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8、白紫煙
是的,面無表情,這就是這五年來黑雨汐對“父親”二字的認知,他從來像別的父親一樣對她微笑,或者很親近,他們的交流少到完全可以用眼神來代替,而他每次來“愛家”,就是爲了來巡視而已。
有時,她更感覺自己像一隻他養的可有可無的寵物狗。
“如果不是有人救了我,我已經被車撞死了!”
“所以呢?”眸中逝過一絲陰冷,黑墨珏的口吻卻冷漠得很。
見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黑雨汐嬌脣一撇,清冷一笑。“所以我和媽咪不會是同一天忌日,你了用不着將我的房間也封上……”
“嗡!”
一掌拍向身下的鋼琴,那架價值連城的“和諧之聲”頓時發寫一陣沉悶的翁鳴,那聲音,就像他此時的心情。
“汐兒,不要以爲我寵你,你就可以驕縱,今天是你母親的忌日,你擺脫保鏢到底去了哪裡?又見了什麼人?”黑墨珏不斷壓制着心中的怒火,墨眸也越發黯沉。
沒人知道當下人來報說女兒失蹤的時候他有多恐懼,他一直將她護在掌心裡,甚至不允許她單獨出入,因爲他不想再有任何人有機會再傷害到他在乎的人,他也不想再失去任何人。
“寵?你的這種寵果真讓人透不過氣來,當初媽咪也是被你的這種寵逼死的吧?好,你不是想知道嗎?那我就告訴你,我被一個漂亮的姐姐救了,她帶我去了她家併爲我處理了傷口,她和媽咪長得好像,只可惜那雙眼睛是淡紫色的,現在請問撒旦總裁,我可以回房了嗎?”
冷睨他一眼,便不等他的回答徑自朝自己的房間走去,在途經一道被黑色封條封緊的紫檀木門時,她的眼睛涌上一層水暈,小小的拳頭攥得更緊。
黑墨珏震驚的看着女兒停在那道門前,思緒卻還停留在她剛剛的話中。
淡紫色的眼睛……
洛安在“愛家”外焦急的候着,見黑墨珏出來,他馬上遞過去一隻文件夾。“主人,查到了,帶走小姐的人的資料都在這裡。”
看洛安那欲言又止的樣子,黑墨珏的心頭不禁一緊,伸出的手也不自覺的輕抖了起來,抽出那張只印了幾排小字的打印紙,他的視線再也無法從上面的照片移開。
照片中,一個相貌清秀的女子未施粉黛,黑瀑般的長髮打着自然的微卷,一雙淡紫色的眸子如水般清透,右眼角處有一顆小巧的淺褪色小巧淚痣,挺俏的鼻子下紅脣微抿,那笑,像極了那個人。
只可惜,她們卻有着完全不同的五官。
白紫煙,女,23歲,美國華裔,除了她在a市的一處住址外,其它項的調查結果都只有一個——不詳。
不詳?連上官逸都查不到的人,如果不是底子特別乾淨,那就是有問題。
“譁……”蓮蓬噴出冰冷的水打在黑墨珏的身上,他雙手扶上黑色的牆磚垂着頭,水打溼他黑密的頭髮流向那精壯的胸膛,一道深深的圓形傷疤硬生生斬斷了他胸前的青墨龍,那雙赤紅的雙目圓瞪,似在看着那顆已經死了的心。
這道心口處的傷疤結婚前他爲了救龍若軒而留下的。那次,他差點喪了命,不久後各大媒體播出的全是有關他那場奢華的世紀婚禮。
那天,他帶着妻女第一次出現在世人面前,他完成了自己曾經許下的承諾,給了她們一個家,而就在這樣一個重要的日子裡,他深愛的女人卻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裡割腕,併爲了救他和妻子犧牲了自己,那年輕而鮮活的生命悄悄隕落於大海深處。
該死的!這五年裡他一直用工作麻痹着自己,逼迫自己沒有心力去想這些只要一輕輕觸及就會痛到無法呼吸的往事,可爲什麼今天他突然又想起了這些?
嫣兒……
他的視線漸漸模糊,突然,那張倔強的臉與照片中那張清秀卻完全陌生的臉頰漸漸重疊。
白紫煙……紫煙……嫣兒,是你嗎?是你回來了嗎?
……
清晨,黑墨珏剛拉開房間的門,洛安的手就僵在半空中,急促的喘着氣,他不敢正視黑墨珏審視的墨眸。
“主人,愛家那邊剛剛來了電話,羅娜說小姐她……”
“說!”見他支吾着,黑墨珏有種不好的預感,扔掉擦拭着頭髮的黑色毛巾他拎起洛安的衣領激動的說。
“小姐她……她從高空中摔了下來,現在在醫院搶救……”
“馬上備血,現在就出發!”
黑墨珏現在不想追究到底是誰的責任,他現在只想儘快趕到醫院,因爲黑雨汐的血型也是rh陰性ab型血,普通的醫院很少會備有這種特殊的血。
半個小時的極速車程後,黑墨珏終於到了目的地,看着上面的大牌子,他的濃眉緊皺。
“主人新來的司機不知道,所以……”站在天成醫院外,洛安頭大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