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緣,你有孕在身,不要看,沒事的,沒事的。”夏至遠牢牢拽住夏依緣,任他在自己的懷裡哭鬧喊叫,最後體力不支地軟在他的胳膊裡。
對不同的女兒,夏至遠演繹了不同的父親,對夏依淺的薄情在與對夏依緣的“多情”對比之中,所有人都見識了不同的命運。
即便在她們同樣悲傷的時候,他的懷抱也就只屬於夏依緣。
夏依淺望了望相擁在一起的父女,淡漠地收回了視線,在看秦慕柔的時候,眼光驟然重新變得溫柔。
池晟軒的手緩緩地攀上了她的肩,力道恰好地給她揉捏着似是在給她按摩,等她全身不再那麼僵硬時,他狠下心,一個刀手,將她劈暈。
有醫生在他眼神的示意下拿來了鎮定劑,緩緩推入夏依淺的靜脈血管裡,他看着懷裡還淚凝於睫的女人,抱起她指揮着所有人行動。
夏依淺醒來的時候,是在池晟軒的車裡。
她撓撓頭皮緩緩起身,看到裹在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看到轉身詢問的男人,白天的那一幕迅速在腦子裡凝成。
“媽,我媽媽呢?池晟軒。”小手緊緊抓住真皮座位,披散的頭髮盪漾在嘴角,那樣的楚楚可憐的模樣裡滿是驚恐。
池晟軒看着她,目光沉沉,“淺淺,媽媽就在那裡!”他指着車窗對面的一棟建築,說得哀傷。
淚水不自覺地開始涌出眼光,覺察到她欲往車外跑,池晟軒摟住她單薄的身體圍在懷裡,“淺淺,答應我,到了那以後,不要哭,不要鬧,否則的話,你就休想下車,休想再見媽媽最後一面,清楚了嗎?”
他知道這很殘忍,但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毫無理智的悲傷,他只能這樣。
夏依淺啜泣着目光涼涼地望向他,望着他不容辯解的果斷,乖巧地點了點頭。
秦慕柔的身體已經被清理乾淨,她就安靜地躺在那兒,好像只是睡着了,睡得很沉,外界再也干擾不到她。
“媽,你別怕,我一直都在,有什麼事你就在夢裡面跟我說好不好,你一定要來找我啊!”夏依淺在媽媽旁邊蹲下,撫着她已經發涼的面孔,聲音哽咽。
死亡是一個必然的過程,只是它來得太過神秘,總是把最痛的留給活着的人。
這幾天來,夏依淺一直都自覺的自己在做夢,她疲倦地窩在沙發裡,聽着電視新聞裡, 記者在爲這件事做的報到:“3日前在夏氏集團發生的墜樓事件已被警方偵破,該事件是因爲死者絆倒窗邊盆栽被甩出樓層所致,相關嫌疑人等已被釋放。”
聽上去,這算是事情的一個最好後果,一個意外,所有人都平安無事,夏依淺苦笑一聲,看了看散落在桌子上的信件,笑着笑着突然就哭了起來。
這些都是媽媽想跟自己說的話,自己有記憶的,沒記憶的,知道的,不知道的,感受得到的,感受不到的,長長的多大好幾十頁信箋紙,沉甸甸的捏在手裡,就像這份沉甸甸的感情。
夏依淺這才知道,原來媽媽,有那麼多那麼多她未曾說起的故事。
(本章完)