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魅故意在來時的路上留下了天堂地獄的暗號,他知道陸青熟知這些暗號,他們以前一起做任務的時候總是用這種暗號聯繫。如今這種暗號再現竟然是生死對決,的確有些諷刺。
十分鐘之後陸青帶着衆人出現在這座廢棄的廠房內。
陸青嘶吼道,
“鬼魅,是男人你就出來跟我單打獨鬥,你丫的挾持一個女人算什麼本事?”
陸青知道鬼魅不可能這麼輕易的獻身,於是譏誚道,
“對了,我忘記了,你現在已經不是真正的男人了。“
鬼魅果然用手槍抵着牧歌的額頭出現了,他看到陸青的那一刻眼眸絲紅,恨不得將陸青一槍崩了,
“師兄,別來無恙啊。”
陸青冷冷的說道,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你不必把沒有關聯的人扯進來。”
鬼魅撫摸着牧歌的臉頰,
“怎麼師兄心疼了?哈哈……你也有慫的時候?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陸青哪裡去了?喔,師傅說的果然沒錯,當初我們一起學藝的時候,師傅說像我們殺手這種行業是最忌諱動情的,你一旦動情就有了牽掛,整個人就有了弱點,就可能一敗塗地。陸青,你馬上就要一敗塗地。”
陸青緊緊的握着拳頭,
“你怎麼還敢提師傅?他老人家就要歸隱了,可是你卻殺了他,他待你不薄,你的心真夠狠得,我承認這一點我不如你。”
鬼魅風輕雲淡的說道,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師傅他瞎了眼偏偏讓你當接班人,我不服。”
“你是怎麼殺的他,師傅的武藝在你我之上。”
鬼魅輕笑道,
“喔,這算是我這輩子最完美的陰謀之一吧,那天我易容成你的模樣,然後告訴師傅,師傅呀您老人家不能歸隱,您雖然歸隱了,可是弟兄們還是覺得您是最強者,還是不服我呀,我怎麼帶領天堂地獄的兄弟們。您既然這麼想解脫,不如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樣也算是成就了我。”
陸青額頭的青筋暴露,他沒有想到鬼魅竟然這樣的歹毒,
“你真夠狠的。”
鬼魅仰天大笑,
“過獎了過獎了,師傅被我說動了本想自殺的,可是我害怕他對自己不夠狠,便幫他在背後捅了一刀,你說我是不是該去拍戲啊,竟然將情節設計的這樣的完美。師傅到死都不知道殺掉他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陸青抑制住身體因爲憤怒而產生的顫抖,這個人簡直就是魔鬼。
“陸青,我不想跟你廢話了,我說過我所承受的痛苦一定會加倍的償還給你。”
陸青看到鬼魅接過助手遞過來的一把鋒利的刀子在牧歌的身上比量。
他的心提到了胸口,
“你到底想怎麼樣?”
鬼魅失笑道,
“你說我在你的面前將你愛人的肉一刀一刀的割下,你會不會心痛啊?”
牧歌渾身打了一個冷顫,她看了一眼陸青,彷彿在做最後的告別,再見了我的愛人,遇上你是我最大的幸福,她正想咬住自己的舌根,沒想到鬼魅先她一步將她的下巴鎖住。
“嘖嘖嘖,果然是伉儷情深啊,竟然想犧牲自己成全對方,我好感動啊,師兄,你果然找到了一個好女人。”
陸青暗罵道傻女人,他大聲說道,
“你不要折磨她,你想讓我做什麼我照着做就是了。”
鬼魅將鋒利的刀子扔下去,
“現在用這把刀子在你的左臂上插一刀。”
牧歌大叫道,
“不要啊。”
陸青撿起地上的刀子毫不遲疑的插入了自己的左臂,他咬着牙承受着這種疼痛,他只希望齊豫能夠從後門繞進去,將鬼魅的人解決掉,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撐多久。
牧歌看着陸青的血沾滿了襯衫,不住的流淌,那鮮紅的顏色蔓延在眼前,如同大片的罌粟花,她的心在顫抖,彷彿你那刀子割在自己的身體上。
鬼魅痛快的大笑,
“哈哈哈……真乖,現在馬上插入你的左腿。”
鬼魅就是想一刀一刀的將陸青折磨死,與其讓他自己動手不如讓陸青自己動手來的痛快。
陸青咬着牙拔出刀子又插入了自己的左腿,他的左臂鮮血如柱,他甚至感覺到血液在自己的身體裡慢慢的流逝,他臉色蒼白,有些頭暈目眩,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撐多久。
如水暗夜一行人跟着齊豫已經慢慢的從後門潛伏進去,齊豫目測了一下自己與鬼魅的距離,這個距離他可以穩穩地將鬼魅擊斃,可是問題是鬼魅現在用槍指着牧歌,如果鬼魅在擊中的那一刻開動了槍,牧歌豈不是一命嗚呼了?
