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桌子趕緊接下:“奴才給夫人把脈的時候,夫人的身體除了有些虛弱,其他的一切正常,也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
“這......難道真是夫人不藥而癒了?”桑梓脫口而出,可她這話出口,連她自己都覺得不信了。
生病有生病的方法,中毒有中毒的解藥,不藥而癒......
就這麼短短的一段時間......
有可能嗎?
房間裡一下子就陷入了沉默,所有人都緊擰着眉頭,好似對這件古怪的事情,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玉璇璣卻率先開口了:“既然沒事,你們就都先出去吧,這裡有本督就可以了。”
“這......”聽出玉璇璣這是在下逐客令,桑梓卻仍是擔心蘇緋色。
可不等她多說,桌子便已經小聲勸到了:“有九爺在,你就放心吧。”
聽見這話,桑梓也只得點了點頭:“那夫人......奴婢就先退下了。”
“嗯。”玉璇璣突然把桑梓和桌子叫開,一定有他的原因,所以桑梓的話音落,蘇緋色立刻就點頭了。
只是......
玉璇璣突然在這時候把他們叫開,究竟有什麼不能讓他們知道的事情呢?
難道......玉璇璣已經知道了她這是怎麼一回事?
只等桌子和桑梓出去,玉璇璣這才緊張的看向蘇緋色:“你今天入宮究竟都發生了什麼,你快一五一十的告訴本督。”
這......
蘇緋色被玉璇璣緊張的模樣嚇到,定了定精,這才點頭:“董貴妃請我和貊冰舞入宮,卻什麼事情也沒做,只自哀自怨的閒話了幾句,說齊國皇帝最近都不去她那裡了,她那裡快成冷宮之類的,還讓貊冰舞和德妃在齊國皇帝面前多幫她說些好話,總而言之,董貴妃就是一副要討好貊冰舞的模樣,而後甚至還送了我們一人一瓶玫瑰香油。”
“玫瑰香油?”和正常人的邏輯一樣,玉璇璣立刻就把注意力放到了玫瑰香油上面。
可蘇緋色卻立刻搖了搖頭:“有問題的不可能是這瓶玫瑰香油,因爲我和貊冰舞一人一瓶,貊冰舞從綺霞宮離開以後,便直接去了婉清宮陪齊國皇帝和德妃用午膳,如果真是這瓶玫瑰香油有問題,發作的時間又如此之快,那此時此刻的後宮......恐怕已經翻天了。”
敢明目張膽的毒害貊冰舞,還讓貊冰舞在齊國皇帝的面前毒發......
董貴妃就是想自殺也不必用這種方式吧!
想到這,蘇緋色又忍不住接下:“不僅如此,我還懷疑董貴妃讓我和貊冰舞入宮並沒那麼簡單,而且她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貊冰舞,而是我。”
雖然這個推測沒有一點證據,但......
她相信玉璇璣會懂這是一種怎麼樣的感覺。
果然,玉璇璣聽見這話,立刻意味深長的接下:“董貴妃有目的是必然的,只是......除了這些事情,還有什麼,不管多小的細節都要,特別是......你與她們有身體上觸碰的事情。”
特別是她與她們有身體上觸碰的事情?
蘇緋色挑了挑眉,不明白玉璇璣這話的意思,卻立刻想起了......
“對了,董貴妃送我們玫瑰香油之後,還讓蓉月姑姑幫我和貊冰舞一人梳了一個髮髻......”蘇緋色說道。
而不等她把話說完,玉璇璣清冷如月光般的鳳眸已經凌厲一眯:“梳頭?梳頭!一定是梳頭!”
一聽玉璇璣這話,蘇緋色還以爲玉璇璣是和她之前想的一樣:“不,不是梳頭,我原來也以爲董貴妃是想借梳頭來對我和貊冰舞下手,所以蓉月姑姑在給我們梳頭的時候,我特別仔細的觀察了,但結果卻出乎了我的意料,蓉月姑姑什麼都沒有做,梳完頭,便退下了。”
“什麼都沒做?你確定蓉月什麼都沒有做嗎?”玉璇璣的目光幽深,好似正按耐着一觸即發的怒火。
蘇緋色的眉頭微皺了皺:“什麼意思?難道你懷疑董貴妃和蓉月姑姑其實還有其他的小動作,只是我沒有注意到?”
“頭髮,你 能保證蓉月在給你梳完頭以後,沒有拿走你的頭髮嗎?”玉璇璣說道。
這......
頭髮......
那麼小的東西,她怎麼可能會注意到?
更何況,女子在梳頭的時候多少都會掉落一些頭髮,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正常?
