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薛瑤,很高興認識你哦!”
薛瑤甜甜地笑着對她伸出手來。
“你……好,阮清夏……”
清夏僵硬着嘴角吐出幾個字,她能感受到那道漠然的視線停留在她頭頂上方,盤旋着吞噬着她所有的力氣。懶
她沒有任何想要跟這個女孩認識的欲/望,他的視而不見讓她見到他那一刻的狂喜頃刻不見,她現在只想趕緊逃離這讓她窒息的地方。
然而卻有人不肯放過她,薛瑤笑盈盈地伸手拉過旁邊冷漠疏離的男人,
“御大哥,你說這是不是真的很有緣分啊,我第一次來國內就碰到了熟人,呵呵!”
“是很有緣分!”
她聽到他低沉而又帶些戲謔的聲音傳入耳中,忽然響起一個很俗的形容詞:最熟悉的陌生人。
“阮小姐,這位是御修離御大哥,攬世的總裁,你肯定聽說過他吧?”
薛瑤笑容甜美地靠在他懷裡自豪地向她介紹着,十足的小鳥依人。
“呵呵,久仰大名!”
她鼓起勇氣擡眼與他對視,他所有的情緒都隱藏在了濃厚墨黑的墨鏡下,只留給她一個冷酷無情的輪廓,心再次像被針密密麻麻刺穿。
以前也有遇到過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的情況,可是卻從未有過此刻這般的心痛,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個女孩跟那些女人不一樣!從第一眼在希臘馬場他們見面的時候,她就知道那個女孩的不同。蟲
“姐,登機時間快到了!”
涼秋平靜地出聲打斷這有些沉悶的氣氛,她連忙看了下表然後禮貌地對他們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還趕時間,我先告辭了……”
說完拉着涼秋的行李頭也不回地朝登機口走去。
涼秋再次變得防備和排斥的視線與那道墨鏡下的視線相撞,他微微眯了眼然後跟在清夏身後離去。
“御大哥,你跟那個阮小姐認識嗎?”
見清夏跟涼秋離去,薛瑤這才轉過身盯着他有些納悶地問道。
“不認識!”
漠然的視線瞥向那道漸行漸遠的身影,他薄脣輕啓。
“哦,怎麼感覺她好像認識你似的?”
薛瑤壓下心底的懷疑,故作平靜地說道,
“不過她認識你也情有可原,可能她也是你的愛慕者之一吧!”
御修離御大少,多少女人的夢中情人啊!這是她從她父親那裡聽來的關於他的描述,而自從去年在希臘遇見他之後,身旁所有的男人在她眼中都一無是處,一顆芳心就此淪陷在他手裡。
要麼不夠成熟,要麼不夠英俊,要麼不夠沉穩,要麼不夠冷酷……總之沒有一個人能擁有他那種神秘尊貴的王者氣質,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東西,後天再怎麼模仿,卻總是少了些自然。
所以,這個男人,她要定了!所以,這個春節,她纔會懇求父親爲她安排了盛大的慶生會,然後千方百計請到了他。
慶生會結束後,她趁機要求跟他回中國玩一玩,本以爲要費一番心思他纔會答應,卻沒想到他竟然痛快答應了,她不由得欣喜。其實她這次來,是想探探他身邊有沒有什麼危險性的女人存在。
緊緊挽着他的胳膊,她面上甜甜笑着,心下卻暗暗對自己說,薛瑤,再等一年!再等一年你就滿十八歲了,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跟那些女人競爭了!
愛慕者?御修離聽到薛瑤這樣形容她,不由得微微彎了嘴角,他想起她曾經在蛋糕上寫下的那句日文:あいしてる,我愛你。
給薛瑤拉開車門的時候,他不動聲色地回頭望了大廳內一眼,人潮擁擠的人羣中,他一眼就捕捉到了她的身影,她正跟涼秋擁抱着戀戀不捨地說再見,清瘦的背影看起來蕭瑟而又孤單。
他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她,沒想過要傷害她,可是卻又無能爲力。
在播音員一聲又一聲的登機催促中,涼秋緊緊抱着她,像是要捏醒她似的一字一句說道,
“姐,我們都要好好的!”
