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鄧家
看見徐婉如和鄧潔說的有趣,太后就招呼她們過去吃果子。
宮女端了碗櫻桃,徐婉如和鄧潔一左一右站了,都拿了筷子去夾。
鄧潔在左,右手拿了筷子。徐婉如在右,卻左手拿了筷子。兩人的筷子一撞,彼此都笑了出來。
鄧皇后在邊上見了,就捂嘴而笑,“如意是左撇子啊?”
徐婉如笑着點點頭,“臣女左右手都行,”說着,筷子換了右手,仍舊十分流暢。
太后見了,也笑着說,“這樣的人聰明。”
皇后點頭附和,又打量了一眼徐婉如。
鄧潔倒是起了好勝心,也拿了左手去夾櫻桃,卻頻頻落下。
徐婉如退回燕國公主身邊,鄧潔還在研究,怎麼用左手使筷子。
皇后一邊跟太后說着話,眼睛卻直往鄧潔身上打量。徐婉如心想,莫非,太子的婚事,就是這個時候定下來的?
承恩府若是連着出三個皇后,那可真了不得了。樹大招風,她若是承恩公,眼下一定不願意定親。他們已經有個太后,有個皇后了,太子妃的事,完全可以拖延一會兒。
衆人正說着話,魏明卻帶着幾個小太監進來了。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魏明說,“皇上想見見忠順府的如意小姐。”
太后聽了就笑,“皇上想見,過來不就是了。哪有讓小姐去前廷的道理?”
“如意小姐的弟弟,也在幹清宮呢,”魏明笑着解釋。
“那樣啊,”太后點點頭,看了一眼燕國公主,“燕國,你陪我吃酒,讓魏明陪如意去趟幹清宮吧。”
“也好,”燕國公主對魏明,還是很放心的,“如意,去給皇上磕個頭。”
“是,祖母。”徐婉如離席,和衆人告辭,跟着魏明走了。
“燕國,你這孩子教的好啊,”太后看了一眼徐婉如的背影,小小年紀,禮儀周全。
“謝太后誇獎!”燕國公主點點頭,想起徐婉淑早上的事,眉頭有些打結。家裡的事,的確有些不像話了。徐婉淑敢這樣鬧事,全是徐錚的錯啊。
“姑姑,”皇后有些好奇地問,“如意母親的孝期,也快一年了吧。”
燕國公主看了一眼太后,這鄧家兩姑侄,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雖然今日不同昔日,可忠順府的大門,也不是鄧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有她在,鄧太后的手,不可能伸到忠順府裡去。
“哀家記得,是去年一月底的事吧,”鄧太后比鄧皇后老練多了,轉了一個彎,開始打起感情牌了。
“回太后的話,是去年元月二十七,”燕國公主說,“那天開始,連着下了七天大雪。”
“是啊,”太后嘆了一口氣,“哀家也還記得,那次的雪,可真大啊!”
徐婉如出了永壽宮,坐上軟轎,跟着魏明到了幹清宮。魏明是司禮監的秉筆太監,日夜跟在肅宗左右,徐婉如也不敢輕慢了他。
好在,她還是個孩子,魏明見她長的玉雪可愛,只笑嘻嘻地引着她進幹清宮,吩咐了幾句,並沒多說。
徐婉如一一應下,進了幹清宮,低頭跟着魏明快走。肅宗在西暖閣設宴,身邊圍了不少皇子和公侯子弟。太子穿了身赤色盤領窄袖金織蟠龍袍,在一圈十一二歲的少年裡面,很是扎眼。
徐婉如剛剛六歲,雖然不用顧忌什麼男女大防,卻也不敢四下張望。想到太子的結局,忠順府的滅門,徐婉如心裡,難免有些感慨。而今花團錦簇,誰料到日後斷牆殘瓦。
到了肅宗跟前,徐婉如就跪下磕頭,“臣女徐婉如,見過皇上。恭賀新禧,祝皇上新年萬事如意!”
“起來吧,”肅宗大笑,“徐錚,你這女兒,嘴巴可比你利索多了。”
魏明聽了,趕緊扶起徐婉如。
想來,徐婉如在忠順府和徐錚對質的話,肅宗也聽說了吧。
徐錚訥訥不言,只是苦笑。
徐婉如站了魏明邊上,仍舊低着頭,餘光打量了下,徐簡就跟在徐錚身邊。
“如意和竹君是雙生子吧,”肅宗問,“都擡起頭來,讓朕仔細看看。”
徐婉如擡了頭,邊上衆人好奇,也都看了過來。
“不像啊,”肅宗笑着搖搖頭,問魏明,“朕看着不像,你看呢?”
“奴才看着,”魏明笑,“小公子長的像侯爺,小姐卻像故去的侯夫人。”
“嗯,”肅宗點點頭,又打量了一下徐婉如,吩咐魏明,“你帶他們姐弟去給太后看看。”
“是,”魏明牽了徐簡和徐婉如,跟肅宗告辭,又退出幹清宮了。
正旦進宮恭賀新禧的朝臣王公,多半不帶孩子。這次燕國公主帶了徐簡和徐婉如進宮,爲的,就是給徐簡討個世子的封號。兩人見過皇上,自該去見見太后。
進了永壽宮,魏明說明來意,徐簡和徐婉如就上前磕頭了。
“好孩子,起來,都起來,”太后笑,“上前讓哀家看看。”
徐婉如牽着徐簡起身,兩人到了太后跟前。
“這公子長的,跟忠順侯一模一樣,”皇后捂着嘴笑了,“可這小姐,卻長的跟侯夫人一樣,這兩孩子,可真會長。”
“可不是,”邊上的貴婦人也圍着看了,“確實如此,小公子跟忠順侯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啊。”
太后也笑着點點頭,吩咐宮人取了對雙鶴玉佩,賞了徐婉如和徐簡。
散了席回家,宮中的賞賜也跟着來了,皇后和妃嬪,也都有賞。手串金釵,雖然是些小玩意,卻是皇家的恩情。
太宗在時,忠順府雖然是孤兒寡母,卻很體面。只是徐錚不爭氣,文武不成,太宗一朝,並沒得到實職,只在京衛領了一個五品典儀。
眼下肅宗登基,徐錚也才二十七八歲。肅宗正是用人之際,徐錚在朝中並無其他助力,徹底依附肅宗,纔是最好的出路。
只是,徐錚在太宗一朝十分受寵,很多時候,待遇比皇子還高。他和肅宗是表兄弟,一向熟悉,這會兒有了君臣之分,他卻有些調整不好自己的位置。肅宗藉着嫡庶之分的事敲打,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徐錚素日太過糊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