想到這,蘇緋色的眼底立刻閃過了一抹驚色。
難道......董貴妃今日找她和貊冰舞入宮的目的就是爲了給她梳頭?
不,更確切的說,是想得到她的頭髮?
“璇璣,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知道的,對不對?”蘇緋色猛地轉頭便朝玉璇璣看去。
頭髮不過是很小很小的一個細節,就算玉璇璣再怎麼細心,也不可能一下子就一針見血的注意到了這個點。
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
玉璇璣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更知道董貴妃和蓉月姑姑拿她的頭髮究竟要做什麼。
“對於這件事情,本督也不確定,只是曾經聽說過......”玉璇璣說着,頓了頓,這才又接了下去:“東廠在外面行走,經常會遇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人和事情,而有一次,本督便聽說了一道巫術。”
“巫術?”蘇緋色疑惑道。
“嗯,就像你借屍還魂一樣,這種東西說不清,道不明,卻又是真真實實存在的。”玉璇璣點頭,臉色微沉:“那是一道驅鬼的巫術,按照這道巫術的說法,如果誰家被死去的冤魂侵擾,不管這冤魂是好是壞,留在人間的目的是想救人還是想害人,只要找到這人的頭髮或是皮毛,再用寫了他生辰八字的黃紙包裹好,畫上咒符,丟入火裡......這個冤魂便會飛灰湮滅。”
玉璇璣刻意咬重了飛灰湮滅這四個字,眼底的殺意成形,猶如實質,好似隨時可以蹦出來殺人一眼。
而蘇緋色則心下猛然一驚:“驅鬼的巫術?”
這......
她害怕的,倒不是董貴妃用這道巫術來對付她。
畢竟難受歸難受,卻只是那麼一會,並沒有給她來帶多大的困擾。
最重要的是,剛剛桌子也給她檢查過了,她的身體非常正常,只是有些虛弱。
既然如此,這道巫術便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厲害,那她又有什麼可怕的呢?
她害怕的......
是董貴妃竟然會用驅鬼的巫術來對付她......
這表示什麼?
這表示董貴妃已經懷疑上她的身份了!
若非懷疑她是鬼,是借屍還魂而來,董貴妃又怎麼可能會......
可......
怎麼可能?
以前宋凌修懷疑她,她還可以理解,畢竟她和宋凌修認識了那麼多年,關係又不一般。
宋凌修......對顧清實在是太過了解了,如今突然出現了一個和顧清如此相像的人,他又怎麼可能會不懷疑呢?
但董貴妃不同,董貴妃從來就沒有見過顧清,更不要說是瞭解了。
既然如此......
她又怎麼可能懷疑這件事情?
不等蘇緋色多想,玉璇璣又接了下去:“如果本督沒料錯的話,你一開始之所以會覺得無力,應該就是他們已經準備用你的頭髮實施巫術了,至於後來的灼熱感......”
“是他們把我的頭髮和寫着我生成八字的符紙丟進了火裡,如果是這樣,也就可以解釋我後來爲什麼會有種灼熱感漸漸消失的感覺,又爲什麼會不藥而癒了。”不等玉璇璣說完,蘇緋色已經接下去了,但她眉眼一轉:“如果用這個解釋方法,的確可以解釋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唯有一點......這道巫術既然如此厲害,爲什麼我現在會沒事?還好好的坐在這裡?”
雖說沒有人會希望自己灰飛煙滅,但......
這件事情如此重要,她一定要搞清楚。
否則......躲得過這次,未必躲得過下一次!
聽見這話,玉璇璣眼底的芒光立刻閃了閃:“這也正是本督疑惑的,按理說,這道巫術不應該會出現意外才對,可你......”
爲什麼會沒事呢?
“會不會根本就不是這道巫術,而是其他的?畢竟......董貴妃怎麼可能會知道我借屍還魂的事情?”蘇緋色始終不相信,董貴妃會猜到這件事情。
玉璇璣沉思了片刻:“既然沒有證據,那就先別妄下定論,不過......不管這件事情和董貴妃有沒有關係,她既然已經盯上了你,這一次不成,必然會有下一次......”
他一定要在董貴妃下一次動手之前,除掉董貴妃,不能再讓她傷害蘇緋色了!
想到這,玉璇璣的鳳眸立刻眯起,凌厲無比。
“你放心吧,我不會再讓董貴妃靠近我了,你剛剛不是說了嗎,這個計劃需要用我的頭髮和皮毛才能實施,只要拿不到我的頭髮和皮毛,我倒要看看,董貴妃還能做什麼。”蘇緋色淺笑着說到,好似一點都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