剛剛她的落寞,她的心痛他全都看在了眼裡,他們之間曾經有過的甜蜜讓他差點忘了那個男人的身份,麻雀怎麼可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清夏嘆了口氣,靠在涼秋懷裡輕輕點了點頭。她會好好的,她不是一個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從來都不是。她愛過努力過,最後結局不盡人意,她也不會強求。
索性涼秋現在的身體好多了,她也不需要擔心太多,而他的學習她就更不用擔心了,以他的智商所有的學業對他來說都是小菜一碟,所以她更會好好的,那個人並不是她世界的全部。
依依不捨寒暄叮囑了半天,涼秋這才慢騰騰走了進去,直到他欣長的身影最終消失在視線裡,清夏才收回自己的視線轉身離開,心裡一下子像少了什麼東西似的,空蕩蕩的。
走出大廳,一陣冷風吹來,她不由得瑟縮了一下裹緊自己的羽絨服,然後在心裡暗暗感嘆,今年的冬天真冷。
懶得再坐機場大巴回去,索性攔了輛出租車。出租車裡放着交通頻道的廣播,一段喧囂的路況信息之後,低沉的鋼琴曲響起,一個有些沙啞的女聲緩緩吟唱起來。
“明知道愛情並不牢靠/但是我還是拼命往裡跳/明知道再走可能是監牢/但是我還是相信只是煎熬/朋友都勸我不要不要/不要拿自己的幸福開玩笑……”
這首歌是來自蕭亞軒的《錯的人》,她那麼熟悉這首歌,因爲每次K歌的時候,舒燦總是一遍又一遍的唱,有時候會唱到淚流滿臉,時間久了她也跟着學了個差不多。
她不得不承認,有些歌就是有這樣擊中人心的力量,有些歌就是有讓你淚流滿面的衝動。
回到家之後,一個人對着空蕩蕩的屋子,剛剛緩和起來的心情再次跌入低谷,索性換了衣服矇頭大睡,然後告訴自己,以後又要自己一個人了。
傍晚的時候她是在一陣手機鈴聲中醒來的,迷迷糊糊抓過來一看,睡衣頓時全無,竟然是遲偉打來的!
清了清嗓子,她接起電話小心翼翼地打着招呼,
“學長,你好!”
雖然他跟學姐分手了,但畢竟他還是自己的學長,其實他也是個挺不錯的人。
“你好!”
那頭的遲偉說了這兩個字之後便開始沉默着。
太過於沉悶壓抑的氣氛弄得清夏也有些難受,
“學長,那個……你有什麼事嗎?”
遲偉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開口,
“清夏,你能不能幫我約舒燦出來談一下?關於她報紙上的那些緋聞……”
遲偉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我不想她因爲我們之間的事情而這樣糟蹋自己……”
清夏聽得出他語氣中還是挺關心舒燦的,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許學姐剛開始是爲了賭氣,但所幸她選的那個人是龍熙翰而不是別的亂七八糟的人,全世界都知道龍熙翰對學姐的情意,只是她一直都不肯正視而已。
她想了想說,
“學長,其實我覺得現在這個風口浪尖上你們倆最好不要見面,不然那些記者不知道又該怎麼寫了,不過既然你開口了,那我就替你約一下學姐,她見不見我就不知道了!”
“好!那就麻煩你了!”
遲偉淡淡說了句便掛斷了電話。
她捏着電話有些不解,怎麼學長的語氣聽起來這麼沉重呢,甚至還帶着一絲絲的心疼?
反正晚上也沒有什麼事情,所幸約了舒燦出來一起吃飯。地點舒燦選在一家高級日本料理店,據說這裡的廚師是地道的日本人,而且各種食材酒水都是從日本空運過來的。
舒燦愛吃日本料理愛到瘋狂的地步,每週要是不吃個一兩次就像染了毒癮一樣無精打采,她常常罵她崇洋媚外。
舒燦卻總是笑話她,說她一學日語的,竟然不愛吃日本料理,就算不愛吃,去了記住各種食物的單詞就當是學習也好啊,舒燦現在對日本料理的各種單詞比她這個專業人士都熟悉。
因爲她無所事事,所以早早就到了,一個人坐在日式風格十足的房間裡翻看了密密麻麻的菜單,一個單詞一個單詞艱難地揹着。
清脆的風鈴聲響起,她本能地探出頭去探望,卻頓時怔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