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齊國皇帝被貊秉忱一句話堵得啞口無言,好半晌,這才終是緩緩開口:“你可有證據?”
雖說他無法反駁貊秉忱的話,但......
貊秉泓已經不在了,他的四個兒子只剩下三個了,若是連貊秉燁也......
那就他身邊就真的只剩下玉璇璣和貊秉忱了。
貊秉忱的身子又如此的羸弱,能撐到什麼時候,誰都不敢說,難道......
玉璇璣將來也要像他一樣孤獨,連一個兄弟都沒有嗎?
“兒臣沒有證據,但兒臣想問父皇一句,如果在太子殿下和二皇兄之間,您只能選擇一個,您會......選擇誰?”這個問題,其實就算貊秉忱不問,他也能料到齊國皇帝心中的答案。
果然,他的話音才落,齊國皇帝連想都沒想就給出了答案:“看誰先對不起誰。”
說罷,不等貊秉忱開口,齊國皇帝便又接了下去:“朕知道,在你們眼中朕是不分青紅皁白的偏袒璇璣,可......璇璣是朕的兒子,難道你們就不是朕的兒子嗎?朕之所以處處偏袒璇璣,不單單是因爲他是顏泠和朕的孩子,更是因爲朕相信璇璣,知道就算有一天他當上了皇帝,也一定會留他兄弟的性命,至於燁兒......你們都是朕的孩子,你們是什麼性格,難道朕還會不清楚嗎?”
聽到齊國皇帝這話,貊秉忱就不禁輕挑了挑眉,什麼叫做薑還是老的辣,他算是明白了。
齊國皇帝這番話並沒有明白的給出貊秉忱答案,但......
他的立場卻已經十分明確了。
他清楚玉璇璣和貊秉燁的個性,也知道如果真的動起手來,會是誰先對不起誰。
既然是先出手,先不念手足之情,那......
又怪得了誰呢?
“父皇的答案兒臣已經知道了。”貊秉忱回答道。
可他的話音落,齊國皇帝卻又忍不住叮囑:“但朕剛剛的那番話,是建立在兩人只能存一人的情況下,若非是這種情況......”
齊國皇帝到底......還是不希望貊秉燁有事的,只可惜......
貊秉忱在心底輕嘆了口氣,這才點了點頭:“兒臣知道了。”
話音落,似乎是怕齊國皇帝又提起這件事情一般,快速就接了下去:“父皇,如今既然事情的真相已經水落石出了,那......您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一想到要如何處理這件事情,齊國皇帝的眼底的神色就立刻深了幾分:“德妃竟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在宮中殺人嫁禍,那就一定要受到應有的懲罰,但......她畢竟跟了朕那麼多年,雖說朕這些年並沒有在物質上虧待過她,可......她終是在董賢妃手下受了不少的委屈啊,所以,朕會削去她的德妃之位,然後打入冷宮,卻不會要了她的性命,只希望她今後可以在冷宮裡好好反省吧。”
齊國皇帝待人寬厚,貊秉忱早就已經習慣了,所以他會對德妃有這樣的處置,也在貊秉忱的意料之中:“既然父皇都已經想好了處置的方法,那兒臣就就不多言了,只是......這件事情既然已經告一段落了,那太子殿下和九王妃的那件事情,父皇還準備繼續查下去嗎?”
“這......”若是換了以往,齊國皇帝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說繼續查下去,可......
剛剛貊秉忱和他說了那番話以後,他總有些擔心此事與貊秉燁有關。
若是此事真的跟貊秉燁有關係,那他讓貊秉忱繼續查下去,豈不是......
如果不查,顏泠皇后的事情既然解決了,那三天以後,那些官員找不到確鑿的證據證明玉璇璣和蘇緋色的清白,玉璇璣和蘇緋色也仍舊可以無罪釋放。
但......
無罪釋放又如何?
這件事情沒有找到真兇,不能給百姓們一個交代,玉璇璣和蘇緋色的身上仍是揹着嫌疑吧?
最重要的是,如果這件事情真的是貊秉燁乾的,那他能幹這一次,就能幹第二次,第三次......
一想到這件事情不解決,對玉璇璣和蘇緋色很有可能是一個巨大的隱患,齊國皇帝的雙眼就立刻眯了起來:“查,不過不要大張旗鼓的查,而且不管查到的是什麼結果,都要先隱瞞下來,偷偷告訴朕,明白了嗎?”
齊國皇帝這話,擺明了就是想給貊秉燁一個機會,貊秉忱又怎麼會不明白呢?
