太方便。”
程老闆頻頻點頭,難掩激動的心。
李掌櫃:“成交。我現在就去旅館找他們。”
王掌櫃:“他們住哪兒了?啥前來的?”
李掌櫃興奮地說:“要是換了昨天,我還不一定告訴你。他們前天就到了,今年來了八個人,採購的東西老多呢,就住“四面風”了。”
王掌櫃一笑:“老毛子那邊你搞定,貨,我這邊出,走了。”
王掌櫃出了門,漫步在大街上,他的如意算盤到現在爲止還算順利,只是梅子不知現在怎麼樣了,真讓人擔心。
按計劃,梅子去葫蘆屯如果能用假的換回真的,他們連夜就離開唐元,到哈爾濱和越南隊長會和,一起回國領賞,此任務就算完成。
如果梅子沒有得手,打草驚蛇就是另一個計劃,“驚蛇”的動作就是放火、把朱家的狗迷暈,受了驚後,朱家會趕緊把“惹禍的”東西賣掉,這也是人的普遍心裡。沒想到他們真的找到了老邱頭,還好這個“線頭”被及時掐滅。
眼下,王掌櫃要在唐元縣城把動靜鬧大,讓李掌櫃出面收購,老毛子每年都這個時候唐元,收購大量中國貨商品,再轉到歐洲去賣,大環境上也容易使人信服。
李掌櫃一旦拿到朱永和的真盤子,王掌櫃會第一時間得到消息,接下來就綁了他五歲兒子,換就是了。
至於王掌櫃爲什麼會如此自信,能第一時間知道李掌櫃得到盤子呢,其實他早已在李掌櫃身邊安排了一個內鬼。
天地悠悠,滄海桑田,人算不如天算,這都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可王掌櫃此時卻真的不懂!
梅子盤腿坐在楊懷屋的炕上,楊懷和曲煒在屋裡抽菸,三人剛吃了麪條。梅子閉眼打坐,任楊懷和曲煒怎麼問就是不睜眼。
楊懷:“我知道了,那天你看準了他家地窖,肯定就在地窖了,對不?”
曲煒:“你也不想想,就是在地窖,你們那麼一鬧現在也轉移了。”
楊懷:“也對,那今晚怎麼找?”
梅子:“別瞎猜了,該讓你知道的,我會跟你說的。養養精神,子時動手。”
在劉家大院和劉家馬場,虎子都有自己的小屋,此刻他躺在自己小屋炕上,屋內漆黑。
五個人熱鬧的討論了半天,還吃了一頓豐富的晚餐,也沒琢磨出“所以然”來,只能就一個辦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保安隊的人晚上到朱家。老孫頭則說,加強警惕,三隻狗不能栓了,盤子藏好,人不能出事。
快到子時了,虎子躺在炕上,翻來覆去地“瞎想”,那個女人既然沒離開葫蘆屯,那就是沒偷到盤子,既然打草驚蛇了,朱家人肯定會收好盤子的,爲何還來?來了能幹啥?這麼大院子找個小盤子別說一晚上,就是十個晚上也未必能找到,再說家裡還有人,可是她爲何賴在葫蘆屯?難道她知道盤子藏在紅玉屋裡了,不可能啊。
想着想着,虎子打定了主意,起身前往朱家,他要實施自己的方案!
雪不下了,膝蓋深,遠處羣山像是個大剪影,在沒有月亮的夜晚只能看出陰暗輪廓,有強大的壓抑感。
整個葫蘆屯被白雪覆蓋,大部分房屋都黑燈了,天寒地凍有零下30多度,天地之間彷彿生命都不存在了,這個時候在你行走的前方,如果有一串腳印都會感到親切,那是雪地上留下的遐想,這是男人還是女人?去往何處,去幹啥?
可現在虎子穿着厚厚得皮衣,一步一步走在去往朱家的路上,前面沒有一個腳印,突然感到葫蘆屯的安全在他的心裡是如此重要。
二浪和金戈不斷地跺腳,發出了一聲聲的烏鴉叫,最後彷彿烏鴉都會哭了。但梅子始終沒走出楊家大門,氣得二浪和金戈一直罵人。
金戈三次去楊懷家敲大門,楊懷趴着門縫一看是他倆,就是不開門。
梅子打坐着,雖然表面上心若止水,只有自己知道此刻心急如焚,她太清楚這麼冷的天外面的二個人有多受罪,可是眼前這兩個男人真是太可惡了,就是她不讓他出門,真想宰了他們。
梅子睜開眼,對楊懷說:“你到朱家圍着院子走一圈,看看有啥情況,你,曲副局長,準備五雙棉手套。我那三瓶噴霧器,你往裡面灌點耗子藥和醋,等你回來我就說說咱的計劃。”
楊懷看了一眼曲煒,還沒等曲煒發表意見。
梅子嚴厲地看着楊懷:“去,還是不去?”
楊懷沒了脾氣走出屋。曲煒氣得夠嗆也沒敢發聲,現在的形勢梅子佔上風,曲煒很是憋屈。
楊懷剛走出院子,遠處小路上一個人影朝這邊慢慢走過來,楊懷仔細一看,這不是田山虎嗎,他趕緊縮回去,偷偷再看,從那邊一條路上走過來一隊的人,爲首的是隨長勝。楊懷趕緊關上大門,跑回屋。
一進屋他驚慌地說:“不好了,剛出大門口正好看見田山虎,再一看還有隨長勝帶着七八個人,奔朱家了。”
曲煒說:“我家懷子不是你小嘍嘍,還圍着朱家走一圈,很危險你不知道啊,靠近朱家,狗就會叫,不靠近啥也打探不到。這麼多人在朱家,很容易發現懷子,他以後在屯子還咋混?”
楊懷對梅子說:“你別弄神弄鬼的,有啥想法直接說吧。”
梅子:“門口的人是我的接應,不和他們商量一下,我什麼都不能跟你們說。再不讓我出去,耽誤了大事,你們,哼哼,吃不了幾頓飯了。”
楊懷:“咋着,嚇唬我們。別整用不着的,說吧。”
楊懷和曲煒一邊一個坐梅子旁邊。
楊懷推她一把:“說呀。”
梅子閉眼,輕蔑地說:“別逼我還手啊。你們也配知道。”
曲煒怒了:“別給臉不要臉。說不說。”
曲煒的手重重地拍在梅子的肩膀上。梅子一扭身使勁打掉曲煒的手,突然站起,幾步跨到房屋門口,曲煒一把抓住梅子的頭髮,梅子一回身用腿頂住曲煒襠部,曲煒彎腰鬆了手。
楊懷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梅子拉開門,就要出去。楊懷上前頂住門口。
楊懷對梅子說:“利用我們就是一夥的,現在快動手了就想踢開我們,想得美。就你這樣的,明天能給我兩萬?我都不信了。”
梅子生氣地說:“你說對了,根本就沒想給你。支那人太貪了。”
楊懷瞪大了眼睛:“啥,你剛纔說啥?”
曲煒:“你真是小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