齊豫指揮如水一行人包抄過去,他慢慢的靠近鬼魅,他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鬼魅一行人最後不要回頭,否則他保不齊要發生什麼意外。
陸青已經看到了齊豫的影子,他故意吸引鬼魅的注意力,
“鬼魅,即使今天我死了我也爲心無愧,二十年之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而你恐怕要投身豬狗了,畢竟做了這麼多的虧心事。”
鬼魅氣急敗壞的叫嚷道,
“陸青,你都是一隻腳踏進鬼門關的人竟然還這麼囂張,老子就要看看是你先死還是我先死,現在立刻朝着自己的心臟捅一刀。”
陸青的動作有些緩慢。
鬼魅譏笑道,
“哈哈……你剛纔不是挺能耐的嗎?怎麼捨不得自己的命了,那我只好在你女人胸口開一槍了。”
陸青只能緩緩的朝着胸口移動刀子。
此時齊豫忽然飛身上來將鬼魅撲倒在地,兩人扭打在一起,牧歌慌亂的朝着樓下跑去,鬼魅畢竟是天堂地獄的人,他的身手不再齊豫之下,很快他掙脫開齊豫的束縛將手槍握住朝着牧歌開了一槍,只是沒有想到齊豫竟然翻身擋住了子彈。
就在鬼魅愣神的那刻,一顆子彈已經將鬼魅的腦袋打穿,鬼魅不甘的睜着眼睛,瞬間沒了呼吸。
牧歌聽到槍聲的那刻轉身回頭,她瘋狂的朝着齊豫跑去,齊豫哥哥你一定不要有事。
她將齊豫抱在了懷裡,滿眼淚痕,她用力的壓住齊豫的胸口,可是鮮血止不住的往外流,兩人的身上沾染了鮮血。
牧歌哽咽道,
“齊豫哥哥,你一定會沒事的,你要撐住。”
齊豫艱難的笑了笑,他沾染鮮血的手指試圖撫摸牧歌的臉頰,牧歌連忙將臉頰貼上來。
“對……對不起,我……再也……不能……看着你……幸福了。”
“你不要說話了,你會沒
事的,孩子們好不容易有了舅舅,你怎麼忍心拋下我們?”
陸青在如水的攙扶下一拐一瘸的走了上來,他緊緊的握住了齊豫的手,齊豫艱難的伸出手將牧歌的手交在陸青的手裡,
“好……好對她……我……好累。”
齊豫的眼神渙散,手臂忽然垂落,牧歌歇斯底里的喊着他的名字,可是他已經沒了聲息。
陸青緊緊的抱着牧歌,牧歌在他的懷裡嗚嗚咽咽。
牧歌操辦了齊豫的喪禮,齊豫的親人稀疏,前來參加喪禮的人很少,牧歌將齊豫跟他的父母安葬在一起。墓碑上的齊豫陽光帥氣,就像牧歌青春裡的一縷陽光。
齊豫死後他身邊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只留下戰狂還有幾個忠心耿耿的保鏢。
天空中飄起了小雨,爲這場是葬禮增添了幾分淒涼,戰狂一行人如同一排樹靜靜的矗立在雨中。
牧歌和陸青走了過去,陸青拍了拍戰狂的肩膀,
“陸氏集團隨時歡迎你們。”
戰狂哽咽道,
“多謝陸總的關照,只不過我想大哥不會同意的。”
戰狂深知齊家與陸家的恩恩怨怨。他擡頭望了望烏壓壓的天空,
“或許我想帶着兄弟們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這樣或許能給洗刷我們的罪孽。”
牧歌忽然想到了什麼,既然戰狂想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何不加入國家暗組呢?那是一個爲祖國爲人民爲正義 跑投入灑熱血的組織,並且組織比較秘密,像戰狂這種身手敏捷,多次在生死線上掙扎的人一定能夠在國家暗組立足,並且重新找到生命的意義。
牧歌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戰狂,戰狂表示自己會考慮一下。
蕭瑟的秋季在漫天黃葉中渡過,不知不覺迎來了寒冬。
牧歌受到了戰狂的來信,只不過信有些特殊沒有郵編,沒有地址,甚至沒有聯絡方式,只有一個署名,他告訴牧歌他現在正在做有意義的事情,每天都過得很充足,牧歌知道戰狂加入了國家暗組,她由衷的爲他開心。
她擡頭看了看窗外,雪花在空中飄飄灑灑,織造出如夢如幻的境界,孩子們開心的在院子裡蹦跳。歲月這般的靜好。
牧歌忍不住走了出來,陸青將一件大衣披在牧歌的身上,
“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即使不爲自己考慮,也要爲肚子裡的小寶寶考慮啊。”
牧歌笑了笑,
“我哪裡有這麼嬌貴啊。”
她的手撫摸在自己的腹部,臉上露出甜蜜的笑容。
當落葉再次飄落唱着荒涼的歌兒時,公墓裡出現了五個人的身影,兩個稍微大點的孩子牽着一個走路有些踉蹌的小孩子的手。
孩子奶聲奶氣的說道,
“哥哥,姐姐,我們這是來幹嘛呢?”
陸悠悠將胖乎乎的手指放在嘴上,
“噓……小聲點,別吵到舅舅。”
小陸笙此時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回來這個地方,等她長大一點她懵懵懂懂的知道,她還有一個舅舅長眠在這裡。媽媽告訴她,如果沒有舅舅,媽媽可能早已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也就沒有小陸笙的出世。小陸笙似懂非懂,她只知道每年楓葉紅了,橘子熟了的時候她都會跟着全家人來給舅舅掃墓。
《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