“兒臣明白了,那......兒臣就先回去,至於後面的事情,就交給父皇來處理了。”貊秉忱說道。
齊國皇帝點了 點頭,眉眼瞬間柔和:“這兩天辛苦你了,你這身子本就不好,朕還......”
“父皇說的這是哪裡話?兒臣生是齊國的人,死是齊國的鬼,自然是應該爲齊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貊秉忱當然的答道,好似他所做的,不過是分內事,根本沒有什麼值得提的。
說罷,頓了頓,貊秉忱又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這才接了下去:“父皇若是真的心疼兒臣,不如就答應兒臣一件事情。”
“哦?什麼事情?”貊秉忱一直是無慾無求的存在,所以他突然開口要他答應他一件事情,齊國皇帝的眼底立刻就閃過了一抹驚訝。
還有事情能讓貊秉忱如此動心?
專門開口請他答應?
不等齊國皇帝多想,貊秉忱已經接下了:“還請父皇不要告訴太子殿下和九王妃,這件事情是您交給兒臣,讓兒臣幫忙解決的。”
“這......又是爲什麼?”齊國皇帝在心中想了許多的可能性,但想來想去,都沒有想到貊秉忱要他答應的竟然是這件事情。
不要告訴玉璇璣和蘇緋色?
爲什麼?
他這次可是幫了他們一個大忙啊!
“功高蓋主。”貊秉忱淡淡的說道,頓了頓,這才接了下去:“兒臣手中的權利已經很大了,已經夠讓人忌憚了,雖說太子殿下和九王妃不是這種人,但......難保其他人知道了這件事情,不會多嘴多舌,兒臣向來不喜紛爭,不喜麻煩,父皇您是知道的,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貊秉忱不讓齊國皇帝說,是不希望玉璇璣和蘇緋色知道太多,而懷疑到他頭上來。
畢竟......
上次高夢凌的事情,玉璇璣和蘇緋色應該已經懷疑到了幕後主使在後宮有一定的勢力了。
若是在這時候,又讓玉璇璣和蘇緋色知道他有這樣的能力,難保......
雖說貊秉忱的話只是一個藉口,但......
他的的確確是這樣的一個人。
所以他的話音落,齊國皇帝也沒有多想,直接就點了點頭:“好,既然你覺得麻煩,那朕依你就是了。”
“多謝父皇。”貊秉忱勾起脣角,頓了頓,這才又接了下去:“那父皇好好休息,兒臣告退。”
“嗯。”齊國皇帝點了點頭,這才應下。
只等貊秉忱離開,他這才幽幽的嘆了口氣。
不知道爲什麼,他的腦海裡始終迴旋着貊秉忱剛剛的那番話。
如果這件事情真的和貊秉燁有關,他又該怎麼辦呢?
......
宮裡本就是一點風吹草動都會立刻傳得人盡皆知的,所以德妃被軟禁的事情,不過第二天早上,便已經是傳得沸沸揚揚了,連同樣被軟禁着的玉璇璣和蘇緋色都知道了。
只見玉璇璣的鳳眸輕挑,眼底的狡黠與狐狸別無二致:“怎麼樣?我說的不錯吧!只要這個局夠大,那個人......一定會忍不住出手的。”
見玉璇璣如此得意,蘇緋色也不禁輕勾了勾脣角。
會對付德妃,還顏泠皇后清白,這人定然不是貊秉燁,既然不是貊秉燁......
那就是那個人無疑了。
不得不說,這件事情還真是讓玉璇璣給料中了,只是......
“德妃做事向來謹慎,不會給人留下證據和把柄,你說......那個人又是如何在一夜之間找到德妃的罪證,讓父皇將德妃軟禁起來的呢?”蘇緋色疑惑的說道。
三天時間,本來就已經很短了,可......
那人卻只用了一天,甚至是一個晚上的時間,這......
未免也太讓人驚訝了吧?
聽到蘇緋色這話,玉璇璣眼底的芒光立刻就閃了閃:“你以爲......那人真是隻用了一天的時間就扳倒了德妃嗎?”
“這......”難道不是嗎?
“你仔細想想,如果那個人之前對德妃並沒有任何的懷疑,又怎麼可能在一天之內扳倒德妃呢?若是大海撈針......怕是三天的時間都不夠吧!”玉璇璣幽幽說道。
而他的話音落,蘇緋色立刻接話:“你的意思是......那個人早就料到了這件事情是德妃所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