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更先進的醫療團隊,對他的恢復當然是更有利的!我們也是建議病人能得到更好的冶療……”
赫連妤默默的記在心裡,想起昨天池顥說的那些話,她在心裡糾結着。
如果將他帶回去,她該如何面對蕭銘遠和許嫤的指責和質問,他也才二十多歲,本應該有更好的人生,可是她爲什麼要把他拖下水,爲什麼要貪戀他身上給的那一點溫暖。
可是,正如蕭逸楓所說,他爲她做的這些,都是他心甘情願的。
“逸楓,你能理解我的,對不對?你也不想回去的,對不對?”
赫連妤握着他的手,將他結了疤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臉上摩挲着,不僅僅是他的手上,還有他的身上,被火燒焦的沒有一處完好的肌膚了。
他很安靜,從來都是用沉默來回答她的問題。
兩行淚水從她的眼框中滑落到他的手中,她看到他的手又無意識的動了動,只是這份驚喜已經沒有了剛纔的強烈。
很快的,她就抹了抹臉上的淚,重新站起身來,她要振作,她會賺錢,賺很多的錢,然後給他冶病!
赫連野在外面吹了一夜的風,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清晨了,他身上帶着一股很濃的煙味,沒有去赫連惜的房間,而是先回了臥室洗了澡。
回去她的房間看她時,她的小身子正趴在寬大的牀上,拱成了小小的一團,昨晚他沒在她身邊,不用問就知道,她肯定哭了很久,一定纔剛睡着不久。
赫連野穿着一件浴袍,走到牀邊將她的小身體抱進了懷中,然後將她放在了自己胸膛上,她的兩隻小手自動的抱住了他的腰,嘴裡不知道咕噥了一聲什麼,赫連野一夜的疲憊一掃而空,他拍了拍她的小屁股,脣角勾了勾,“乖,是爸爸,繼續睡……”
父女倆一直睡到中午才醒來,赫連惜看到牀頭放着赫連妤的相框時,又看了看還在熟睡的男人,她已經先從他的身體上爬了下來,然後夠到牀頭的相框,將赫連妤的照片抱進了懷裡,又開始掉眼淚。
“怎麼了,寶貝?”赫連野被她的哭聲弄醒,看到她懷中抱着的東西時,他坐起了身,心疼的抱住了她,吻了吻她的額,“寶貝,媽媽會回來的,爸爸跟你保證!”
“不能再哭了,媽媽不喜歡愛哭的寶寶,恩?”赫連野的威脅立刻就起了作用,赫連惜一雙大眼胡亂的眨着,然後又乖巧的依偎進了他的懷中。
他洗漱好抱着她下樓,已經是中午了,看到他在赫連惜的房中,藍晴也沒有進去打擾他。
今天,赫連惜自己坐在椅子上,手裡拿着勺子將米飯一口口往嘴裡送,沒再讓赫連野喂她,看她吃的滿嘴都是飯粒,也不用嚼,直用接吞的,赫連野不時的幫她擦着嘴,聽到她嘴裡還念念着,“要吃很多飯飯,快快長大,媽媽就回來了……”
“媽媽一定會回來的!”赫連野眼框有些紅,將她又抱進了懷中親自餵了她。
赫連野一整天都陪着赫連惜待在家裡,父女倆將那副赫連野買回來,難度係數很高的百鳥拼圖拼好了,看她一臉興奮的拍着小手,其實她更喜歡和赫連野在一起的時候,赫連惜長到兩歲之前,七百多個日夜,他們幾乎就沒分開過,哪怕身邊請了看護,赫連野也什麼事都親力親爲。
那兩年之間,他只是派人出去找了赫連妤,自己根本沒有了精力,後來惜惜長大了,學說話,學走路,他也纔回到公司去上班。
她很怕生,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去總要很長時間去適應,期間陸雲晚和赫連城把她接回去住過一段時間,她大病了一場,自那以後,赫連野就從不讓她出去了。
除了家裡的幾個傭人,池顥,莫司爵,赫連惜根本接觸不到外面的人。
小丫頭有午睡的習慣,玩累了之後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赫連野將她放到牀上,蓋好被子,他就在書房裡畫設計圖,在又一個新的作品完成之後,他拉開抽屜,看着裡面躺着的三個精美的盒子,都是他要送給赫連妤的禮物。
地下室的門被推開時,一屋子的陰暗還有潮溼的空氣,赫連野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外,那刺眼的光線帶進室內時,被關在裡面的女人貪婪的享受着這片刻的光明。
“野,不要關我了,不要再關我了,求你了!放我出去吧!求求你了!”地上躺着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她的四肢被鐵鏈綁着,原本一張漂亮的五官已經憔悴得看不出原本的面貌了。
被關的女人正是蕭以凝,她已經被關在這裡四年了,冰冷黑暗的地下室,永不見天日,從赫連野知道赫連妤懷孕到生完惜惜這段時間是被蕭以凝囚禁着的時候,他說過會把赫連妤所受的苦一點一點都加諸在這個女人身上!
四年前蕭以凝抱着孩子來找他,赫連野差點失手掐死了自己的親生女兒,後來她又說,她知道赫連妤在哪兒,她讓他把她留在身邊,赫連野果真如她所願將她留在了身邊,只是以這種殘酷的方式。
“求我?當初我求你跟我離婚,你爲什麼不能大大方方的成全我呢?”赫連野走過去,蹲在了她的身邊,這個居心叵測的女人,當初她是打着假懷孕的幌子將赫連妤生的孩子佔爲已有,再來騙他是她生的,赫連野最後也給過她機會了,非要拼個魚死網破,可是,他會狠狠的,留着她,折磨她!直到赫連妤出現!
“那是因爲我愛你啊!我愛你,我想留在你身邊……”蕭以凝現在的樣子像個瘋子一樣,她終於嚐到了自食惡果的滋味,她現在所受的苦完全比赫連妤要疼上百倍,千倍。
“閉嘴!別他媽給我提那個噁心的字!”赫連野一腳踹了過去,五指揪起她的長髮,他冷的駭骨的聲音傳來,“現在,體現你價值的時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